“爹,孩儿知道错了。”慕梓骞跪在地上很冷静,他知道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会让他们更加生气,可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必须要去做。
“哼,既然知错,还不赶紧去给凌雪赔礼道歉!”
“爹,孩儿会去给她赔礼道歉,只是爹,我有件事必须要说。”他下定了决心,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快说!”
“孩儿要马上迎娶暮雪。”他说完,腰背依旧挺的直直的。
整个前厅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慕泰然指着他,手指不停的颤抖。
“你这个孽子!”他气得瘫坐在椅子上。
“骞儿,你怎么能这样?才新婚就娶妾?你到底怎么了?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大夫人一边哭一边说着。
“娘,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爱暮雪,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还请爹和娘成全我。”
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响头。
慕泰然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三夫人不停用手给他抚着胸口。
慕梓渊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到了慕梓骞的身侧,“哥,你都没有见过嫂子,现在就说纳妾?你让嫂子怎么办啊?你让她以后怎么在我们慕府做人?”
“梓渊,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从喜欢上暮雪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众叛亲离的准备。”
“大哥,我觉得嫂嫂好可怜,你都没有见过她就要纳妾,你可有想过嫂嫂的感受啊?”慕梓潼也忍不住说道。
“梓潼,对不起。我知道让你们失望了。可是,爹,我必须要娶暮雪,因为暮雪她,她已经有了身孕了。”
此话一出,大厅内再次沉默了,他们都呆呆看着他。
“一个青楼女子没有成亲就有了身孕,这成何体统?!”慕泰然几乎要暴怒。
“骞儿,你可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冷大人知道了怎么办?我们无权无势的,你可不能害了我们慕家啊?”二夫人虽然如此说,可是她心里却乐开了花,慕家大儿子闹出这个丑事来,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慕泰然脸色阴沉,很是吓人,良久,他才开了口。
“她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你怎么就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你的?”
“爹,暮雪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虽然生活在怡香阁,可是她和那些女子是不一样的,而且,而且她给我的确实是处子之身。”
“骞儿,亏你饱读诗书,怎么做出如此有辱斯文之事?!你想娶她为妻?哼!就是娶她为妾,我也不同意!”
“爹,”慕梓骞又重重的磕了一头,抬起头时,额头上已有一块渗出了血。大夫人顿时心猛地疼了一下,“爹,还请爹成全我和暮雪吧。您即使不为我想,那您也要为她腹中的孩子想想啊。”
良久,慕泰然叹了一口气,“来人。”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老爷。”一个家丁来到了前厅。
“去把少夫人叫来。”那个家丁走出去之后,他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慕梓骞,“骞儿,如果凌雪同意你娶妾,那你就娶吧。”
慕梓骞呆了,‘她恨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意我娶暮雪为妾呢?’他有些绝望。
很快,辛诺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前厅。她刚刚回到房间,就被人叫了过来,她知道肯定是和自己有关。
前厅有一个男子跪在地上,地上还有碎的杯子和水渍,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从她踏入前厅开始,他们就看着她,有些人的目光是同情的,有些是不屑的,还有些是幸灾乐祸的。
“媳妇见过公公。”她站在了慕梓骞的身后。
听到她的声音,慕梓骞一愣,他立即转过头。而此时辛诺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她呆了。‘怎么是潇然?!这是怎么回事?’慕梓骞看到辛诺也傻眼了,他慢慢站了起来。
“怎么是你?”
厅里其他人都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不是说你叫张辛诺吗?怎么现在又是冷凌雪?你到底是谁?”慕梓骞有些生气。
辛诺看着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可是自己却解释不清。
“怎么?说不出来了?成亲之前在茶楼和男子说笑,又扮男装去逛青楼,这是一个官家小姐能做出来的事吗?”慕梓骞冷笑着。
‘他怎么知道这些事?’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喜欢上的第一个男子竟然如此说自己。她开始难过起来,可是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着他,笑了笑。
“那你呢?为何又叫慕梓骞,又叫潇然?你可以有两个名字,为什么我不可以?你们男子可以去青楼喝酒,我们女子为何不能去茶楼喝茶呢?”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慕梓渊在一旁显然糊涂了。
慕梓骞没有回答慕梓渊的话,而是冷冷地看着她,“我不管你是冷凌雪还是张辛诺,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要纳妾!”
