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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做妹夫的这话可绝对不是奉承,三哥你的脾气妹夫也知道,最讨厌阿谀奉承,阿谀谄媚!妹夫更知道三哥你的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权重者不媚之,势盛者不附之,从来不喜欢听那些阿谀谄媚之语!妹夫之所以一再表达对三哥你的敬意,也完全因为是小弟对三哥你的崇拜!妹夫我的出身也不算是寒门,根基也不算是短浅,一直都自认为普天之下,除了妹夫自己之外,就没什么能够入眼者!可是自打见到了三哥你,妹夫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什么叫坐井观天……。”
“颜良将军,听闻当年在汜水关下,那华雄小儿连斩十八路诸侯麾下数将,威风不可一世!本初公惟长叹者,就是颜良将军你和文丑将军不在帐中,这才让关羽小儿侥幸成功,关羽小儿的欺世盗名,莫过于此!杨宏也真是替将军惋惜,当时将军如果也在汜水关下,岂有那贩枣卖豆的关羽小儿沽名钓誉的半点机会?”
“颜将军千万不要过谦,杨宏其实也是把那关羽小儿夸奖太过,若论文韬谋略,那关羽小儿那能及得上将军的十中之一?若论英雄盖世,那关羽匹夫就好象是草丛里的萤火之光,将军你却是明月当空!再论武艺手段,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那关羽张飞两个匹夫与颜良将军你来相比,那就更是望尘莫及、瞠乎其后了!”
“仲明先生,你此语是否太过了?颜良将军英雄无敌,难道文丑将军就要愧然长叹了?依我之见,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不相伯仲,不分高下!什么关羽张飞、吕布典韦、张颌高览,与颜良文丑二位将军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对二位将军最大的污辱!”
“主公所言极是。是杨宏失言,该打该打!文将军请千万恕罪,在下不是觉得你比不上颜将军。恰恰相反,在下还非常清楚,文将军你不仅与颜将军情同手足。都是三公子与袁公的左右臂膀,文韬武略也与颜将军不相伯仲!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文将军你与颜将军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谁不知道你们二位将军于万军之中,取敌人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上次在冀州,当时在冀州数得着的名将耿武、关纯企图刺杀袁公,被二位将军一刀一枪,当场斩于马下,刺于马下!其赫赫武勇,杨宏就算只是耳闻。也不禁为之神往…………。”
以上之类的话,自打徐州军队北上移驻袁绍军大营之内后,咱们的陶副主任和咱们的杨宏杨长史。差不多每天都要在袁三公子和颜良文丑二位将军面前说上十遍。还每一次的内容都不一样,每一次都huā样翻新。绝不重复!直把自视极高的袁三公子和大老粗颜良文丑捧得是飘飘欲仙,眉huā眼笑,****,对陶副主任和杨宏大人也是益发喜爱,无不把陶应和杨宏视为生平挚友,知己兄弟,骨肉手足。
杨宏这样拍马屁当然是出于个人习惯,陶副主任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拍马屁,却当然是为了公事,这不,袁三公子高兴时只是点了点头,袁绍军在吕布军最后一次突围战斗中抓获的吕布军俘虏三百多人,就没按之前袁曹约定给曹军送去,而是送到了徐州军队的营寨之中,交给陶副主任发落处置。而让陶应、鲁肃和许褚等人惊喜的是,这三百多人中,竟然就有一个曾经到过徐州的陷阵营将士。
这个陷阵营将士叫做刘云,在吕布军最后一次突围的夜战中,刘云的大腿被长矛刺穿,没能随着吕布撤回城中,被袁绍军士兵在尸体堆中发现并且俘虏,被关进战俘营后也没有得到任何治疗,全靠他自己多年积累的战场经验包裹伤口,这才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致死,坚持到了被徐州军队解救出来。但即便如此,陶应和许褚等人见到刘云时,他也只剩下了一口气,大腿伤口都已经在生蛆腐烂,徐州军队的军医也是huā费了无数力气,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陶使君……。”刚一恢复了些意识,七尺男儿刘云就拉着陶应的手哭成了一个泪人,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抽抽噎噎的说道:“使君,小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人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你,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刘将军,没事了,没事了。”陶应温柔安慰道:“我已经和袁绍公的队伍说好了,你和被俘的温侯麾下将士,从今以后都跟我,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了。还有,郎中说了,你的伤口也有希望痊愈,不会残疾。”
“嗯,嗯,谢谢使君,谢谢使君。”刘云哭着抹眼泪,又赶紧问道:“使君,翠huā她还好吧?”
“翠huā是谁?上酸菜那位?”陶应有些莫名其妙,旁边的杨宏则插口说道:“刘云将军,你请放心,你的妻子翠huā现在很好,她在彭城郡的观道亭安了家,还用你留下的金子买了十亩地,雇了几个徒附种田,买地的事,还是我帮你们陷阵营将士的家眷出的面,你回去后就马上能看到她了。”
“谢谢使君,谢谢杨大人。”刘云喜极再泣,又挣扎着说道:“使君,只要小人还能好过来,只要使君你愿意收留小人,以后小人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不管是练兵练武,还是上阵杀敌,只要使君你一声令下,小人为你赴汤蹈火!小人如果有二心,天地不容!”
“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安心养伤,我会让郎中全力救治于你,一定能让你痊愈。”陶应温和的笑笑,又问道:“刘云将军,你和温侯最后一次突围时,昌邑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多少军粮?”
