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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兰娘墓前,阮梦欢陷入了沉思之中。把过往的事情一一联系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那块红玉狐狸而起。从兰娘临终托命到如今庆王一家的残败收场,她越发的怀疑,兴许从一开始,这才是兰娘的目的。而当年兰娘、天朔帝、安清远之间发生过什么,想必也只有太后最清楚。她想,到最后,兰娘的心里依旧是爱那个人的。只不过为了保护安清远不被那人伤害,所以才会让她来横插一杠子,明着是天朔帝遗弃了安清远,实则是助他明哲保身。
可现在,事情并未朝着兰娘预计的方向发展。
燕奉书骑在马上,与桃智一同等候着阮梦欢。桃智早已等得不耐烦,一直嚷嚷着要去催促阮梦欢,偏生驳不过燕奉书的冷眼。
阮梦欢上马,笑望着燕奉书问,“酸菜鱼,好吃吗?”
说罢,不等燕奉书回答,马鞭一甩,马儿四蹄飞奔,已经跑开了好几米。
燕奉书知道她说的是当初她离开时留下的那道酸菜鱼,但又不全是,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书房内与那群人的激烈争吵。他笑了,那酸菜鱼即便不吃,也知道酸的吓人。见她已经走远,连忙追了上去。
回皇城之路,十分的顺利,连桃智都觉得顺利的有些诡异。于是他们三人决定晚上不住客栈,直接在荒山野外等着“诡异”找上门。
深夜,火堆半生不死,火苗乏力的伸着懒腰,然而即便是再小的火花也能映射出刀光和剑影。
原本熟睡的三人,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全然做好所有的准备,迎接那围了一圈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大臂上绑着红色的缎子,十足的醒目。他持着刀,以怪异的语调道:“把安清远的画交出来,我便饶你们不死!”
燕奉书站了出来,直言,“想必当日三位看的够清楚了,画卷已经被安文琅撕得粉碎!哦,近日也没怎么刮风下雨,列位不如去茶园好好找找,说不准还能拼的成。”
“混账!”那黑衣人骂道:“当我眼睛瞎了?赶紧拿出来,别逼我动手!”
明明说好不动手,燕奉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围了一圈的人已经冲了上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有一个桃智。桃智三两拨千斤,以极快的速度往那群黑衣人身上撒了白色的粉末,接着,那些人的动作变得极其的缓慢。桃智拍手笑道:“哈哈,爷爷我的‘慢慢粉’味道还不错吧?好好享用哟!”
说罢,朝着燕奉书嘚瑟道:“走呀!还愣着做什么!”
夜深露重,马儿虽然走不快,但比身后那些僵硬的人可要快多了。没多久,已经将那些人甩在了身后。
中午时,三人终于到了皇城外。
却说皇城外面围满了人,虽说人来人往,然而有的衣衫华贵,腰缠万贯,可更多的却是衣衫褴褛,端着一口破碗四处乞讨。
在得知乞讨的人中,有一些是因为雨水引发洪涝,冲毁房屋无家可归之后,阮梦欢的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燕奉书。他们在饱尝爱情的欢乐时,有的人却连饭都吃不上。阮梦欢觉得自己有些可恶,如果不是她,燕奉书也不会离开皇城,说不准这些难民也早已安置妥当。
“大家安静,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这时候,就在不远处扬起了高高的旗幡。那旗幡一挂起,四下逃亡的人便都朝着那边去了。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高处,指挥前来领粥的人排队。
什么旗有这么大的魅力?阮梦欢抬头仔仔细细望了一眼,猛然发现那旗上是个斗大的“余”字。
“大家听着,这次的施粥是余家小姐动了菩萨心肠,你们要记着小姐的恩德!心存感念,这才对得起碗里的粥米……”
中年男人不停地颂扬着余小姐的高功伟德,恍若自己已经幻化做了那位小姐,正在享受着众人的顶礼膜拜!
“你紧张吗?”看到燕奉书眉头紧皱,阮梦欢动了心思,说:“放心,一回来就能看到那位大名鼎鼎的余家小姐,我觉得自己蛮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