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张张口,面面相觑,心想月亮门不能说,板桥更不是,就胡乱说:“看不真切,只在湖畔这个位置依稀看了两道人影在半壁亭里推搡纠缠,奴婢们嚷了一声,就听噗通一声有人落水了。”
“也没大看清的……”婆子嘟哝着,话语含糊,垂下眼儿。
“阿弥陀佛,老天有眼。总算还了流熏一个清白。想是妹妹落水受惊胡言乱语的,亦或是梦游之症发作了,自己都未必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流熏如释重负。
“老爷,老爷,二姑娘的裙子和中衣在这里呢!”半壁亭上一阵高呼,有仆人惊喜的踩飞了一阵积雪冲来,手中抖着个大红绫子袷裤,仿佛挥舞一张大旗。
谢祖恒的脸色立时铁青。女儿落水,竟然裙褌都在岸上,难道她是赤身投水?
众人议论纷纷。
小厮疾步奔来,将散做一团的绣裙绫褌递来谢祖恒的眼前。
喜姨娘急得一把抢过,惊得目瞪口呆。这裙裤她都认得,不过不是晚晴落水时所穿,而是她为晚晴备来藏在半壁亭下等着更换的一套衣衫,原本叠得平整的一套衣裙,如今只剩一条石榴裙和一条细绫子亵裤,还是褶皱做一团沾了雪从半壁亭拾来,如何不令人想入翩翩?
丹姝惊得问:“呀,怎么二姑娘的裙子和中衣不在水里,是落在亭子里,这还是干干的呢?”
丹姝的眸光里透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掠过流熏面颊时,流熏心头一惊,陡然明白。这丫头!一定是她在捣鬼!平日里丹姝就是个快意恩仇的爽直泼辣性子。
“哎呀,这是什么?”
婆子一声惊呼。裙子里掉出一枚荷包来。
婆子俯身拾起,神色大窘,羞得面红耳赤,惊得“啊!”的一声大叫,仿佛被灼痛一般,望一眼大老爷谢祖恒,将那荷包递上去,竟然是绣了一对儿妖精纠缠打架的春、宫荷包。
“这荷包……”
“府里如何会有这种腌臜东西!”谢祖恒面红耳赤惊道。
“这可是从二小姐亵裤里掉落出来的。该是二小姐的贴身之物吧?”有人猜测。
流熏心里暗笑,那劳什子终究还了回去。来而不往非礼也。流熏恍然大悟道,“难不成昨夜晴儿闹着满屋去寻的,就是这个?”
谢祖恒比听闻长女因恨推妹妹落水灭口还要震惊。夫人打理内务,他从不过问,如今府里竟然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腌臜物。谢祖恒脸色一沉,心里更恨。
两名婆子还声称远远见有两人在半壁亭内纠缠,一人闻声落水,另一人不见去向。所有事情的线索推究起来,那就是晚晴同人躲在这人迹罕至的半壁亭在做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恰被流熏这丫头莽撞的撞见。晚晴惊羞无法躲避,跳水自保,又怕流熏看到什么,故意反咬一口……
他顺理成章的推算着事情的原委,目光不由狠狠剜了喜姨娘一眼,果然晚晴这丫头颇有心计,有其母必有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