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打算用桂嬷嬷放长线,钓大鱼的,找出那个真正要害自己的人呢?却被这两个丫头给破坏掉了。
想到这里,她离开桂嬷嬷的床铺,来到了那两个丫头的床铺,冷着声道:“别哭了,哭什么,有一个词,你们大概听过,叫做老虎的眼泪,或者鳄鱼的眼泪,你们既然有胆子害人,又何必在此哭哭啼啼。”
窦子涵一开口,这两个丫头就怔住了,再仔细一看,马上认出了窦子涵的身份,对上窦子涵的目光,其中一个表情有些发慌,另一个就镇静多了,镇静的那个当下开口道:“窦姑娘的意思,我们姐妹两听不明白。”
“不明白?好一个不明白,呵呵,如果这次马车事件真的能将人摔死,请问两位姑娘怎么只受了这么一点伤呢?”
“窦姑娘的意思是,我们两姐妹也应该像嬷嬷一样摔得生死不明才好?”那个表情镇定的也不哭了,说话言辞间有些咄咄逼人。
“难道不对吗?如果这马车真的摔得那么严重的话,你二人岂能避免,让本姑娘想想,你们在马车上是用什么东西先击打桂嬷嬷的头部的,早就准备好的石块还是钝器。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表姑娘,您这么说,莫非是要逼死我们姐妹两?”
“我为什么要逼死你们,人在做,天在看,估计上天也是看到,你们两人在击伤桂嬷嬷,之后,你们两人才合力将她推下了马车的吧!本姑娘说的对不对?”
其中一个丫头闻言,低下了头,另一个仍在说:“窦姑娘,随你怎么说吧!”
“随我怎么说?本姑娘怎么是随便说说呢?你们要害死桂嬷嬷没关系,只可惜呀,你们下手的时候忘记算计受伤的角度了,没算计受伤的角度没关系,千不该万不该,你们推桂嬷嬷下马车后,别摔伤了她的右臂。本姑娘说了这么多,你们现在该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吧?”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要想桂嬷嬷同时摔着右臂和头部受伤的那个方位,恐怕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场车祸都做不到的,如果桂嬷嬷是在马受到惊吓从马车内迎面摔倒在地,同时摔着了右臂的话,受伤的应该是头部这个位置,而怎么也到不了那个位置,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本姑娘可以找人演示给你们看,到了现在,你们还要继续狡辩吗?这种拙劣的手段实在不咋地。”
“听了这位姑娘的解说,果然有理,来人,将这两个谋害主子的丫头给我带走。”就在窦子涵说完这段话后,身后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穿着京城京兆尹的官服。
他不是别人,正是东唐京城京兆尹慕容月慕容大人。
前面说过了,桂嬷嬷不是一般的教养嬷嬷,她的许多学生都是名门大族的媳妇,当家夫人,有几个还嫁入了皇室,这样一个老嬷嬷受了重伤,出了意外,而且是在大街上,身为京城第一地方官的慕容大人得到报案怎么能不出面呢?
慕容大人得到消息后,到了现场,查问了周围的证人一番,以他的能力自然能看出其中的蹊跷之处,后来又到了医馆,见了王大夫。
王大夫作为大夫,对病人的伤口还是很留意的,他初看,就觉得这伤势有些不对劲,可他只是大夫,不是衙门办案的官差,只是很客观地讲了桂嬷嬷的伤势。
并言明,崔家有人前来探望这位桂嬷嬷了。
慕容大人闻言,就带着几个衙役来到了桂嬷嬷她们躺着的房间,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窦子涵对两个丫头说的一番话。
初开始,他想听听这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为何会言辞凿凿地道,这两个丫头害死了桂嬷嬷,也想听听那两个丫头怎么辩解,就站在门外没动,没有进门,也示意身后的人不要打扰。
其实,窦子涵这段话就是给站在门外的人说的,当慕容月出现在门口时,一直留意的任妈妈就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府尹大人来了!
