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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军队冲进定陶东门的同一时间,化装成了曹军士兵的伏完家仆也遭遇到了第一支巡哨的袁绍军队伍,向袁绍军巡哨士卒说明自己的身份与来意后,袁军士卒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就把伏完的这名家仆押回大营,向顶头上司报告情况。
很巧的是,今夜值守主营的袁军大将恰好是近来大出风头的袁谭公子,得知了皇后之父伏完遣人出城寄书,袁谭公子也马上就意识到将有喜事从天而降,大喜之下,袁谭赶紧连夜求见父亲,把大袁三公从床上拖了起来,大袁三公刚开始还有些发脾气,可是听到说是伏完遣人寄书求见后,脾气素来不好的大袁三公也难得的立即反怒为喜,赶紧将伏完家人召进寝帐,亲自审问来历。
接下来的事就太简单了,看到伏完的亲笔书信,正为曹军顽强抵抗难以速破的大袁三公顿时欣喜若狂,当即鼓掌笑道:“天助我灭曹,天助我灭曹,有伏皇丈助我拿下许昌城,端掉曹贼巢穴,灭曹易如反掌矣。”
“父亲,曹贼多诈,还需小心谨慎。”袁谭有些卖弄的建议道:“我军之中,曾经进过许昌城池或者在许昌城中潜伏的细作众多,父亲不妨传几个这样的细作来,仔细辨别这名信使的身份,看看这名信使是否真是伏皇丈家人,以防有诈。”
“吾儿所言有理。”大袁三公也怕少年好友曹老大再次使诈,赶紧安排卫士去寻找这样的细作,又向那名伏完家人说道:“汝可安心,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曹贼太过奸诈,如此大事,我必须小心谨慎,若经过我军细作辨别,证明你确实是伏皇丈的家人,我自有重赏与你。”
那名荀彧安插在伏完家中的曹军细作肚子里偷笑,嘴上却恭敬答应,表示理解大袁三公的小心谨慎,也表示愿意接受任何的辨认。大袁三公这才又大喜,难得大力夸奖长子道:“谭儿近来大有长进,为父很满意,继续保持下去,多为为父分忧。”袁谭公子一听也笑得合不拢嘴,赶紧连连道谢。
辨认伏完家人的身份倒没花多少时间,因为大袁三公之前使人朝贡汉献帝时,有一名使者也曾到过伏完家中,还恰好见过这名伏完家人,而这名使者也正好就在冀州大军之中,所以很快就替这名伏完家人证明了身份不假。大袁三公顿时大为欢喜,当即重赏了这名伏完家人,令他速回许昌令伏完依计而行,也马上决定在第二天夜里出兵偷袭许昌城,一举端掉曹老大的老巢兼粮仓。
为了保密,也为了给部下一个惊喜以证明自己的英明神武,大袁三公又听从了长子袁谭的建议,在第二天故意没有立即宣布喜讯,也没有再次率军南下攻打曹军大营,只是让军队抓紧时间休息,再有就是暗中做好偷城准备,一直到了傍晚初更将至时,大袁三公才升帐点兵,宣布伏完联络朝中众臣自愿充当内应的喜讯,然后又宣布自己将亲率一万五千精兵,以大将文丑为先锋,去偷袭许昌坚城。
听到大袁三公这个决定,沮授和崔琰两个贪生怕死之辈当然是大惊失色,赶紧跳出来劝阻,沮授劝道:“主公还请谨慎行事,曹贼多诡诈,部下智谋深远之辈不计其数,倘若那信使乃是曹贼暗使,主公又亲自率军前去偷袭许昌,万一有诈,如之奈何?”
“主公,万万不可弄险啊!”崔琰也反对道:“曹贼诡计多端,最喜用诈,主公单凭一道书信便轻赴险地,倘若又是曹贼之计,主公岂非深陷虎狼之穴?”
也有几名冀州文武赞同沮授与崔琰的看法,反对大袁三公亲身冒险,大袁三公却一挥手说道:“众人放心,那信使身份吾已派人仔细辨认,确是伏完家人不假,并非曹贼派人施诈。前番官渡大战,曹贼亲率五千轻骑破我乌巢,今番许昌决战,我也要亲自率军偷袭许昌,亲手一雪前耻!”
见大袁三公固执己见,崔琰无奈,只得赶紧又说道:“如果主公执意要去偷袭许昌,臣下不敢反对,只是还请主公不要亲冒奇险,派一上将前去依计行事即可,主公亲率大军以为后应,若伏完果真打开城门接应我军入城,我军主力可立即出兵破城,若不幸中计,主公也可安然无恙。”
“胡说八道!”大袁三公大怒道:“曹贼主力就屯驻在许昌东门城外,与许昌城池近在咫尺,确认了伏完接应才出兵攻城,如何来得及?偷袭许昌,我不自往,谁肯向前?谁肯舍命苦战,以一当十?!”
