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很不争气的流淌遍阮梦欢的脸颊,她用衣袖擦了擦脸,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决定,她穿好衣裳出了门。
天空中挂着几颗闪光的星子,月牙儿边上围着几朵云彩,为这干冷的夜,平添了几分情趣。
一步两步,阮梦欢让自己的唇边噙了几分笑意。她最鄙视的便是被人抛弃后纠纠缠缠的女子,更不可能把自己活成那样。
书房的灯亮着,燕奉书一定还在。
阮梦欢敲了几声,没人应,她走了进去。
门被推开,眼前的一幕让阮梦欢吃惊地同时,推门声也惊扰到了一对交颈鸳鸯。
燕奉书的怀里藏了一位娇客,二人皆是衣衫凌乱,面红耳赤,大约正到了关键时候,忽然被人打断,燕奉书很不是不悦。
阮梦欢还没来得及见识燕奉书这般气愤的模样,她缓缓一笑,以图打破此刻的尴尬,“有一件事我想听你亲口说出,说完就走!”
“问吧!”燕奉书很不耐烦。
如果心地温度可以测量,阮梦欢觉得自己的心此刻一定比千年的冰块还要冷几分。她好不容易醒过来,他却在这里跟别的女友做这种事情,被她撞破之后,居然一丁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心寒,彻骨的寒冷从心开始渲染开。
“这位姑娘就是你明天要娶的皇后?”阮梦欢的两手攥紧了,压抑着心中的痛苦。
没料到的是,燕奉书只淡淡说道:“不是!”
阮梦欢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站立不稳。
“很久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以我的身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燕奉书眉头皱起,语气里还有几分笑意,似乎是在嘲弄阮梦欢的记性。
“嗯!对!”阮梦欢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过,是我没记住!是我没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记住!”
燕奉书怀里的女子始终埋首在燕奉书的怀中,她修长细白的手在燕奉书的胸口揉了揉,似是催促,似是揶揄。燕奉书连忙握住那捣乱的手,低头吻住了佳人的娇艳红唇。
燕奉书在她的面前与另外一个女人亲热,阮梦欢再也装不下去了,她让自己冷静些,用一种对陌生人的口吻,道:“事已至此,我也该回萍音阁了,告辞!”
阮梦欢转身,努力让自己潇洒一些。既然故人心已变,她留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各自天涯,也落得个痛快。
“站住!”燕奉书喊住了已到门口的人,“皇后册封大典之后,朕会大赦天下,到时候你再走!”
世上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种,阮梦欢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看着”,一如当初她飘荡在半空中时的绝望无助。燕奉书为何不能好好的放过她?为何不能好聚好散?为何不能就此两不相欠?
“抱歉,我做不到!”阮梦欢自以为说的很大声,随后便出了门,她要离开这里!她为了燕奉书留在这里,既然燕奉书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她又何必留在这里徒增别人的烦恼。
“既然你已厌弃我,那我迟走早走又有何分别!”阮梦欢自言自语着,心中抱了最后的希望,回头去看,门口空空的,没有人追上来,门却被关上了。她呵呵一笑,笑得是自己的多情。
出走并不顺利,离开院落后就被侍卫拦下了,几番纠缠,阮梦欢被两名侍卫夹着扔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大门被重重的锁上了,一如阮梦欢的心,世间的请,不过如此。
然而,望着天空中得月牙儿时,阮梦欢忽然想起了右肩上燕奉书留下来的那道疤,她手抚着疤痕处,心中酸涩难言。
疤痕犹在,烙下疤痕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天亮的时候,阮梦欢仍然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她坐了一夜,心似乎已经麻木,再也无法感受到任何的情绪。
寄柔来送饭时,特意开解了几句,“王妃娘娘,您可知道您醒过来是多么大得幸事?千万不要想不开!活着才是最最重要的!”
阮梦欢木然点头,木然把饭菜送进口中,“多谢!”
寄柔提着食盒离去时,回头看了一眼阮梦欢,心中有几分不忍。她想告诉王妃,册封大典已经开始了,与其如此痛苦,倒不如早早断了念想。一个人活着应该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别人。
阮梦欢的耳边隐约是锣鼓唢呐的喧闹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这一次阮梦欢心中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她欣然接受一切属于她的结局。能有这一次重来,她最大的幸事便是遇到了燕奉书,倘若燕奉书心中已经没有她,她倒不如早早归去……
阮梦欢不悔也无怨,能有那些快乐的时光已经足够,能有燕奉书曾经的真情相待她已经很满足了。
食盒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寄柔惊恐的叫道:“来人啊!不好了!王妃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