窦子涵就知道可能是办案的官员来了。在她上京的途中,曾对这时代的法律典籍做过研究,今日这马车事件,既然官府已经介入了,崔家就没有完全的权利来处置这件事了,就算官府不介入,如果桂嬷嬷死了,崔家同样要去官府备案。
原因很简单,因为桂嬷嬷得身份只是受聘与崔家,在身份上,她不是崔家的奴才,崔家根本没有资格来处置这件事。
那么,这两个丫头有谋杀的嫌疑,她不想等到官府将来的审判,而是先一步,将这两人的行径叫破,让这两个丫头杀人的罪名成立,既然桂嬷嬷极有可能死去,这两个丫头也轮不到崔家来处置,只能交给官府了。
这两个丫头的身后一定还有主使的人,不过从这两人设计的这个拙劣的马车谋杀事件来看,这两人现在还能活着,就说明她们早就成了废棋,对那幕后之人恐怕也不知道什么,否则的话,她们不会现在还活着。
那幕后之人之所以让桂嬷嬷死,就说明只有桂嬷嬷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桂嬷嬷极有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也是她和崔老祖宗决定要先稳住桂嬷嬷的缘故,可两个丫头身上完全没有桂嬷嬷,放长线,钓大鱼的潜质,所以,那幕后之人分明是借着官府的手除去这两个丫头。而她,只是将她的怀疑说出来,最后官府能审问那一种程度,就是官府自己的事情了。
她不会指望保住这两个丫头,从她们身上找到什么线索,能让桂嬷嬷用那种绣品害人的人心思一定很缜密,这件事,恐怕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见过慕容大人。”当慕容月进了房内之后,房内的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这位姑娘,也是崔家的丫鬟?”慕容月示意其他人不必多礼,目光却留意到窦子涵的身上。
“回大人的话,民女正是崔家的人。”她没说丫鬟,她的身份本来就不是丫鬟。
“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慕容月看到窦子涵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位姑娘似乎那里不同,说话的语调和神态有点熟稔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跟定国夫人说话的语调有点相似。
难怪他有些熟悉,定国夫人也算是当朝的奇女子,眼前这女子虽然是丫鬟打扮,可目光却一点都不像一个丫鬟。,
他又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岳嬷嬷和任妈妈一眼,见这两人并没有阻止她和自己的对话,心中就越发确定,这位姑娘绝不会是崔家的一个丫鬟。
可对方既然不想说明身份,又不是涉案人员,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大人,奴婢两人是冤枉的,求您明察,窦姑娘,奴婢知道桂嬷嬷受伤了,您心中难过,可也不能就这么污蔑奴婢两人呀!”床上躺的两个丫头闻言,要把她们带到衙门去,当下就顾不得身上的伤了,从床上跌落在地,磕头喊冤。
“本官也认同这位姑娘刚才说出你们杀人的破绽,还想狡辩吗?带走!”慕容月没什么好声气,他平生最讨厌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虽然他心中也在疑惑,身为桂嬷嬷的贴身丫头,这两个丫头为何要谋害桂嬷嬷的性命。
不过这两个丫头倒是说了这位姑娘的身份,原来——她就是崔家那位表姑娘呀!京城荷花会后,京城的热门人物。
话说,自从两年前,自己的死党七王爷唐天齐带着老婆孩子出海之后,他的日子就过的有些无聊了,对于荷花会事件的另一男主角,李三公子,他这个京兆尹其实多少采取了纵容放任的态度,他常想,要是没有了李三公子,这京城的老百姓该多寂寞呀!
那么,我们的李梦阳李三公子此时正在干什么呢?
此时的李三公子正躺在自家的床上呢?正躺在床上对着一个小书童念情诗呢!
自从李三公子发奋要写出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情书之后,这丫就命人将诗经三百首,古诗十九首,还有建安七子情诗,唐诗一千首,还有青楼民间流传的诗歌等等全堆到了他的床前。
搜到床前干什么呢?将这里面最经典的情诗摘录出来,整理成册。
“小四上邪!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整理完毕之后,李三公子首先拉着小四的手就诵读了这首很有名的情诗。
小四闻言,觉得全身汗毛都起来了,这首诗要是说给一位女子,特别是窦姑娘,还挺不错,可自家公子面对自己,有一种深情无比的目光看着他,他怎么都全身发凉。
“公子,你没事吧!”
“本公子当然没事,小四,去到外边找十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护卫去!”
