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孙华是想好好干事的,只是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他,因为他有个得到皇上重用的好儿子。
一来二去的,孙华便膨胀了。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亲信孙铭突然带着一箱金子,说是底下人求他们通融通融,后面给的贿赂会更多。
孙华这个人,受不得捧,见不得钱,被孙铭一劝,这便收下了。
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孙华都不记得,他究竟收了多少银钱,一切都由孙铭牵线接手的。
但是,赈灾款流经的路径,都需要通过孙府的许可,孙华都不记得自己用孙夜的印章,盖上了多少文书。
“皇上!”
孙夜陡然拔高了声音,只是他嗓音原就清凉,再加上在病中,听起来绝不刺耳,有种凄凉之感。
孙夜跪伏在地上,泪水四溢,悲切道:“皇上,是微臣失职,与其他人无关,请皇上只降罪于微臣一人,不要再追究了!”
皇上勃然大怒,“是谁的错,难道朕看不出来吗?”
孙夜像是愚孝之人,一时间竟然疯了似的求情:“皇上,孙夜愿意代父受过!要罚要杀,求皇上冲着孙夜一人来!别为难老父!”
“孙夜!”孙华高声喊住了孙夜,一张脸写满了沧桑和绝望,腮帮子不断地抖动着,显露出他此刻的畏惧。
孙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朝皇上磕了个响头:“吾儿孙夜病重,私下将赈灾之权转交到罪臣手中,家中书房,有授予权力的文书为证,盖有罪臣和孙夜的印章和手印。一切罪过,皆由罪臣的贪念而起,贪污款项,在各大钱庄挂在了贱内和各门户亲戚的名下,罪臣……认罪!”
孙华不但没有反抗,反而供认不讳。
皇上失望透顶,摆摆手,“将孙华革职流放!”
孙华被拉下去的时候,深沉的目光遥望着孙夜,眼角不断地滑落泪水。
孙夜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好了!退朝吧。”
一整个早上的折腾,皇上心神俱疲,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大殿。
众人山呼万岁,跪拜送皇上离开。
此时,徐南意最先抬头,神色颇是复杂地凝望着孙夜。
皇上就这么走了,孙夜,也就没有任何处置了?
就这样,轻易地逃脱了?
徐南意看了眼身边的纪如珩,再次望向纪梦舟和纪东行,瞧见他们眼中也是一片疑惑。
今天,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孙夜朝网里跳,怎么回事呢?
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孙华来顶包呢?
徐南意的计划被毁掉了,因为徐文海洗脱罪名而产生的喜悦,瞬间减退一半……
下朝之后,皇上躺在自己的寝殿中,闷气堵在心口,他久久难以入睡,气得抓起身边一个花瓶,就要往前砸去。
抬眼一看,瞧见一人缓缓走来,皇上皱眉:“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