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心头懊恼,二婶吃了那么大亏,哪能就这样咽下这口气?爷不家,二婶岂能消停?找娘麻烦?娘可能应付?
步奔到门前,凤翎心头己经闪过了好些想法,可手才触及门板,她急切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听见罗氏嘶叫,“嫂子,做人可不带这么自私!”
声音嘶哑干涩,装出来凶狠中底气泄。
凤翎不觉微扬唇角:罗氏是强弩之末了。
果然,甘氏声音沉稳中带着淡淡笑意,“琼花,咱们一个院里过着这么些年,嫂子是不是个自私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凤翎暗暗点头,对,要知道这院里可不是你罗氏说了算!
“咱先说那些首饰,且不管它出处如何,那是爹让我充当家用,那就是公家,你没有正当用法,我不能给你。我虽说是你长嫂,又当着家,但爹娘面前毕竟还是晚辈,真没法替你做主,你有什么冤,该找爹娘诉去。”
这话说得好。当家长嫂,气势上就长罗氏半截。
“再说分担。咱是一家人,凡事是不是该互相帮衬着呢?往年,我知道你管家辛苦,孩子又小,家里事儿我一手揽了,如今,管家重活儿我替你分担,四儿玉丫也大了,不需要时时看着。你来分担些家活,当是情理之中吧?况且,咱只是一人一天轮,你做活我休息,我做活你休息,不是挺好?你不会,我教你,做不好,咱都是一家人,多担待也就是了。搁谁那,也扯不到我欺负你吧?”
门外凤翎笑了出声,娘啊娘,你终于肯撒手家务活了啊!围着灶台猪圈打转日子,早该让二婶也尝尝!
罗氏重重跺脚声音,“那,那,这么说,玉枝呢,她做啥了?凭啥她不用轮?干拣软柿子捏啊?要**家一起轮!”
“哎,”甘氏叹了口气,“这可不是我说了算,那是爹娘答应。再说了,玉枝也不是闲,她账上一月能进半吊钱呢,抵上咱一大家人大半月家用了。虽然咱没那本事吧,却也知道,绣活是费工细活儿,要耽误了她活儿,那耽误可是钱!咱家不是个宽裕,你当家久,比我知道咱家情况,要缺了这些钱,谁能贴补回来?”
甘氏后面话呼之欲出:要么你贴?
“好好,我不说,我说不过你!”罗氏咬牙转身就走,“反正我就是不做!我也不会做!凭什么……欺负我?甘叶儿,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我罗琼花,还真不是你手里软柿子!谁爱做谁做去!”
“啪!”甘氏拍案而起,冷笑,“琼花,咱们是一家人,我才想着跟你好好儿说。你若真这样一贯懒着,我也不能由着你去!”
罗氏回身暗嗤,“哟,甘叶儿,有人撑腰,长进了啊?怎么,是你自己抢着管家,又不是我不做事?别活儿,我还真不会干,我就不干,你能怎样?你还能让我男人休了我?”
…………
恩,分享下心情。
夜里,听见女儿问话:“妈妈,妈妈,是你吗?”
我以为有什么事儿,赶紧爬起来看她,一边回答,“恩,是妈妈呢。”
女儿翻了个身,嘴里小声嘟嚷,一字一字却很清晰,“是妈妈就安全了。”
我愕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女儿大概是做梦,心里不由得有些骄傲。
原来,我一直是被人依靠着。
有人依靠,或被人依靠,都是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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