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珩信步走到床前坐下,抬眼看去,徐南意还站在那里。
“睡觉。”
“咳……”徐南意轻咳一声,忽而正色道:“我想起几个线索来,必须现在就写下来,小侯爷先睡,我不会打扰你的!”
说罢,徐南意大跨步地朝珠帘外面的书桌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手执毛笔,立刻奋笔疾书,认真专注。
仿佛,纪如珩就是床上一团不存在的空气。
徐南意心里烦极了,纪如珩怎么会来过夜呢?
从前擦枪走火,那她可真是意乱情迷了,清醒的时候她经常会想起纪如珩,越发认为这是个不可轻易靠近的男人。
活命和男色孰轻孰重,徐南意拎得清!
刚坐下来时,她满心烦躁,忽然乱涂乱画着,渐渐也理出一些头绪。
于是,她便将她所知道的上京城重要的达官显贵都在纸上写写画画出来,渐渐呈现出一个简易的人物关系图。
等画出一个雏形时,徐南意满意极了,这真的可以帮她更直观地看清,这上京城中的派系势力。
与此同时,她也偷瞄向珠帘后面的床,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是睡了!
徐南意松了口气。
她左手支着脑袋,握笔的右手慢慢不听使唤,游丝般的墨汁在纸上画出乱七八糟的圈。
脑袋重的不行,一下一下地沉,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徐南意打着盹,手里的毛笔忽然被抽掉,她也丝毫没有感觉。
但睡梦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挠,这种痒意突如其来,将她猛然惊醒。
“唔……”
徐南意轻吟一声,眨了眨迷糊的双眼,却见一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在眼前放大,越看越像……
纪如珩!
困意瞬间被驱散,徐南意立时清醒,喃喃叫了声:“小侯爷……”
不知为什么,徐南意瞧见纪如珩那张冰山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笑意。
笑?笑什么呢?
纪如珩用毛笔指了指那张已经画的乱七八糟的人物图,“画错了,他们是对立关系。”
“是吗?”
徐南意趴在纸上好好研究了一番,可一块块墨迹完全将那些字都遮盖了,根本看不清楚。
只听咻的一声,徐南意抬头时,只瞧见毛笔在半空中滑过一个弧度,稳稳地插进了笔筒之中。
赞美之词差点就要说出口,只听纪如珩先说话了。
“你画完了,睡觉。”
徐南意看过去,纪如珩已经向床走过去,此时她才发现,这厮已经将外衣外裤都脱掉了,薄薄的里衣勾勒出精壮的身躯……
只见纪如珩脚步一顿,转头看她,“你不敢睡?”
徐南意眉头轻跳,不敢?
就算他们逾越雷池,也是她捡了大便宜,她有什么不敢?
已经是半夜了,困到爆的徐南意决定接受这个激将法,昂首阔步走到床前,躺倒。
徐南意睡在里侧,沾枕头就着。
当纪如珩刚躺下时,就听身侧鼾声如雷,一声高过一声。
深夜之中,大约只有月光才瞧得清楚,纪如珩那两条好看的剑眉已经拧成了麻花,睡意全无。
他伸出手使劲推了徐南意一把,徐南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终于不打鼾了。
纪如珩这才闭上眼睛,当眉头渐渐舒展时,却又有……耗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