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妉儿精明的眸光四下一扫,从晚晴面颊上掠过。
“四下寻你不在房里,原来在这里。”谢妉儿吩咐说,“车轿早已在后门等候,你收拾行囊趁天亮上路吧。”
“姑太太,求姑太太开恩,晴儿不愿去出家为尼……”晚晴绝望般瘫软在地,身子一晃险些昏厥过去,亏得景璨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她,惊得喊,“晴儿,晴儿你醒醒。”
“成何体统!若是传扬出去如何是好!”谢妉儿气恼的喝道,左右婆子忙上前去扶过晚晴,捶胸擦背的将她唤醒,晚晴只剩绝望的悲戚。
“不要,不要逼晴儿当尼姑!”景珏不顾一切的上来阻拦,急得额头青筋跳露,眉眼含怒,“你们要逼死她吗?”
“十二弟!”景珏嗔怪一声,示意他退下,上前恭敬地对谢妉儿说,“姨母,上天有恻隐之心。如今几位表妹也到了当嫁的年龄,莫因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累计熏表妹的贤名才好。”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为晚晴求情,反显得她不明事理无理取闹了。
流熏眉眼一低,做出一副哀婉的模样上前禀告:“小姑母可要替熏儿说句公道话。分明是老祖宗一怒下要处置晴妹妹,姑母自告奋勇做了这恶人。如何晴妹妹四处宣扬是晴儿在从中挑唆?阿弥陀佛,如今观世音在眼前,我这齐天大圣也该退位了。”
封氏对景璨婉声相劝:“殿下来府里,是承了圣旨来府里寻谢中堂习字的,谢府的内务琐事岂敢劳殿下费神?”
看着一旁悲悲戚戚的晚晴,谢妉儿慨叹一声好言安慰:“十二爷,不是臣妾们心狠,实在是为晴儿这丫头着想。眼见这闺女一日年长一日,快到出阁的年纪,却忽然得了这种难以启齿的怪症……若是不从速调理医治,日后谁家敢娶晴儿?即便遮遮掩掩瞒天过海嫁了人,难免日后一朝东窗事发痼疾一犯就被夫家逐回娘家来……阁老和中堂大人岂丢得起这颜面?咱们都是盼了晴儿好,在让她去寺院清心寡欲的好好疗病,待病愈就接她回府。又是谁说过要晴儿剃发为尼了?”
景璨一听,喜出望外,拉扯晚晴的袄袖欢喜地说,“晴儿,你听听,并非要你剃光头发的!”
晚晴的脸一阵惨白,自看到小姑母谢妉儿的一刻起,她心底就生出寒意,自知此事不妙。
谢妉儿三言两语哄过景璨,又对景珏问:“你还不去进宫面圣,怎么在这里耽搁着?”
景珏这才带了景璨告辞退下,眸光在晚晴面颊上停了片刻,颇有些爱莫能助的苍凉。
晚晴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一颗心更是阴冷。
谢妉儿冷眼扫过低头不语的晚晴,对一旁的封氏故作神秘的叹息一声:“难呀!妹妹都替嫂嫂愁。若是晴丫头的病不见起色,不明究竟的人反要怪罪大嫂这做嫡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