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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距离昌邑的道路距离是四百里刚出头,如果道路畅通,沿途又有驿马更换,那么最多一天多点时间就能把消息官渡送到昌邑,可惜现在是战争年代,西段的道路关卡又被袁绍军控制封锁,曹军细作只能冒着生命危险步行走偏僻小路绕过关卡,先潜行到陈留乘马然后才能快马赶往昌邑,所以曹军信使不管再怎么的努力,这四百来里路还是走了五天多时间——这还是运气好没被袁绍军巡逻队伍拦截和拼命赶路的结果了。
看完了曹老大仅仅只有一句话的书信,陶副主任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书信递给贾老毒物和刘晔等高级参谋传看,又不动声色的打听曹军信使的来历,当得知眼前这个满脸尘土又筋疲力尽的信使直接来自官渡大营时,陶副主任又赶紧问起官渡的具体战况,尤其是注意一些关键细节,“你们的口粮发放情况如何?可曾出现断发口粮或者以小斛发粮的情况?”
“回禀使君,没有。”曹军信使回忆着说道:“除了有几次口粮里糠皮和麦麸特别的多,断粮倒是从来没有,小斛发粮更是没有,我们的仓官王垕是厚道人,负责发粮八年了,从来就没有克扣过我们将士的口粮,很得将士们尊敬。”
“糠皮和麦麸特别多?”陶副主任三角眼转了转,忙又问起曹军口粮质量变差出现的时间和频率,曹军信使仔细回忆并尽量回答后。陶副主任也终于断定了曹老大没说假话,眼下官渡曹军的粮草问题确实万分严重,还肯定已经是好几次都供给不及,所以曹老大才先后六七次用糠皮、麦麸与谷壳等物滥竽充数,借以稳定军心士气,也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粮曹告罄而不战自败,彻底崩溃。
盘算到这里,陶副主任终于向那曹军信使问道:“汝来时,汝家主公可曾说过,倘若吾愿意借粮与他。他可有办法运抵军前听用?”
“没有。”曹军信使茫然摇头,老实答道:“丞相只是叮嘱小人千万不可使书信落入他人之手,一旦遇到危险必须立即销毁书信,再有就是交代使君若有回书,可让小人带回官渡。”
陶副主任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很快就点头说道:“很好,那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会若有回书,我会再次召见你。来人。带他下去休息,好生招待。”曹军信使行礼道谢。赶紧随卫士离开了房间,到客房去休息吃饭。
“曹贼快撑不下去了。”陶副主任向左右的贾老毒物、刘晔和陈应等人说道:“我那位岳丈大人虽然吃了几个小亏,计谋上也明显不是曹贼对手,但他不肯过于分兵和不敢出奇制胜的保守战术也恰好克制住了曹贼,基本上没给曹贼任何逆转形势的机会,只要这个对峙僵局不被打破,再过上一段时间,曹贼必败无疑。”
“主公,是时候站队了吧?”贾老毒物不动声色的说道:“倘若主公决心联曹抗袁。那么这个时候必须得出手了,不然的话,曹操一旦就此倒下,我军就算想联曹抗袁也来不及了。倘若主公决心为老主公报仇,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曹操最关键的致命一刀,这时候也必须出手了,不然的话。待到袁绍官渡大胜,我军就算去抱袁绍大腿,袁绍也未必会再给我军机会了。”
陶副主任不说话,还极不讲卫士的咬起了拇指指甲。啃着自己的指甲盘算,许久后才突然问道:“诸公认为我军该如何站队?”
“晔提议支持袁绍灭曹。”刘晔首先开口说道:“强弱悬殊,曹军甚至连死守官渡坚持到袁绍兵衰力竭的资格都没有,这时候选择联曹抗袁,无异于是自取祸端,惹火烧身,不仅挽救不了曹操失败的命运,还会导致我军与袁绍全面开战,连委曲求全的回寰余地都没有。”
“应也觉得应该联袁灭曹。”逐渐成长起来的陶副主任秘书陈应也分析道:“姑且不说我徐州五郡与曹贼的血仇不共戴天,也不说袁绍对我军恩情甚深,对我军的态度远比曹贼友善,就算我军可以抛弃前嫌与曹贼联手抗袁,我们也没有力量做到支持曹贼击败袁绍。”
“不错。”刘晔点头附和道:“我军不管是直接出兵还是援助粮草都帮不上曹军,直接出兵的话,以我军目前的实力,顶多就是替曹军分担一些正面压力,无法改变袁强曹弱的局面,也化解不了曹军的粮草危机。援助曹军粮草,道路与济水航运也已经被袁绍军切断,绕路送抵官渡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我们把粮草送到曹军手中,官渡的大战也肯定都打完了。”
陶副主任继续咬着指甲盘算,还把目光转向同样没有说话的贾老毒物,贾老毒物虽然明白陶副主任想要自己开口发表意见,却犹豫着还是不肯说话,见贾老毒物的犹豫表情,陶副主任不由一笑,问道:“文和先生这是怎么了?平时可是很难见到你这么犹豫不决啊?”
