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打算移驻下邳?”陈登皱了皱眉头,有心想要提醒,却又担心交浅言深,横生枝节。
“元龙兄,有什么不对吗?”陶应发现陈登神色不善,忙问道:“元龙兄,小弟的这个计划如有不妥,还请直言指点。”
陈登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拐弯抹角的提醒道:“公子,此次曹贼祸乱徐州,徐州五郡无一幸免,全遭兵火洗劫,惟有下邳受损最小,即便是彭城、郯城和广陵这样的徐州重镇,目前人口民生都已远远不及下邳——公子移师下邳,只怕军机保密更难。”
“什么意思?”陶应有些糊涂,但陶应又很快醒悟过来,暗道:“陈登说得对!徐州五郡全都元气大伤,只有下邳受损最小,徐州的赋税钱粮,实际上大半要靠下邳供给,这样关系重大的经济人口重镇,在我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和战绩前,我那个便宜老爸陶谦如何敢放心交给我?只怕我提出移驻下邳,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我那个便宜老爸!”
想明白这点,暗暗钦佩和感激陈登之余,陶应忙又说道:“元龙兄指点的是,陶应明白了,下邳确实不适合陶应——家父也未必放心让陶应驻扎下邳。陶应斗胆再请教元龙兄,依元龙兄之见,陶应应该移驻何处比较方便?”
“此子果然不简单,虽然有点轻率和冒失,但能够做到听话听音,一点就透,也算难得。”陈登心中赞许,又迟疑了一下,陈登终于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微笑说道:“二公子,彭城正南八十里处,有一城名曰梧县,曹贼之乱时,城中百姓惧怕曹贼屠城,十九星散,流离他乡,即便曹兵退却,也少有百姓还乡耕种,全城百姓现已仅有一百余户,地广人稀,但城池和房屋,却又大都完好,无论屯粮驻兵,都相当方便……。”
陈登把话说到了这地步,陶应再听不明白就白混那么多年的体制了,大喜之下赶紧向陈登连连道谢,同时陶应忍不住又试探道:“元龙兄如此高才,官职却位居糜子仲之下,实在委屈,小弟不才,有意想在父亲面前保荐元龙兄,不知兄意下如何?”
“公子说笑了,陈登德才微薄,任典农校尉都已是惶恐之至,才力不及,那里还敢窥视高位?”陈登又岂能听不出陶应话里的拉拢之意,但做为徐州最大的地主兼地头蛇,陈登又怎么敢轻易下注,所以陈登立即开口婉拒,并且提出告辞,陶应也没有挽留,亲自把陈登送出了君子军营门,与陈登拱手而别。
“这家伙其实绝对算得上三国时代的一流军师,陈宫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太保守了,守着徐州的一亩三分地就舍不得放手,错过了无数大展拳脚的机会。”看着陈登飘然离去的背影,陶应心中琢磨,“还有,这家伙喜欢抱大腿,谁的腿粗就抱谁,我现在就想把他收服过来,确实可能不大。”
“人才啊人才,为什么找几个人才那么难呢?”招揽陈登遭到婉拒,陶应自然又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二十一世纪的穿越小说里,猪脚只要虎躯之震,无数傻乎乎的英雄豪杰马上纳首便拜,为什么我的招贤令都贴出去那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象样的人才跑来给我效劳?难道是因为我的王霸之气不足?”
提起在三国时代重要性仅次于建军的招揽人才工作,陶应就是满肚子的郁闷,早在君子军组建之前,陶应就已经征得便宜老爸陶谦的同意,向徐州五郡颁发了招贤榜文,号召有一技之长的人才为陶谦父子效力,梦想着能象曹操一样,贴出招贤令就有一大票文臣武将来投。同时陶应又请曹宏出手,派出心腹到琅琊郡去寻找少年诸葛亮的下落,打算把这个未来变态拉到手里从小培养,等长大了好给自己充当打手。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对诸葛亮早期生平并不了解的陶应派人去调查了才知道,原来诸葛小妖早在五年前八岁时就已经跟着叔叔诸葛玄去了豫章,而诸葛玄既是荆州刺史刘表的基友,又是四世三公老袁家袁术的宠臣,现在都已经当上了豫章太守,以陶应目前的名望地位,想把诸葛小妖从诸葛玄怀中拉出来显然不太可能。
更让陶应失望的还是招贤榜文的效果,招贤榜文贴出去近一个月,不仅没有招到一个有名有姓的猛人牛人,还连勉强象样的人才都没有招到一个,前来投奔的不是臭番薯就是烂鸟蛋,张口闭口之乎者也,道德文章说得天花乱坠,军事民生却束手无策,迂腐得隔着三五里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腐尸味,气得陶应是一个都没要,全都推给自己的便宜老爸陶谦和书呆子大哥陶商,让他们去和这些腐儒臭味相投。
也是到了后来陶应才知道,他现在招不到合用的人才,原因不是出在陶应自己的身上,而是出在陶应便宜老爸陶谦的身上,因为早在陶应张榜招贤之前,陶谦就已经贴过好几次的招贤榜文,只可惜陶谦的用人观点十分有问题,人才没有名望不要,不是出身士族不要,不会诗文歌赋更不要,抹杀了无数真正有才能的寒门士子,英雄豪杰,甚至还得罪和气走了三国志游戏中政治唯一满百的张昭张子布,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陶应再贴招贤榜文,真正的人才自然也不会轻易上当了。
父债子偿,陶谦的择才观算是彻底害苦了陶应,弄得陶应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象样的文官参谋,武将方面也只有陶基这个勉强可用的堂弟帮忙——当然了,这也怪罗贯中大神,没在他的神作里告诉陶应,陶基将来能当上东吴的交州刺史,还把越南猴子收拾得服服帖帖,所以在陶应的印象中,自己这个便宜堂弟最多只能算是三流武将,难以委托重任。不然的话,现实主义者陶应也肯定会对这个堂弟更好点。
“万事都是开头难,慢慢来吧。”陶应恬不知耻的自我安慰道:“没有文官不要紧,我是最好的文官;没有谋士不要紧,我就是最好的谋士;没有武将不要紧,我还是最好的大将!只要撑过了开头,文臣武将,智囊谋主,我要多少有多少!”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