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他极力挽留,苏清至少会为他暂作停留吧。
可是,他明白得已经太晚。
太晚!
岑之矣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抬头一看,见云飞扬目光呆滞,从他平静的神色间看不出任何悲欢。
岑之矣慌了,“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你是不是后悔没走,你是不是….”
云飞扬封住了岑之矣的chun,打断了将她还未说完的话,岑之矣惊诧的睁开眼睛,她觉得,这一刻世间静止了,胸口传来咚咚咚的急速心跳。
云飞扬的鼻尖停在了她的左脸上,温热的呼吸,提醒她此时此地,绝非梦中。他的眼睫毛很长,刷在她的脸上很痒。
岑之矣的脑袋完全是空的,她只能任凭云飞扬肆-意-掠-夺,身体慢慢的变得酥-软,若不是靠着云飞扬的手臂在支撑,她怀疑自己是否还能站稳。
直到云飞扬担心她可能会被自己憋死,才终于停了下来,云飞扬扬眉看着她,戏谑道:“还要继续吗?”
岑之矣想都没想,反射性的猛然摇头,虽然她不确认云飞扬说的继续,是指她未说完的话,还是指刚才的亲密举动。
云飞扬的声音略带沙哑,“你记住了,我是不会讨厌你的,假如有一天,我说我讨厌你了,那绝对会是因为我身不由己。”
岑之矣虽然听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十分顺从的点点头。
云飞扬很享受,她此刻的温驯,他强迫自己刻意忽略,心底泛出的莫名冲动,把他此时的举动,理解成了要讨好岑之矣,才能从她身上得到更多有利的消息。
陆义山回去后,立刻去见陆天遥,很难得,他今天没有练剑,坐在山崖边的凉亭里看书饮茶,即使山崖边的强风,将他的头发吹乱了,也不能影响他的好兴致。
意识到身边有人,陆天遥缓缓抬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陆义山道:“主上的猜测果然没错,若不是我即使赶到,这姓展的小子就要成功逃走了。”
见陆义山的表情太过紧张,陆天遥笑了笑,轻松的说:“就算他能逃出岑家庄,我也能将他给抓回来,别忘了,川蜀之地,可是我们的地盘。”
陆义山有些不习惯陆天遥这幅平易近人的模样,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陆天遥脸上这么轻松的表情。
以他对陆天遥的了解,他越是这么轻松,他心里就越藏着事情。
陆天遥道:“主上,您究竟怎么了?”
看着陆义山被吓得苍白的脸,陆天遥似乎更加愉快,“别那么紧张,我只会觉得累了,老这么绷着,我都觉得自己像个怪物了。我自幼受陆家家训,身上肩负着铲除云逆,光复古蜀国的使命,这么多年的积极钻营,手上也沾染过许多人命。今日练剑的时候,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尽力而为就可以了,不能太过强求。你看,就如我练无情剑法一样,如果我从一开始,按部就班的研习心法,十年之后,江湖第一高手舍我其谁,可我偏偏却没有那么多时间。
十年前,我带人血洗苏沈两家之后,我心里就不断的在怀疑,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你看,这川蜀之地,由中原朝廷管辖的地方,百姓全部安居乐业,过着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日子,他们口耳相传的,是对中原朝廷的感恩之心。可掌握在我们手中的地方,全是土匪窝。要夺取这天下,其实并不难,可若要将这天下治理好,却是一门很大的学问。若是先祖有德,川蜀富足之地,又怎会悉数落入云逆之手?”
陆义山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属下认为,此事主上太过多虑了,当年都怪云家逆贼太过狡猾,趁着机会收买人心,这才有机可乘。”
陆天遥无力道:“你觉得他们是收买人心,可站在云逆的立场上,却是民心所向。若不是当年先祖太过残暴,又怎会大失民心?”
陆义山忿然道:“难道主上决定放弃了,陆家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们这么多人的牺牲,通通都白费了吗?您是打算向云逆低头?”
“低头?我当然不会。你不过当我发发牢骚罢了,我陆天遥绝不是如此轻易言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