“公子,您找他们做什么?”
“小四呀,让你去找,你就帮人家去找,问那么多干什么,莫非你是吃醋了?还是你答应继续坐在这里听本公子念情诗?”
小四当即被自家公子恶心地摔到在地,想到自家公子再这么恶心兮兮地对他念情诗,他还不如一头去撞墙。当下身子一弹,就找了十个护卫进来。
然后在小四的目瞪口呆之下,李三公子对每位护卫们含情脉脉地念了几首情诗。
然后极为护卫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各个目瞪口呆,小四,庆幸自家公子念给他的,还算是很正常的情诗,念给这些护卫的课全都是限制级的情诗,及其香艳。
其中有一位护卫,还听的起了反应,一个时辰后,这些护卫们深受刺激,各个出来,脸红的都跟鸡屁股一样。
这些护卫们出来之后,又换了十位家丁进去了,结果一个时辰之后,出来时,是同样的反应。
然后,这些护卫们,家丁们见了府中的人开始躲着走。
“公子,你到底在搞什么?”小四实在忍无可忍了。
“小四呀,既然上天注定本公子不能喜欢窦姑娘,那从今天开始,本公子决定开始喜欢男人了。”
小四闻言,到嘴的茶全喷到了李三公子的脸上。
“小四呀,来,将本公子脸上的茶水舔干净。”李三公子暧昧地道。
“公子,您别吓我了成不成?求你变的正常一些。”今个一天,小四的耳朵都被折磨坏了,怎么公子到了晚上还不罢休?
“本公子很认真的,既然老祖宗不愿去崔家提琴,本公子只能改喜欢男人了。”
从那天开始,李三公子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每天都拿着这些情诗,面对一些家丁护卫大声地朗诵。
但女子要进他的房门却是被挡驾的,就算进了门,他也是包着头不说话。
可男子进了门,他就双眼发光,抱起情诗开始朗诵。
就连李老祖宗,英国公夫人,进了他的房间,他也不搭理,只是对着身边的小四大发娇嗲。
这下可吓坏了李老祖宗,忙叫来小四询问,小四说公子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估计是精神受了刺激。
李老祖宗忙请大夫来看,结果,李三公子趁人家太医给他把脉时,就顺手拉住人家太医的手,两眼脉脉含情,开始朗诵情诗。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佚名《诗经&8226;邶风&8226;击鼓》
这秦太医可都是快七十岁的老头了,却被一个年轻男子拉着手,声情并茂地朗诵情诗,当下,精神受刺激了,双眼一翻,竟然晕过去了。
秦太医晕过去了,又换上了薛太医,薛太医可是太医院的美男子,李三公子故技重施,当下对着薛太医念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佚名《凤求凰&8226;琴歌》
这次,换薛太医落荒而逃了,于是,京城有新的一桩流言产生了,变成了李三公子不喜欢女子,改成喜欢男子了。
李老祖宗听到流言后,闯进了宝贝孙子的房中,竟然亲眼看到自家孙子用手在一个小书童的脸上摸来摸去。
当下差点晕过去,她身边的人道:“估计是三公子中了邪,应该请个道士来做法。”
李老祖宗也觉得宝贝孙子的确像中了邪一般,当下派家人到京城最有名的清风观去请了天一道长来做法。
结果天一道长带着两个小道童到了英国公府,刚进了李三公子的房间,准备查看,李三公子就一把抱着天一道长的脸,吧嗒一声,亲了一口,就开始为天一道长吟诵情诗,而且还是一篇接着一篇,当场把天一道长也给雷晕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当李三公子又往他的脸上亲来时,天一道长也顾不上做法了,当下直言不讳地道:“老祖宗,看公子这病症,并非邪魔入侵,而是得了相思症,您还是早点给他找个男人吧!”
说完,也不等李老祖宗再说什么,当下就带着两个道童落荒而逃了!
这流言传了两日,当英国公去上朝时,朝中有几个好男色的官员就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他,都是那个孽障惹得祸。
英国公终于受不了了,觉得有必要和自家娘亲谈一谈,比起自家儿子好男风这个事情,他还是觉得娶了那位窦姑娘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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