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假山,阮梦欢赶回舞姬们休憩的阁楼,中间再没有任何耽搁。
“你去哪儿了?可别再乱跑了,方才有人冲撞了老夫人,被扔出府了!”红泥用方才发生的事情教育不懂事的小炉。
“小炉”连连点头保证,再也不会乱跑,并说她方才只是去更衣,回来时迷路了。
午后,宴会正式开始。
轮到舞姬上场,阮梦欢跟在红泥身后,瑟缩着,就像她完全是小炉一般。
她们都是教坊司的,寻常人家设宴根本请不到,也就是看着罗老夫人的面子,教坊司的头儿才让她们来。
她们的舞说不上精妙,却也足够糊弄那些被酒色所迷的人。
舞了一盏茶的功夫后,罗老夫人回房休息去了,只有她的孙子罗绮坐在主位上招待宾客。
“这舞可真没劲儿!”男宾席突然冒出这么一声。
罗绮要笑不笑道:“什么样的才有劲儿?今晚是祖母的寿辰,谁敢捣乱试试!”
那人面上尴尬,却干笑着说:“舞姬姐姐们怕是跳的累了吧,不如让她们休息一会儿!可别过了今天,旁人都说你罗三公子是个不知怜香惜玉的人呐!”
罗绮不语,那人气焰更甚,道:“快来快来,休息一会儿嘛!来来来,跳舞跳得口渴了吧,到哥哥这儿来!这葡萄酒可是罗兄私藏,一般时候可不会拿出来呢!今日,你们有福了!”
这纨绔的声音阮梦欢早就听出来了,是大将军之子何桐寄。只是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放出来。
何桐寄被关了一阵子,他爹上下忙碌,终于改变了天朔帝重罚的心思,却也是被贬到了青阳城做了个府衙小吏。何桐寄一向与罗绮不对付,然而出京那天他爹告诉他,为了能在青阳城更好的生存,绝不能与罗绮起冲突。
这也是何桐寄出现在这场宴会的主要原因。
阮梦欢没想到这何桐寄胆子这么大,他冲到了舞台中央,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舞姬的手腕,拽着就往席位上走去。
悲催的是,被抓的舞姬就是小炉,也就是阮梦欢。
酒气熏天,是何桐寄把酒壶直接提着送到了她的唇前,阮梦欢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哼!皇天不负有心人呐!”何桐寄的手有力的困住阮梦欢的腰,让她无法动弹。先是在灌她喝酒,接着他仰天大笑,如每个醉酒的人那般,将怀里的人压在了桌上。
他没有醉!阮梦欢从他的眼睛里不只读到了清醒,还有恨意!毫无疑问,他认出她了。
每每看穿阮梦欢伪装的永远是厌恶她的人,一如当初的何桐薇,还有如今的何桐寄。阮梦欢避开众人的好奇视线,怯怯道:“公子认错人了!”
“哼!即便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祀我无辜的妹妹!”
话落,腰后碰到尖利的物件,阮梦欢很清楚那是什么。她想,何桐寄一定是疯了,不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他凑了过来,却在咫尺之间停了片刻。
承受了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阮梦欢尚未来得及说一句,就听到何桐寄愤愤骂道:“什么东西,敢违抗小爷!”
一巴掌根本不足以抵消何桐寄的恨,阮梦欢看的清楚,她捂着脸,正如每个被欺负的弱女子那样,瑟瑟的往后退着。
“被小爷看中了,还想找其他男人,不想活了!”何桐寄一把将人捞了起来,又一巴掌险些落下时,顿了顿,大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男人,不如……小爷我今夜也让大家知道知道什么叫玉·体横陈!”
舞姬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府中的婢女早已退下去了。席间只有主位上不闻不问的罗绮,和起哄的年轻男人们。
何桐寄一把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接着把手里的人扔在了桌上。两手在空中挥舞着,看着桌上惊慌失措的人,他狂笑着凑过去,一手伸过去卡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就要过去撕开她肩上的衣服。
“何公子好兴致!”优雅的一声问候。
“你……怎么在这里?” 何桐寄慌了,却始终趴在桌上动也不动。
那人又道:“如此看来,大将军竟没有派人伺候何公子呢,真是令人心寒!既便是个不肖子孙,也没有让嫡子自生自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