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曜笑笑,拍了下舒七,道:“速出坑道,原路等我。”说着与众人合力推下木棺,自己除去外衣,潜入水中。
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激流暗涌,仿佛有千百种力量往下扯。连曜咬咬牙,与达哥对了手势,划开两侧,护住木棺避开礁石。水流刺骨,连曜暗运内力,护住心脉,方不至冻僵了手脚。
经过十丈距离,水流终于冲出洞穴暗流,奔腾入白日。外面雨势仍烈,山洪顺着浅道滚下,原来窄小的河道满目水光滔滔!
突然听得禽啸,一只金羚黑嘴鹞盘旋矮空,连曜被水迷了眼睛,只见得金灿灿的羽翎,开怀点点头,知道万胡等人已在沿岸等候,对着达哥打了个手势。
达哥会意,两人继续凫水,跟随鹞子的方向推棺而去。只见发怒的河道上,鹞子压着翻滚的黑云,一路东飞。河中,棺木半沉半浮,但总是避开洲渚乱石,安稳渡过险境。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鹞子停下,清澈啸叫一声,响彻天际。连曜会意,与达哥一对拉牛牛速游去棺前方,发力稳住棺。然后连曜洑水潜至棺右侧,两人一人掌托,一人推棺至岸边。
万胡和亮子等人早在一处渡口等候。渡口早已废弃多时,汀草丛生,若不是鹞子指领,从漫漫河中绝看不出任何出口。
亮子见棺已靠近,打着旋甩出看家的的万人绳,绳索四截八套,竟如长了眼睛般缠住棺木。众人齐力拔拉,无奈水流湍急,棺木吃了水又万分沉重,只能僵持水中。
突然,渡口栈道木板老旧,被千斤力量抵住,竟垮垮塌下水面,亮子在前本吃重,一下子竟被半身拖入水中,后面众人也被拉倒!绳索亦复冲入河中。棺木猛然松弛,被激流冲击,狠狠的打了个摆子,就往下流沉浮而去!下游巨石磷乱,森森可惧。
连曜本在棺右侧使劲,突然被棺木当胸撞击,冲出数尺远,直喷出一口血沫,沉入水中。众人大呼不好,万胡等人想都没想,一头扎进水中人。眼见前方棺木就要撞上一处巨石!连曜在下水悠悠晃晃,看得真切,一腔木棺就要压上黑石,强压下胸口激荡的甜腥,狠憋了一口气,扎了猛子凫下水深处。
水中幽幽亮亮,飘飘忽忽,连曜看准方位潜至棺底,从侧角用肩膀实实顶住木棺!
此时万胡,达哥也游进木棺,帮连曜拖住。亮子已爬回残木,看准时机,又甩出万人绳,打斜直套住木棺。众人发力,终于将木棺拉近岸边!
连曜也强打起精神,凫回水面,待爬上木栈,回想刚才,更觉危厉万分,竟有些后怕。众人赶上来,拉起连曜,连曜方觉自己在水中浸泡多时,已经精疲力竭!
亮子一脸愧色,道:“将军,小的实在技不如人,差点误了将军的性命。怪不得祖上老爷子死活不走水路!”连曜提不上劲,连连喘了口气,摆摆手,道:“多谢各位兄弟了,别的不说,先赶快开了棺!”
众人围上木棺来,各自拿了家伙撬,握着长刀铛铛欲砍开铁钉,无奈铁钉深深嵌入木器,无法撬开。连曜焦灼不堪,这一刻时间漫长的可怕,李医师一直在旁边使不上劲,这是也急起来,拿了撬子帮忙,喃喃自语说:“确要快些,这时辰拖的太长些。而且这药效也没这么长啊。”最后一句竟细不可闻。
偏偏这句入了连曜耳朵。连曜心中一凛,侧着脸盯着李早林,冷冷问:“刚才你说的什么意思!”李早林素有些怕这小子,被连曜这么盯着,心中便有些发毛,诺诺道:“没什么,没什么,只说要快些才好!”
连曜不肯放松,只是盯着李医师!李早林实在无法,缓缓道:“谢家那小厮威胁我,要的这剂药实属奇药,之前我使的都是祖上留下的几粒。他要的急,又吓唬我,我若当时拿不出,只怕他红了眼拿住的性命,便依着祖上的方子试着炼了一回,可毕竟少了两味药,炼制又不够时辰,当时只想糊弄过去,再计逃跑。没想到又被你小子给捉了。”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面竟然诺诺。
连曜心中凛然,声音竟有些嘶哑,问道:“哪两味药?”李早林有些气急,道:“你管得什么药,现在把人弄出来再说!”连曜无语,转了头挑出万胡手中的长刀,朝着边上的铁皮一刀直砍下去,铁石之间,火光闪烁,竟有些晃眼。连曜接着一脚,直踹开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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