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微微抽搐了身子,流熏急得冲过去,狱卒忙分辩说,“姑娘莫急,还没给驸马爷动刑。”
或是声响惊动了谢子骏,他挣扎起身,手握了牢笼栏杆茫然的眸光望向牢栏外,直到听到一声低低的轻唤:“哥哥!”谢子骏才抬头,惊见流熏,一时愕然,羞愧难当,道一句,“你如何来了?速速离去,这里岂是你能来的?替我去照顾公主。”
话音到此,声音有些哽咽。
“哥哥,好糊涂!”流熏不知如何的说他,但看了狱卒识趣的退下,才低声问哥哥,“哥哥,公主身怀有孕,哥哥到底是如何,就掉入了这圈套来?”
谢子骏一惊,旋即惨然道:“妹妹,哥哥令谢府蒙羞了。”吞声又问,“妹妹,你还信哥哥?”
流熏的眸光里爱恨交加,却没有多余的时间闲话,忙问,“哥哥,可能把那日的事情对妹妹细细讲述一遍?”
谢子骏苦笑摇头说,“多说无益,事已至此。”
谢子骏说罢撩衣坐在潮湿的地上一团干草上,眼见老鼠惊得从他身下蹿跑,反吓得流熏惊叫失声躲避,旋即她泪眼濛濛问:“哥哥,你说话呀,平白的,谁给你吃的鹿鞭酒,如何的你又去了春晖阁,同个宫娥就……”
“走!”谢子骏冷冷道,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流熏立时恼火,一句无可奉告,他视死如归,反牵连多少无辜。
但如今谢子骏言语坚决,丝毫没有半分怯懦退缩。只这神情,更让流熏坚信哥哥冤枉。可是,她如何才能为哥哥洗清罪名呢?
出了天牢,流熏落寞无语。一路,十二皇子景璨不停同她说笑,她却不理,忧心忡忡。
流熏百思不得其解,哥哥如何能如此安然,誓死如归。他有娇妻和未出世的骨肉,他有高堂父母和祖父母,如何他都一无牵挂吗?不,不该呀。流熏踟蹰了步伐,有什么能让哥哥如此孤注一掷,义无反顾的在生死关头缄口不语,不为自己分辨半分,舍身取义赴死一般的倔强。
忽然一个名字浮现她眼前,只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她周身一震,莫不是为了她?
流熏入宫,兰馨公主闻听她来了,慌忙敢来出迎。她扑去流熏怀里纵声大哭,哭了好久,还是涕不成声、流熏安抚了她片刻,单刀直入的问:“公主嫂嫂如今急了救哥哥,流熏入宫也是为哥哥的事儿所来,既然如此,公主一定听流熏的话,才能救哥哥。”
兰馨公主止住悲声,频频点头。
流熏问:“公主可能将当日的事儿讲给流熏听听。”
兰馨公主身边的宫娥过来,绘声绘色的把听到的看到的,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说了一遍。最终,谨慎道:“听说,驸马爷坚持称自己没有吃酒,不曾对那宫娥做什么,父皇龙颜大怒,骂驸马爷死不改悔。”
流熏细细听了来龙去脉问:“公主最后见哥哥,是什么时候,哥哥可有什么异样?”
兰馨公主努力想想,旋即羞红个脸,将几日来小夫妻的床上事儿一一叙述。流熏暗笑,又问,“哥哥今日早朝回来,可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好端端的,如何就径直的去了春晖阁?跟了哥哥的太监是谁,喊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