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总会开始惦记一些当初一直往后推延的事情,太后便是这样,她记得自己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呢!她知道对燕奉书的关心,阮梦欢不比她少,她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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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太后钦赐的腰牌,是以即便是凌晨的皇宫,阮梦欢也出入自由。她一出皇宫,便直奔容蘅的那座私宅。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在容蘅私宅的外头,阮梦欢踟蹰良久,因为这里与上次见到的相差甚远。如果不是肯定,她一定会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只见昔日门庭高阔,朱碧生辉的宅子已经被洗去了一身的耀眼,变得清丽不少。她上前叩门,不想门环刚刚触及大门,门就开了。
园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很乱,地上到处都是灰尘与杂草,走廊的柱子上是积了寸许的灰尘。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别怕别怕,待会儿你就好了!”
琼琳的声音糯糯的,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米粒,有发着淡淡的甜味。
“别走,别走!”
燕奉书的声音打着冷战,他虚弱不堪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阮梦欢心中气愤,琼琳要她做什么都可以,为何非要在燕奉书还没完全解清余毒的情况下把燕奉书挪动呢!固然琼琳有碧蟾,可碧蟾也不是玩能的呀!
阮梦欢越想越气,她立在阴影处,通过窗格望向里面。
只见燕奉书躺在一堆杂草上,而琼琳坐在他的身边,他很难受的嘟囔着,语不成调;她体贴的抚慰着他的不安于焦躁,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让他安静下来。
“我不走!我不走!”琼琳低低的说着,她抱住了燕奉书,让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怀里,她美丽的容貌散发着神秘的光彩,她一遍又一遍低声吟唱着来自燕国的曲调,在燕国,那是母亲安抚孩子睡觉时用的。
而那怪异的曲调,获得了燕奉书的首肯,他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也不闹了,安稳的如同睡着一般,躺在琼琳的怀里。
“看够了就进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梦欢听到了琼琳的叫声,阮梦欢知道自己隐藏失败了。她进了屋子,然后亲眼看着琼琳与燕奉书搂抱在一起,搂抱的那么的紧,生怕旁人要把他们分开似的。
琼琳笑说:“你看,他是喜欢我的!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现在竟然想要插进来,你不觉得自己这副面孔很无耻吗?”
阮梦欢微愣,却又是一笑。她不介意琼琳说什么,一如以前在萍音阁时外头那些人对她的评价她也多半从不放进耳朵。她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路过罢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温香软玉,自然是相当的好!”琼琳肆意的用自己的下巴摩擦着燕奉书的额头,做出了非常亲密的姿态,“你来迟了,我呀,已经是他的人了!”
阮梦欢心中烦躁的厉害,她不愿意再看下去,只是问:“我说的不是这个!他身上的毒呢?还有既然他已经好了,为什么还没清醒过来?”
琼琳抿嘴轻笑,道:“他将是我的丈夫,而我还没有做寡妇的打算!所以,短时间内他不会死!”
这算是最后的告别吗?阮梦欢留意到了燕奉书嘴角的笑意,固然他的双眼紧闭着,十之*他根本不具备任何的意识。仔细想来,以这种方式告别,总好过于哭哭啼啼惹人心烦。这么想着,她转身踏着灰尘,就此离去。
“等等!”琼琳喊了一声,她的手指在燕奉书的身上点了几处,然后迅速的放开他,几步跑到阮梦欢的身后,一手搭在了阮梦欢的肩上。
阮梦欢被她突然的举动给懵住了,本能的要把她推开,然而奇怪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用力,只见琼琳已经大叫一声,身子不住的往后退着,非常准确的倒在了燕奉书的身上。
这期间,琼琳吐了一口血,那血把地上的灰尘染了颜色。
阮梦欢更加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琼琳倒在燕奉书身上的那个瞬间,燕奉书醒过来了。一时间,她惊喜,激动,因为这次燕奉书的眼睛里是有东西的,而且一如往日的清晰和明澈。她咬着下唇,小心翼翼的问:“你……好了?”
阮梦欢在高兴的打招呼,她却没有发现危险的到来,甚至连燕奉书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都没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