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桂嬷嬷听着一直摇头,期翼的看着阮父。
“明心?你乱说什么?!”阮父看看周围又看向阮明心和桂嬷嬷之间,语态已不复温度:“你这是做什么?你母亲尸骨未寒这就是你对待自己养大自己嬷嬷的态度?”
他眼神冰冷,手指灵堂,“到你母亲灵牌前跪下,好好反省你自己。我阮家书香门第,这就是你从小跟着你母亲学的规矩不成?”
“父亲?!”
阮明心脸上做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就算是已经知道父亲憎恨母亲,憎恨自己,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在母亲的灵堂之上这样污蔑母亲。
这还是她从小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尚书大人吗?他竟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不过这样最好,因为,这样看着的人,至少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阮明心受伤后退,一步一顿又融入了那片光线还没照到的黑暗之中。
卯时两刻了,天边已经渐渐的有了红色彩霞,霞光还不甚明朗。阮父看不清灵堂后面昏暗的情形,只模模糊糊的看见还有个高大影子坐在椅子上。
他定睛看了看,黑影一动不动,对照那个在大厅内一顿一退的小姑娘白影,被蒙了尘土的盔甲闪不出寒光,坐在那儿实在像是黑暗中的家饰,阮父没放在心上。
他是一点也不想再看见凤凝香这个贱人,即使死了尤不解气,这两天的吊唁安排除了宾客人多的时候进来看一眼,其余时候都是在前厅招待。甚至连故作的悲戚他都觉得辛苦。
阮父看见阮明心站在那个黑影前面,白色的衣料在黑夜中尤为明朗,这样一衬,阮父完全放了心下来。转身就要走出去。
天快大亮了,他该出去做一个深情款款的丈夫了。
就在他踏出门口的时候一个冷寂的声音毫无缘由的冲入他的耳朵。
“等等。”
那拉长的语调像刀磨着人的骨头,阮父蔚然一颤。
“这就是你对待妻子的态度?”
“阮兆麟,你这是在欺我凤家无人?”
接下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冰冷,那是战场上血与枯骨厮杀出来的气势。
阮父深吸气,已经听出是谁的声音。他闭了闭眼拳头握了又松,转身的时候又换成了那个京城玉面郎君,如沐春风,陪着小心道:“大舅子何时来的?刚才怎不出声?”
一转身又对着家仆愤声道:“少将军来了怎么都无人来通报?”说完小心翼翼上前,“来人还不长灯?”
“少将军请这边请,这边湿寒我们前厅叙话。”
“我看不必了。”凤泽天手靠扶椅,大马金刀地坐着。
阮父无法,只能小心的上前寒暄,而错过了后面管焦急而来的神色。
屋檐灯盏挂起,瞬间亮的晃眼。
“我问你,你问也不问的处置心儿是何意?”风泽天怒目而视。
“少将军这是何意,明心不顾尊卑,颐指桂嬷嬷不敬在先,我罚她为为母亲守灵也是符合情理。”
阮兆麟一身白衣长身而立,面容温润如玉,说话侃侃而谈,看上去秉持公正无所偏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