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留下书籍,就像黑暗中一盏指路明灯,能指引她前路方向。
摸摸怀中书籍,凤翎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她一直相信,只要树立了明确目标,再付出大努力,成功便指日可待。
不远前方,成功等着她。
出门后依原样掩上门。
外公屋子从未上过锁,只是以铁环相扣。
凤翎将门依原样扣好。
转身走出几步,想了一下,往林边拾了几枝细树枝再折转回门前。
蹲下身子将树枝靠门角边,扯下两根长发,仔细绑扎扣门铁环之上。
黑色长发绕黑色铁环之间,若不是仔细查看,根本瞧不出端倪。
做完这些,凤翎才带着满意笑容大步下山。回家。
一路上,凤翎思前想后。这个秘密实太过重大,不然外公不会费那么多心思掩盖,甘氏面前都不曾透露只字片语。而现情况未明,凤翎决定还是先将她发现隐瞒起来。
回到秦家小院,饭菜己经摆桌前。
李氏,罗氏面色不虞。
甘氏不免唠叨她几句,不过听说她陪着生病冯娟,也就没再多说。
有冯先生里面,李氏也跟着舒展眉头。甚至责怪她怎不再多陪陪冯娟,跟冯先生打好关系,于秦家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罗氏也跟着埋怨几句,看来,她对秦知文上冯先生学堂一事还未真正死心。
凤翎笑而不答。
她第一眼便瞧着桌上那碗浮着黑煤球似豆腐丸子汤,她不由冲甘氏会心一笑。
有前日事情,如今又做出这种汤来。罗氏免不了又被嘀咕一番。
甘氏再压罗氏一头,看样子,李氏己经完全站了甘氏一边。
不过,这次凤翎没再参与战争,她一门心思都那本《随笔》之上,只想吃完了好去看书。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
吃完饭帮着甘氏收拾,上床之后又听甘氏唠叨了许久。
甘氏说过年得准备这样,准备那样;又问她有什么法子让罗氏真心帮忙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她做事也好容易些。凤翎心不蔫说了几句,被甘氏一一否定,又听甘氏自己制定了方案。
然后甘氏又说了许久去镇上事,说一直想着去镇上将之前那些银坨子兑成现钱,好好过个年。却又匀不出时间之类云云。
两人一直唠到大半夜,好容易等到甘氏睡着。凤翎才又偷偷起来,摸出那本《随笔》来看。
这一看,便又是天亮。
凤翎将《随笔》从头至尾看完。
一闭眼,《随笔》便如翻书一般脑中缓缓展开,书中内容逐字逐句展现眼前。
让她大喜过望是,这本《随笔》是外公为她特别准备基础教程。
看完《随笔》,她知道,标注于图纸上蚯蚓文字,叫做“阿拉伯数字”,能与大吕文中数字一一对应;括号中成对出现,叫做“坐标”;空白处横线叫做“标尺”,根据记载比例,便能正确计算地形图上起点,终点之间距离;公里,米同为计算距离单位,以及与尺寸之间换算,“经度”“纬度”以及各自计算应用,等等等等。
有了随笔内容,她或许能正确解读那幅地形图。
有了随笔内容补充,她有信心,只要给她时间,她能造出一间与外公小屋一模一样屋子来!
等她将《地经》读懂吃透,或许她能制造出多与众不同东西!
凤翎看得热血沸腾,一夜睡意全无。
直到天将破晓,她怕甘氏追问,这才除衣躺下,眯了片刻,才又随甘氏起床。
跟随齐氏做过针线,凤翎便又回到房中,捧起《随笔》再从头读一遍。
然后凤翎到屋外找到无人角落,一把火,看着《随笔》眼前燃成灰烬。
她眯起眼,看着数颗红色火星黑色灰烬里挣扎着跳了几跳,终湮灭无边黑暗中。
这是外公隋风意思。
因为《随笔》尾页上,外公用朱笔画了个圈,圈中写了个“毁”字。
这是叫她看后将随笔毁掉。
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只有她秦凤翎一个人,能解读奇人隋风留下东西,同时等待着某些机遇到来。
微风中,凤翎瘦小身影看起来却是无比坚毅挺拔。她舔舔略有些发干嘴唇,伸指轻轻,将被微风拨乱鬓发拂到耳后,再面无表情看着黑色灰烬半空中婆娑起舞,然后落不远处任何地方。
她毅然转身回秦家小院。
外公留下迷团并未完全解开,但她相信,随着时间过去,这些秘密终有浮出水面一天。
外公,随风而去,安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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