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杨元帅,你怎么负伤了?”在移交过程中,高适看到了杨曦手臂上缠绕的绷带,满是关切地问询。
“昨天晚上,带人抓捕谋逆者时候,不小心受了刀伤,还好不是太严重!”杨曦指着自己“受伤”的左臂,自嘲地说道:“阴沟里翻船。叛乱都平息了,我这个兵马副元帅还受了伤,真要被人笑掉大牙,还请高侍郎别见笑。”
杨曦说着,又靠近高适,低声说了两句,高适马上恍然大悟,但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只是安慰杨曦道:“杨元帅辛苦了,待局势平定后,向陛下告个假,回府好生休养一下,将身体养好再说!”
高适的知趣让杨曦挺是高兴,也没再说什么,示意高适将犯人带走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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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和高侍郎已经审问了多名涉案的人员,他们都交代了在叛乱起来之前,与陛下身边的侍宦高力士有密切的关往,甚至高力士帮他们在右龙武军中安插了一句中郎将,”房琯将手中厚厚的一叠供词呈给了李隆基,“陛下,这是他们的供词,从这些供词中臣等能推断的出来,高力士与废太子李亨有关系密切,与李亨的这些手下亲信交往也很频繁,并经常收受他们的好处,即使在叛乱将起的时候,也是如此!”
“陛下,臣也审问了高力士,他承认了在叛乱起来之前,与废太子李亨有密切的交往,两方证词其他吻合,足以证明杨元帅所指控的罪状是成立的!”高适跟着参奏,将自己手中的那份供词也呈了上去,再道:“陛下,以臣等判断,高力士谋逆之罪成立,但一切还请陛下定夺。”
李隆基接过宦官转呈的两位主查高力士案件大臣所交的供词,但并没有打开来看,只是漠然地看了两眼厚厚的供词,没一点感情地说道:“朕知道了,放在这里吧,待会朕会好生看看,要如何处断,待朕细细想后再做决定。”
“是,陛下,那臣等告退了!”房琯和高适原本想在李隆基这时讨个处断的决定,但皇帝这样说,他们也不敢再问,只能先退出去。
房琯和高适退下后,李隆基也挥退了其他的人,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殿内的御座上,闭着眼睛想事。
李亨的叛乱被平定已经过去了两天,涉案的官员及他们的家人都已经被捕获,长安城内禁军来回奔驰捉拿犯官及他们家人的情景慢慢看不到了。戒严也解除了,长安城内的局势慢慢平静下来,但李隆基的心境却没有任何的平息。这几天,他心里没一点好滋味,睡也睡不好,饭食也吃不下,感觉整个人都在受着煎熬!他什么决定都下不了,对李亨进一步的处理决定没有想出来,其他大臣要如何处断,也没个意见给郭子仪、韦见素、房琯等人。但今日房琯和高适将审讯叛臣及审问高力士的口供送来,李隆基知道他不能再沉默了,他必须要做出决定,决定这些人的最终命运。
李隆基拿着供词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不想下决定,不想对这几个亲近的人做出裁决。
特别是高力士,这一个他觉得比任何人都亲近的人,他希望能一个陪侍在他身边,而不是被他亲手下令处决。但高力士的罪名是被坐实了,不可能不做出决断,心里难过的李隆基,最终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两行浊泪从眼中滚滚而下。
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一个是服侍了他四五十年的忠心宦官,却是没想到这两个他觉得很亲近的人,都卷入到反对他的事中去,这如何不让他伤心欲绝?如果在二十几年前,或者只要十几年前,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会毫不犹豫地写在处斩这些人,但现在他却下不了决心。
“陛下,你怎么了?”杨玉环快步冲了进来,搀住摇摇欲坠的李隆基。
“玉环,杨曦他是在逼朕,逼朕杀掉太子,杀掉高力士,高力士他可是朕最亲近、最贴心的人啊?”面对杨玉环的劝导,李隆基终于将心里的想法发泄了出来,“他们为何要这般对待朕?难道是看到朕老了,好欺侮了吗?”
“陛下,怎么会这样?四郎他只是忠心为国,不愿意看到奸佞当道,因此才这样说的,他是为了大唐的安定,为了陛下执政的安宁,才希望将朝中所有奸佞者都清除干净的,”杨玉环耐心地劝慰道:“陛下,高公公他卷入谋逆的事是事实,还好没给陛下带来大难。陛下,为了大唐天下的稳定,为了朝中不再起叛乱,你才要下狠手重处,不然你身边的人,会仗着你的仁慈,而为所欲为。陛下,你要以大势为重啊,陛下......”
“玉环,你不要再说了,朕知道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