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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黄巾之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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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千人……”刘辟倒抽一口冷气,与龚都对视一眼,暗暗咽了咽唾沫,满怀崇敬地说道,“我们哥几个倒是也背着几条人命,不过两、三千……我们想都不敢想,不愧是大哥!”

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说道,“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如果可以让我重新选择,我宁愿当初不曾加入颍川黄巾……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就像眼下,不用时刻担心是否还能见到次日的日出,也不需家中亲人每日牵肠挂肚,不用杀人,也不需害怕被人杀,这不是很好么?”

“大哥……”

“罢了,不说了,对了,你们过来!”随手将手中的细棍丢在一旁,陈蓦望了一眼屋内,将刘辟、龚都二人叫到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听得二人眉开眼笑。

“大哥放心,此事包在我们身上!”

“嘘……”

“哦,对对……”说着,刘辟二人匆匆向院外跑了出去。

陈蓦一见,无语喊道,“急什么?不是叫你们留下吃饭么?”

“诶!”刘辟一边跑一边说道,“我们先去将此事告知兄弟,叫他们好有所准备,片刻就回来,大哥且等我二人一同开饭!”

望着刘辟二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陈蓦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承认自己是刘辟这些人的大哥,更别提像刘辟说的那样当什么葛陂黄巾之首,只不过刘辟与龚都这些浑人为人确实不错,虽说带着几分痞气,但是贵在重义气,讲道义,比起那些假冒黄巾之名作恶的贼人不知要好上多少,或许是爱屋及乌吧,陈蓦并不想看到以黄巾为荣的刘辟、龚都这些人死于非命,是故多少照顾着他们,平时的生活也好,武艺方面也罢,也的不说,至少管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去惹是生非。

而刘辟这些人虽然骨头硬,天生秉性顽固,但是对于陈蓦所说的话极为听从的,是故在颍川住了些日子,倒也没惹出多大麻烦。

至于陈蓦对他二人所说的事,说白了也就是他与唐馨儿的婚事。

前些日子,陈蓦叫上了刘辟、龚都还有另外几十个弟兄,一道去修缮了唐家的祖坟,也算是圆了唐馨儿父亲生前的遗憾。

而在此之后,唐馨儿便似乎有了某件心事,每每对陈蓦欲言又止。

也是,毕竟当初两人商量好了,待修缮祖坟之后便成婚,而如今一切事务皆已办妥,却久久不见陈蓦说起此事,唐馨儿心中自然有些心结,总不能由她提起吧?

也难怪,毕竟唐馨儿已年过十七,按着汉朝的风俗来说,这个年纪的女子或许早已做了母亲,而唐馨儿却还保持着处子之身,甚至说,她眼下还不算是陈家的儿媳。

而陈蓦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傻瓜,见唐馨儿时而闷闷不乐,哪里还会猜不出来,是故提前知会了刘辟、龚都二人,叫他们帮忙置办一下所需的东西。

且不说陈蓦走到屋内与唐姬商量成婚之事,与此同时,在颍川城内荀府,此刻正相当的热闹喜庆,因为他们久在长安为官的族人,荀彧的侄子荀攸回到了家中……

当时荀彧正在书房看书,突然听到门口有人传来一声轻笑,探头一望,眼中顿时露出喜色。

“公达?且坐,且坐,你何时回来的?”

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长衫、头戴文冠的士子从屋外走入,正是在朝中担任黄门侍郎的荀攸、荀公达。

“方才回到颍川,文若,别来无恙!”

从辈分上说,荀攸需要称呼荀彧为叔叔,但其实他比荀彧还要大五岁,因为年龄相近,是故两人的关系极为密切,私底下以表字互称,即便是荀攸在朝中为官时,两人也有书信来往。

“坐坐!”荀彧请荀攸坐下,又叫下人奉上茶水,笑道,“公达不是在朝中任黄门侍郎么,如何得闲回归家乡,莫不是弃了官?”

“正是!”荀攸听罢点了点头,沉吟说道,“近期朝中不稳啊,先是天子驾崩,后有董卓乱国……”

“听说是王司徒说服了吕布,将董卓杀了?”荀彧好奇问道。

“唔,确有此事!”荀攸点了点头,随即皱眉说道,“只是我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从何而来?”

“文若不知,那王子师久在朝中,乃是朝中元老,自视清高,向来看不起武夫,而传闻那吕布杀父求荣,杀了义父丁建阳而投奔董卓,如此一来,以王允秉性,如何会自降身份去笼络那吕布呢?实在不解!”

“公达的意思是,莫非其中另有内情?”

荀攸摇了摇头,笑道,“嗨,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朝中不稳倒是事实,雒阳一把大火,烧毁了皇室几十年宗庙,也动摇了大汉数百年根基,我辞官时,朝中大小事物皆听王子师发落,此人虽看似随和,然秉性顽固,竟不顾朝中百官求情杀了为董卓之死哭叹的蔡中侍……”

荀彧惊声说道,“莫不是蔡邕蔡祭酒?”

“正是!”说着,荀攸便将此事悉数告诉荀彧。

“嘶!”荀彧惊地倒抽一口冷气,骇然说道,“蔡伯喈乃是我士子典范,竟不想遭此不测……”

“唔,王子师虽说是皇室忠臣,只是有时为人处世实在不讲情面,可怜蔡中侍之女年方十六,没不想家门遭此祸事……”

“公达说的可是那位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蔡府千金?”

“唔,名琰,字昭姬,攸在长安时侥幸得见一面,当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不过早已出阁,文若莫要痴心妄想了!”

荀彧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道,“公达莫要取笑,彧不过是忽然想起罢了……”

“当真?”

“当真!罢了罢了,且不说此事,不知朝中近期有何变故?”

荀彧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摇头说道,“无非是董卓被杀,西凉军反攻长安,逼地王子师坠楼自杀……”

“可惜了,王司徒虽说秉性顽固,却不失是大汉忠臣!”

“可不是嘛!汉室威望,每况愈下……”

“唉!”

“哦,对了,倒是有件稀罕事,在我辞官之前,也曾有一人辞官,可不是攸这样的小官啊……”

“何人?”

“便是鼎鼎有名的颍川黄巾,奋威将军,陈蓦!”

“诛杀董卓的功臣?”

“对!”

荀彧轻笑一声,摇头说道,“武人想来注重官职,似他这样的,倒是有些稀罕……”

正说着,忽然屋外匆匆走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双手捧着一根金簪,递给荀彧,口中说道,“二公子,数日前,有人在城中典当了此物……”

荀彧接过金簪细细一看,只见那簪子做工精致,尤其是上面所雕刻的青鸾,格外细致传神,不像是寻常之物。

身旁荀攸好奇地张望了一眼,惊讶说道,“咦,此簪好似是皇室之物……”

“当真?”荀攸皱眉问道。

“文若且看簪上所雕青鸾,在皇室之中,皇后、太后皆以凤为尊,其余嫔妃为百鸟,至于这青鸾,想来应当是太子妃之物……”

“太子妃?”荀彧笑着摇了摇头,好笑说道,“公达莫不是想说有一位太子妃流落民间,居于颍川?”

只见荀攸微微一思忖,脸上神色骤变,喃喃说道,“并非没有可能……”

“唔?”

荀彧愣了愣,望了眼荀攸,又望了一眼手中的簪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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