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鸿掠影而过,待那孤舟远去,他才恍过神来,追了几步,拢了口大声问:“敢问姑娘芳名,家在何处?改日定去谢过!”
那女子莞尔一笑转身不理她,只留下一串银铃声的笑声。
为了这雨中的邂逅,他吩咐大内侍卫四处找寻,终于在狮山茶园寻到这名唤宦娘的女子。本是书香门第的女子,家道中落随乳娘寄居在此地。
“父皇,父皇……”兰馨声声呼唤,惊回千里长梦,皇上一愕,旋即敛住心神说,“朕倦了,你先歇息,不可胡闹。改日再议!”
“父皇!”兰馨一把扯住他的龙袍不依不饶的扭个身子说,“君无戏言,父皇说过,女儿若是说得在理,就依了女儿的婚事。”
皇上无奈苦笑,女儿豆蔻梢头的年纪,春心萌动,一直养在深宫,如今初见了男子,未免痴情。何况那谢子骏果然是人中才俊。皇上故意拉长脸做了声色恼道:“他谢子骏算得什么东西,竟然敢同朕相比!”
“父皇!是女儿要比的,不赖谢……郎。”
那一个痴痴的“郎”字,更是戳痛皇上的隐痛,昔日宦娘也是依在他怀里,轻声喊着“檀郎”。那不过是民间女子对心仪男子的昵称,听来令年少的心怦然心动。
“吴宫女儿腰似束,家在钱唐小江曲,一自檀郎逐便风,门前春水年年绿。”想来多少感叹。
皇上不觉一笑,只那一笑,兰馨眸光里透出欣喜,抱住皇上跳脚雀跃:“父皇笑了,父皇笑了,父皇应了女儿了!父皇,馨儿就知父皇是最疼馨儿的!”兰馨公主破涕为笑,边说边将头扎去皇上龙袍里。
若说收谢子骏为婿,倒也无不可。这本是他的心思。谢家世代中堂,历来是辅国栋梁材,首领百官,忠心耿耿。若论谢子骏的才华,年少登科,日后定然不可限量。日后皇家一定要拉拢安抚他的。若是做了皇家女婿,倒也是妥帖的法子,难为兰馨歪打正着物色了佳婿。
宫里的公主若不是和亲做了政局上的赌注,就是下嫁给大臣。既然他心疼兰馨不忍他去远嫁番邦受那风霜涂毒,那朝里大臣家的子弟,谢子骏当属年少一代中的佼佼者了。
皇上长舒一口气,无奈道:“你莫得意的早了,谢子骏可是看你不入眼,便是父皇有意成全,无奈谢子骏誓死不从,这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