“还能怎么样?军队里一天喝两碗稀麦粥,百姓都已经在吃草根树皮了。”刘云神色黯淡的叹了一口气,又恨恨说道:“倒是温侯那个小舅子魏续,还在克扣我们的口粮拿粮食酿酒,温侯把我们陷阵营交给魏续这个***,简直就是想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别急。从头至尾慢慢的说。越仔细越好。”陶应又吩咐道。
刘云艰难点头,这才在陶应的要求下仔细介绍起高顺等人回到吕布军后发生的事,原来高顺和曹性率领两百陷阵营将士回到兖州后。怀疑高顺和曹性已经被陶应收买的吕布立即将高顺曹性下狱,两百陷阵营将士也被发配到了吕布小舅子魏续的麾下,全部进了辅兵队伍干苦力。高顺和曹性的兵权也被吕布剥夺得一干二净,尽数交给了魏续掌管,而且刘云还听说,如果不是陈宫全力阻拦和徐州军队交涉,吕布还曾经下令将高顺和曹性斩杀。
再后来的句阳大战中,吕布率败军弃营而走,身陷囹圄的高顺和曹性几乎被曹军生擒活捉,幸得高顺深受麾下将士爱戴,七百多陷阵营将士没有跟随魏续逃命。自发的组织了起来,在乱军拼死救出了高顺和曹性,又在逃亡路上收拢了近千败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曹军追杀。然后曹性一度提出率众弃吕布投徐州。大部分陷阵营将士和部分吕布军将士也赞同这个主张,高顺却力排众议坚决反对。又带着陷阵营和其他败兵逃回了定陶城,重新回到了吕布麾下。
让刘云等陷阵营将士失望而又愤怒的是,看到高顺和曹性带兵回归,吕布虽然免除了高顺和曹性的牢狱之灾,却仍然不肯交还高顺曹性的兵权,高顺和曹性带回定陶的队伍也被分别交给了魏续和郝萌,高顺曹性只有在战时才能临时统兵,且还要听魏续郝萌的指挥,陷阵营将士虽然个个气愤填膺,却也无可奈何。再到后来,吕布军残部被困昌邑城,几番大战下来,七百多陷阵营将士也已经只剩四百余人,曾经到过徐州的两百陷阵营将士,就刘云所知,也已经只剩下了不到百人。
至于昌邑城里的存粮情况,仅为陷阵营什长的刘云当然没办法知道存粮实数,唯一只知道的是吕布军已经尽收昌邑城中的民间存粮,但吕布军将士每天的伙食供应,已经从最初的每人一斤二两,削减到了每人半斤。同时刘云还十分愤怒的指出,吕布的小舅子魏续不仅肆意克扣士兵口粮,还利用收缴民粮的机会大肆搜刮贪污,用这些救命粮酿酒自饮和进献吕布,吕布军士卒多有怨言,吕布却根本不理不问,还常常带着醉意巡城。
“士兵每人每天半斤口粮,魏续也还敢偷偷酿酒,看来昌邑城里应该还有一点存粮,不然魏续也不敢不知死活到这个地步。”陶应心中盘算。
“主公,如果曹操听到这个消息,恐怕脸色就要更难看了。”鲁肃也分析出了昌邑城中的情况,向陶应说道:“从魏续酿酒和每人半斤口粮来看,昌邑城里应该还有一点存粮,估计是因为尽收民间存粮和士卒大量伤亡这两个原因,吕布暂时还不至于饿死,应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陶应没有和鲁肃答话,稍一盘算后,陶应向刘云吩咐道:“刘云将军,你先安心养病,等你身体好点,请你帮我个忙,帮我到你们被俘的将士队伍中,挑几个靠得住又机灵的朋友出来,介绍给我,我有大用。”
“小人现在就去。”刘云挣扎着马上就要去给陶应当差,但腿刚一动就扯到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陶应忙按住他,连说不忙,直到刘云老实躺回病榻,陶应又吩咐了麾下将士善待刘云和其他吕布军俘虏,这才领着鲁肃、杨宏和许褚等人离开伤员小帐,返回自己的大帐议事。
回到自家大帐时,南线传来消息,徐盛已经率领着三千后军抵达了金乡,估计入黑前就能抵达昌邑大营,陶应先安排了杨宏去和袁绍军交涉,请袁绍容许徐盛的后军也进袁绍军大营驻扎,又安排了许褚去组织士兵腾出营地方便徐盛驻扎,直到大帐里只剩下陶应和鲁肃两人,陶应这才向鲁肃忧心忡忡的说道:“子敬,情况不妙啊,我和你的判断一样,从刘云介绍的情况来看,昌邑城里应该还有一点粮食。吕布也还能再支持一段时间。”
“主公。这是好事啊?”鲁肃有些莫名其妙,道:“我军与曹操已经签订了和约,化敌为友。又有袁绍父子做保,一时片刻量那曹操也没胆量与我军翻脸,我军后顾无忧。不怕与吕布久耗。倒是曹操那边,即便不算路途消耗,五万大军一天的军粮开支就得三千多斛,让曹操在昌邑城下多拖一天,对我军不是更有利一分?”
“子敬,你就是太忠厚了,昌邑战事拖久了,对我军来说也不是好事。”陶应叹道:“先不说你我不能抽身返回徐州,袁绍军这边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袁绍这边也是五万大军,其中骑兵还远超过我军与曹贼的总和,每天的军粮开支至少在四千斛以上!如果时间拖久了。曹老贼东拼西凑弄来的二十万斛粮草用尽。你说我那位新老丈人是会继续借粮给曹贼?还是让我这个新鲜出炉的乘龙快婿当冤大头?”
“主公言之有理!”鲁肃心中一凛,道:“还是主公看得长远。昌邑战事一旦久拖下去,曹操军粮一旦告罄,就算曹操不向我军伸手,袁绍军也会向我军伸手!到时候给了是当冤大头,不给就是伤和气,进退两难。”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陶应点头,又哼道:“如果不想当冤大头,唯一的办法,就是帮曹贼尽快攻下昌邑城, 然后大家一拍两散,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