“攸关我军命运前途,诩实在不敢轻率开口,误导主公。”贾老毒物无奈的回答,又叹道:“子扬先生与元方虽然都言之有理,就目前的形势与官渡战情来看,联袁抗曹也是我军最稳妥最保险的选择,但是…………。”
说到这,贾老毒物又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下去,刘晔却不依不饶,替陶副主任追问道:“但是什么?文和先生为何欲言又止?”
“文和先生应该是在担心曹贼倒下后的情况吧?”陶副主任开了口,声音低沉语气无奈的说道:“老实说,我也在担心这点,联袁灭曹易如反掌,重新讨好岳丈大人对我而言也不是难事,可是曹贼倒下后。袁绍的下一个扩张目标便不是荆州就是徐州,届时我军也就只剩下了两个下场,一是给岳丈大人当炮灰攻打荆州,二是代替曹贼的位置,独力对抗岳丈大人的数十万大军,甚至是百万大军!”
“主公还说漏了一点,独力对抗袁绍,我军远比曹军吃力。”贾老毒物补充道:“一是我军兵力战力都不如曹操,二是徐州乃四战之地,几乎无险可守。找不到官渡这么一个水陆交通的咽喉总隘口可以抵挡袁绍大军,把我们的力量集中到一点与袁绍决战,防御起来万分吃力。”
陶副主任默默点头,承认贾老毒物所言不虚,想要让自己替代历史上的曹老大角色攻灭袁绍,难度其实远比曹老大大上百倍。但贾老毒物还没有说话,又叹息着补充了一句,“而且诩还可以断定,曹操倒下后。我军必然是袁绍的第一个目标,荆襄一带水网密集。打造水军既需要大量耗费钱粮,更需要大量时间培养训练水师士兵,目前没有水军的袁绍想要拿下荆襄九郡十分困难。”
“我们的徐州却不同,地势开阔适合袁绍的优势骑兵纵横机动,又钱粮丰足农商繁荣,攻占徐州不仅可以获得大量的人口钱粮,还可以获得稳定的后方基地保护侧翼,乃至获得我们正在组建中的徐州水师,如此一来。袁绍就是再糊涂,恐怕也不会做出错误选择了。”
听了贾老毒物和陶副主任的这番分析,之前还赞同联袁灭曹的刘晔和陈应全都傻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们的建议竟然能引来这么多恐怖的后果,甚至可能给徐州五郡带来灭顶之灾。震惊之下,陈应赶紧改口说道:“主公,那我们干脆联曹抗袁。一边出兵牵制袁绍的侧翼,一边绕道陈梁二郡给曹贼送一批粮草过去,避免曹贼倒下后,我军马上就面临灭顶之灾。”
“绕道送粮是肯定来不及了。”陶副主任摇头。又皱眉说道:“直接出兵,不仅支援效果难以估计,而且还很危险,昌邑到官渡的道路四百一十六里,几乎都是开阔地带,我军粮道不仅会受到袁绍军的骑兵威胁,还会受到曹贼的地方队伍威胁,光靠一千多人的君子军……。”
“咦?”
陶副主任楞了一楞,淫邪的小白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神色,在场的贾老毒物和刘晔等人都熟悉陶副主任的脾气,忙一起问道:“主公,想到什么化解难题的妙计了?”
“没有,实力悬殊那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想到化解难题的妙计?”陶副主任摇摇头,又微笑说道:“我只是想到一个可能而已,走神楞了一下。总之我军直接出兵援救曹贼,虽然肯定会有一些效果,但效果有多大不能保证,同时我军也会冒很大的危险,所以不能寄希望我军出兵攻打袁绍背后,就能化解曹贼的正面危机,也肯定能帮着曹贼击败袁绍。”
“那我军到底该如何站队?”陈应苦恼的说道:“联袁灭曹是自毁唇齿,联曹抗袁既没有把握,也没有有效的手段,继续坐山观虎斗曹贼又快撑不下去了,进退维谷,左右为难,我军到底该如何选择?如何选择?”
足智多谋如刘晔,老奸巨滑如贾老毒物,奸诈狠毒如陶副主任,全都没有办法回答陈应这个问题了。而咬着手指甲又盘算了许久后,陶副主任忽然心中一动,忙向左右卫士喝道:“去一个人,请子翼先生速来大厅议事,就说我有军情大事找他商议,请他速来。”
一名卫士唱诺而去,陶副主任则又转向贾老毒物等人微笑说道:“诸公勿须焦虑,子翼先生多有见识,在这个决定我军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上必有高论,我们且听了他的见解,然后再决定到底是联袁灭曹,还是联曹抗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