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气怒又是心疼的骂了一句,弯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便飞也似得朝太医院方向掠去。他是宫中常客,太医院里的人都认得他,因而虽不是人人认得沈灵溪,却也是第一时间上前救治。
诊断结果不尽如意,却也让人松了一口,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沈灵溪的身子骨本就虚弱,之前似乎还大虚过,以后务必得好生调养着,要不然下半生只怕要缠绵病榻。
“孤有一株雪灵芝,你等下替慧敏县主一并带回去吧。”闻讯赶过来的皇甫云鹤偏首吩咐了身边的侍女一声,随后才对慕之枫道。
慕之枫也不和他客气,直接点了点头。雪灵芝他不是没有,只是身边并没有,要送过来不免要花些时间,如今既然有现成的自然最好不过。
皇甫云鹤看着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眉头不由微蹙了一下,“这么多年来,慕侍郎似乎从来都没学会过什么叫客气。”
这也是自己最开始忌惮这个人的原因,那种面对谁都理所当然的态度,根本就不像一个寻常人会有的气度,就像他虽贵为太子,可面对自己父皇的时候,仍旧会有些克制,可这人完全不会。
“殿下其实更想说微臣一直没学会敬畏吧?”慕之枫闻言却是淡淡一哂。
皇甫云鹤倒也没否认,“难道不是么?你看连孤在面对父皇的时候都会怀抱敬畏之心,可慕侍郎你却从来一副平常态度。”
慕之枫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没办法,自小微臣的父亲就说微臣有些混不吝。”
他慕之枫混不吝?骗鬼呢吧!皇甫云鹤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道,“那倒真有些混不吝,竟连南临国的使臣也说打就打。”
慕之枫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这自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微臣有玉凉国这棵大树,又何惧哪国的使臣?”
皇甫云鹤被狠狠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这简直就是拿铁砂掌在拍马屁,让人舒服也不是,不舒服也不是!
“殿下,慕大人,药已经开好了,”便在这时,太医从里头出来拱手禀道。
皇甫云鹤缓了颜色,微一颔首,对慕之枫道,“孤派个人送你们回去吧,男女有别,你送慧敏县主回去也多有不便。”
慕之枫朝他背后方向看了一眼,忽而笑道,“有劳殿下费心,但微臣想,殿下现在还有更应该关心的人。”
皇甫云鹤闻言一怔,回头,便见赵婉柔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竟远远的朝这边走过来了。
慕之枫好心情笑了笑,拿了药,进去将沈灵溪抱出,出来的时候皇甫云鹤仍旧拧着眉头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算了吧,殿下,您当知道您不该招惹她的。”慕之枫抱着人走到他身边,低低道了一句,随后不待皇甫云鹤回话,便抱着人大步离开。
皇甫云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阴沉的好似云雨欲来,可当他瞧见那急匆匆走过来的赵婉柔时,那满腔的怒火却又顿时流泻殆尽。是啊,以他的身份的确不该轻易招惹她的,身为未来的帝王,婚姻从来就不由他随心所欲的,只是心口为什么会好似破了一个洞般的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