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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月,东宁卫主帅王启明终于向朝廷发了封表章,奏说是已经将柔然部推出山海关以东五百里,据细作回报,柔然部的呼业俺答腿部中箭,深至见骨,目前结合各部在草海一带扎居下来。已派精兵五百余人夜闯百丽的德寿宫,接回被幽禁的光海君和公主遗妃闵氏回到东宁卫大营。百丽追随光海君的旧臣也有陆续脱离百丽,有武臣三百人冒性命之虞穿过被柔然隔断的防线,带领亲兵五千人投奔我朝。
成化皇帝龙心大悦,赐王启明东宁卫总兵,进爵为正二品。皇帝的圣恩从金陵八百里快马加鞭传进东宁卫大营的时候,东宁卫跪下接旨的众将内却有些不小波澜,一些跟随连曜,俞成梁多年的老将私下愤恨不已,组织死士夜袭百丽,抢出光海君和遗妃闵氏,大小战役四十余场,都是由连曜和俞成梁亲自组织策划,怎么临了军功都到了王启明那里了。
还有些性情桀骜的将领更是出言不逊:“那姓王的不过是仗着有个当内阁首辅的亲爹,一来东宁卫就将我们十几年的军纪颜面都丢的荡然无存,狎妓的狎妓,喝酒的喝酒,擦鞋的擦鞋,处处败仗不说,丢了山海关以外的防线不说,就是以前服服帖帖的百丽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逼宫易主。这是何等耻辱,还能加官进爵。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质疑之声渐起,王启明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日晚上,带了两樽好酒,过了连曜的营帐。
连曜见是他,笑道:“用了晚饭没有,过来我这里一起用也好。”
王二见他并无攀比嫉妒之意,也放松下来:“就是找你喝喝酒。”连曜瞥了一眼酒樽,道:“现在时局只是暂时缓和,杯中之物还是少贪。被下面的将士看去也不好。之前两个多月伤亡的将士多,现在还有些伤势不轻,你多去看望问候他们才好。”
王二听他提起这个话头,赔笑道:“你教训的是,你教训的是。我听着便是。那个,这次你怎么不写份折子报上去,也捞个功名?”
说着眼睛却不敢直视连曜,只是四周打转。连曜却不抬眼,淡淡的道:“军功这东西,多了就容易惹猜忌,何苦去讨那份嫌疑。”
王二有些讪讪,连曜直视其人,道:“不过我真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王二奇道:“你能有什么事情。”连曜点点头道:“呼业俺答受伤,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这次他们退居草海,估计会耗上一段时间,马上就是入冬,本来是一举进攻的好时机,但之前我们也损耗颇大,现在无力组织突击,大家都陷入防守胶着状态。半年内将无大的战事。”
王二道:“这些我们在大营都商量过,还有什么异议?”连曜道:“是我自己的私事,我想接我娘子和我过冬。但你知道,如果我亲自启奏,朝廷那边又会多心起疑,更加不放我娘子出金陵,我想由你帮忙说句话,你是主帅,体恤下属倒是合乎情理。”
王二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这个由我来说比较好。”说完揍了连曜一拳:“你小子想娘子了就早说啊,我叫上几个粉头给你解解闷。”
连曜有些不悦:“什么事情被你说的如此不堪,我娘子就是娘子,怎么又扯上粉头,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在在东宁卫说起。”王二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还只是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下雪,王启明出了连曜的营帐,回到自己的主帅营,拱着手烤火若有所思,想了半天皱着眉头问起自己的亲信邓明:“你查了是哪些人嘀咕我吗?”
邓明道:“还不是东宁卫那些老骨头,又硬又臭。”王启明道:“父亲来信说,朝中有人不断参我,可不知幕后主使是谁。”邓明不说话,指了指右边道:“事情还不明白吗,谁想回来东宁卫就是谁主使。”
王启明不悦,一脚踹去啐道:“别仗着你是父亲指派过来给我当师爷,就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和他多少年交情,何苦做这样的事情坑我。”
邓明被啐了口水,心里不忿,嘀嘀咕咕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到底是老爷对你亲,还是一个半路朋友对你亲。他一来就架空了你,自己把持了大半军纪要务。”
王启明又是一脚,吼道:“滚出去。”便不再说话,对着火盆发呆。
待宝生收到信儿,已经是小半月后,甄氏捧着信,笑道:“这孩子有心,想着自己不能回来看看,就上折子让你过去。这样最好,你们才新婚就分开,还是要聚聚。”喜上眉梢,又把信看了一遍,对宝生问起来:“过去的话,我给你吃的药可不能断,还是要每日调理,务必这次一去就怀上孩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