叱退了崔琰,大袁三公又一拍面前案几,喝道:“我意已决,众人休得再劝!我走之后,大营由袁谭、郭图共守,马延、韩定,韩猛、吕旷,你四人各领三千兵马伏于大营左右,曹贼倘若前来攻营,四路齐出,夹击曹贼劫寨之兵!尚儿,熙儿,你二人共率两万精兵为后应,一见许昌方向火起,立即出兵赶来许昌接应!”
听到大袁三公布置得这么详细,袁军众文武也知道大袁三公对这件事已经是筹划已久,不敢再劝,只得一起抱拳唱诺,各怀心思的领命而行。而郭图和辛毗两名袁谭公子的死党却是心头一跳,一起暗道:“主公如此安排,如果真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对大公子而言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啊。”
做好了这些自以为是万无一失的安排,初更刚刚过半,急于报仇雪耻并证明自己神武无敌的大袁三公便迫不及待的率军出击了,沮授和崔琰知道无法劝阻,无奈下匆匆商量后,决定让崔琰留在营中以防万一,沮授则跑到了大袁三公面前恳求随军出征,到现场去为大袁三公出谋划策,大袁三公见沮授没有不识趣的坚决劝阻扫自己的兴,便也没有拒绝,同意了沮授随军出征的请求。
人衔枚马套嚼,就连马蹄都用麻布仔细包好,一路小心翼翼的摸到许昌北门城下,时间已是接近三更,见城上灯火与旗帜不多,来回巡逻的曹军士兵也不是很多,大袁三公倒是满心欢喜的命令军队伏于暗处,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本就反对这次冒险的沮授却是心里益发的七上八下,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为了谨慎起见,沮授在大袁三公面前建议道:“主公,臣下建议最好象上次的仓亭一样,派一些轻骑搜索我军左右两翼,以防曹贼伏兵。”
“放屁!”大袁三公极没风度的骂了一句脏话,低声怒道:“我军是来偷袭城池,不是来追击曹贼败兵,派兵士四下搜索,万一暴露了行踪怎么办?亏你还是谋士,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都不懂?”
沮授无奈退下,暗暗祈祷道:“苍天保佑,但愿那道书信,真是伏皇丈亲笔所书,联结朝中诸臣接应我军这件事,也不是曹贼布置的陷阱。”
屏息静气的耐心等待下,三更的梆子终于敲响,也几乎是在城头梆子敲响的同时,许昌城中忽然火头四起,喊杀声如雷大作,正盘腿坐在地上的大袁三公也一跃而起,顾不得暴露的大吼道:“伏皇丈动手了!全体起身上马,准备火把、飞梯和引火之物!传令前面的文丑,城门一开,立即给我杀进城去!”
早已上马待命的传令兵轰然唱诺,也立即各自飞奔下去传令,喝令各曲各队上马起身,准备武器火把,另有一人则飞奔至潜伏在许昌北门两百步外的文丑队伍中,传达城门开启后立即全军杀入城内的命令。沮授也是既兴奋,不住张望左右,生怕有曹军伏兵突然杀出。
喊杀声迅速逼近,城墙上也出现了喊杀声和刀枪碰撞声,火把缭乱中,吊桥忽然轰然落地,发出一声巨响,紧闭的城门也飞快大开,露出了瓮城中更多缭乱的火把与晃动的人影。见此情景,大袁三公当然是连声叫好,文丑更是毫不犹豫的拍马冲锋,第一个冲上吊桥,也第一个冲进许昌北门的瓮城,后面的袁军铁骑鱼贯而入,高喊着杀贼口号蜂拥杀入城内。
“许昌城破矣!曹贼破矣!”大袁三公仰天狂笑起来,手舞足蹈的大吼,“杀!杀入城内!破城!破曹——!”
“苍天保佑,原来真不是曹贼诡计!”沮授也是双手合十,向天而拜,庆幸自军总算是没有踏入曹老大陷阱,大袁三公也终于破釜沉舟的赌赢了一把!
“轰隆!”“轰隆!”
忽然传来的两声接连巨响,打断了沮授的对天而拜,也打断了大袁三公手舞足蹈的大吼大叫,紧接着,瓮城中也传来了让大袁三公和沮授一起魂飞魄散的惊叫声,“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确实是中计了,当文丑的队伍即将冲过瓮城杀入许昌城内时,瓮城的两侧出入口顶端上,忽然落下了两道千斤铁闸,不仅把来不及躲避的许多袁军士兵砸得血肉横飞,筋断骨折,也一下子就切断了文丑的队伍前后道路,把大袁三公目前麾下的第一猛将文丑以及大量袁绍军精锐骑兵困在了瓮城之中,紧接着自然的,瓮城四周的城墙之上,也顿时站出了无数的曹军士兵,拉弓搭箭对着瓮城内拼命的放箭,文丑将军甚至连敌人长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就已经被两支利箭先后命中面门与背心,文丑再忍痛大呼突围时,又有无数的羊头石飞下,羽箭更是倾泻如雨,可怜一代河北名将,竟然与他的数百精锐一起惨死在了箭石之下。
“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