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欢不忍看下去,她跪在天朔帝面前,一五一十的把阿馥与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她一边哭着,一边道:“陛下,求您让我带他离开这里吧!他方才对我说,想家了,让我带他回家吧!”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天朔帝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望着阿馥,问阮梦欢,“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把刺客留在身边?哦,如你说的,她之前还想要刺杀你来着!”
阮梦欢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是为了与姬无双的那则条件。可是,以天朔帝多年来的作风,不可能不知道她与姬无双有交往这件事。她面露难色,似乎很不好意思提起这件事,她说:“陛下可还记得当年灵君公主身边,名叫无双的贴身护卫?前些日子我们认识了,他告诉我看上了阿馥,又觉得阿馥行事过于野蛮,让我多教教她……我……不,臣女以为只是帮他一个忙而已,没想到……没想到阿馥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入宫行刺!”
灵君公主身边是否真的存在一个名叫无双的护卫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阮梦欢把灵君公主抬了出来。天朔帝对这个女儿的宠爱,天下皆知!虽说当年的事已经成了禁忌,可那只是约定俗成罢了,真正要看的还是天朔帝的心情与心思。
天朔帝的脸色沉了又沉,比方才的更加可怕,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味的盯着阿馥。
“你可知道无双是何人?”天朔帝冷冷的问了一句。
阿馥愤然道:“仇人!在本小姐有生之年,一定要杀了他!”
天朔帝轻笑,忽然问阮梦欢,“你是如何发现她是伪装的?”
阮梦欢指了指阿馥发间的那枚簪子,道:“这簪子古怪的厉害,也只要阿馥才有!”
天朔帝顺势一看,眼睛却是直了一般,从此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陛下,救人要紧,阿馥随您处置,求您让臣女带着燕奉书离开吧!”阮梦欢已经重复了三遍了,偏偏天朔帝就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她并不知道,她方才的随手一指,让天朔帝发现了什么!
“琼琳公主求见!”侍卫前来回禀。
天朔帝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燕奉书,道:“传!”
琼琳公主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见过礼后,一抬头看见了燕奉书,顿时花容失色,美目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就是一句话也不多问,自顾自的噙着眼泪花,望着天朔帝。
天朔帝道:“公主不要惊慌,他还没死!且此刻已经被抓到了!呐,就是她!”
“居然是你!”琼琳美丽的容貌之上尽是愤怒,玉手纤纤,说话间,已经在阿馥的脸上甩了十来个巴掌。她似乎还不觉得解恨,拔起了一名侍卫的刀,就要往阿馥身上砍,幸好是被别的护卫给拦住了。她被拦下以后,气鼓鼓的道:“郡主,这不是你身边的的丫头吗?怎么如今倒是入宫行刺了?”
阮梦欢无语,只说:“她不是我的丫头,她还曾好几次要杀我!就是用这枚簪子!”她把簪子取下来,捏在手心里,给琼琳看了看。她浑然未觉,盯着发簪的,还有天朔帝。
说到此处,阮梦欢忽然想起,当初盛放辟谷草的盒子被琼琳要走了,而她一直弄不明白琼琳要那盒子做什么。一个想法由心底滋生,她一把拽住了琼琳的手,满含希望的问:“盒子呢?就是上次你从我这里拿去的那个盒子?”
琼琳一脸的诧异,“本公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公主何时问你讨要过盒子?郡主可别是因为燕王殿下中了毒就胡思乱想,小心哪天疯魔了!”
“不,一定还在你这里,你快拿出来!燕奉书现在中了毒,跟当初安文琅的一模一样!你不也关心他,想要嫁给他?如果他死了,你难道不伤心吗?救救他吧!拜托你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在见到一丝希望的时候,阮梦欢开始语无伦次,她试图说服琼琳救人,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摆出了如此低下的姿态。
琼琳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片刻之后,才说:“你说话算话!”
阮梦欢就如那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眼下,但凡能救活燕奉书,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毫无怨言。
琼琳尚未来得及说话,只听到天朔帝在边上说:“襄卿郡主千里迢迢为你捎了一样一东西,你不看看?”
琼琳被带了过去,发觉那是一道圣旨,尤其在发现这是已经有了燕熙帝大印的空白圣旨之后,脸上的激动之色更是溢于言表,她激动的笑着,望着阮梦欢,咬着唇道:“看来,本公主的确是该谢谢你!”她兴奋的说完,双手紧紧的抱着圣旨,浑似那是自己的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