‘纳妾?’辛诺一愣,她想起自己在怡香阁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你们男子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还可以娶回来做妾,可我们女子呢?’没想到没多久这句话就在自己的身上验证了。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了。她有些想笑,新婚第一天,夫君没有进新房,没有掀她的盖头,也没有同她喝交杯酒,却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告诉自己他要娶妾。这是何等的可笑!‘潇然啊,潇然啊,看来我真是看错了你。’她深深吸一口气,虽然心很痛,可她知道身边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不会让他们如愿。
“凌雪,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是那个女子已经有了身孕,不过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们是绝对不允许那个女子进我们慕家的。”慕泰然很愧疚的看着她。
‘有了身孕’,她的心猛地疼了一下,可是她却笑了笑,“公公,您不必为难,媳妇同意他娶妾。”
此话一出,大家都诧异的看着她,尤其是慕梓骞,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辛诺知道他想什么,她看着他,慢慢开了口,虽然说的时候,心会很痛,“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我们只是拜了天地,你没有掀我的盖头,也没有同我喝合卺酒,那我们就还不是夫妻,既然不是夫妻,你娶妾又何须经过我的同意。再说了,你没有拿我当你的妻,那我也不会认为你是我的夫!”
慕梓骞呆呆的看着她,她的这番话有些让他震撼。‘你没有拿我当你的妻,那我也不会认为你是我的夫。’怎样的女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想起了暮雪,以前暮雪说话的时候也曾经让他震撼过,而其余的人也同样震惊的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让他们惊讶,不过她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凌雪,你,唉!”慕泰然叹了一口气,“冷大人那里我会带着骞儿去赔礼的。”
“公公,媳妇同意他娶妾,而且这件事我也不会让我爹他们知道,不过媳妇有个条件。”
“你说吧。”慕老爷说完狠狠的瞪着慕梓骞。
“我希望慕梓骞能休了我。”
此话一出,大家又惊呆了,慕泰然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良久,他又叹了口气。
“凌雪,是我们慕家对不起你,我们慕家怎么又会休了你呢。”他又转向慕梓骞,“骞儿,你选个日子将那个什么暮雪接进来吧。不过,我们是不会办酒席的。”
‘暮雪?’辛诺一怔,“公公,您刚才说的那个女子叫什么?”
“暮雪。媳妇,我也不瞒你,她是怡香阁的歌伎。”
‘暮雪,那不就是我在怡香阁的艺名吗?怎么还会有另一个暮雪?怎么回事?’她惊呆了。
“骞儿,今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陪陪凌雪吧。”
慕梓骞一直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他无法想象一个才成亲一天的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辛诺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深深吸口气,“公公,如果没有别的事,媳妇退下了。”
“好吧。”慕老爷挥了挥手。
辛诺在小菊的陪同下慢慢走出了大厅。
慕梓渊望着慕梓骞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敬佩的哥哥如今会迷恋上一个青楼女子,而且那个女子完全比不上自己的嫂子。他摇了摇头,慢慢走出了前厅。慕梓潼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将话咽了回去,她望了一眼慕梓骞便跟着慕梓渊也走了出去。
“不过,老爷,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跟冷凌雪说清楚,让她不要告诉冷大人,否则我们慕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二夫人在旁看完这出戏后,忍不住开了口,“要知道她的姐姐现在可是很得宠的”。
“本来就是我们慕家对不起她的。她要是说就让她说吧,唉。”慕泰然慢慢站了起来,二夫人和三夫人赶紧扶住他。
路过慕梓骞身边时,慕泰然又摇摇头,“骞儿,你会后悔的。”他叹着气,离开了前厅。顿时整个前厅就剩下慕梓骞和大夫人。
“骞儿,你今天做的太过分了,身为你的娘,我也看不下去了。现在事情既已成定局,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吧。”她也离开了前厅。
‘我知道自己做的过分,可是我也只是想和暮雪长相厮守。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冷凌雪有些像以前的暮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由得想起瑾瑜说的话,‘现在这个暮雪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