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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武士列成阵势,哗啦啦扯开弓箭对准谢睿,双方在雨中静默对峙,“这些都是南安府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老人,你打算为了一个外人向他们下手吗。”灰衣妇人慢慢扫过护在面前的武士,末了,才偏过头去直盯着谢睿,却发现谢睿也注视着武士,眼色闪烁,表情晦涩,不知所想。
灰衣妇人突然笑了,道:“睿儿,快随姆妈回了吧。这里的后事由他们处理便好。”笑声温和,一如往日,仿佛晚学归去的时候。
自从母亲过世,正是这晏晏笑语曾伴着自己,“睿儿,快用火炉暖暖手。”“睿儿,这是你外出的皮衣。”“睿儿,切要扳倒你的父亲。”一路来,若不是姆妈精心的照顾和筹谋,在偌大的谢家何来自己的地位。
可是,此时,这笑语仿佛被这雨水浇透了,湿了内涵,透着冰凉的底子。谢睿从未见得如此样的姆妈,嘴紧紧的抿着,刻出唇角边的深厚的纹路,严厉而阴薄。
未待谢睿开口,侯勇护上前去,冷冷道:“夫人,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当时郡主托孤的时候,只说一切随公子心意,我等只是忠心跟随。如今反倒是为难公子的心愿?”
灰衣妇人自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未料被人抢白,而且是侯勇这等人物,恼怒之色顿生,拨了拨手中的佛珠。突然,一只银针滑过水雾,穿过武士,直插道侯勇的右掌!
侯勇并不知觉,待半臂麻木僵硬,方知不好,更待麻痹之痛向左心蔓延,便脱了马缰掉下马来。谢睿大惊,飞身翻身扶住侯勇靠上马腿坐住。谢睿用指甲尖掂了掂银针,痛心对侯勇道:“勇叔,只是南疆的毒蟾散,右臂受毒,我封住你穴位,暂无大碍。”
说着点指封了侯勇右肩的,又快手连点诸穴位。
侯勇铁青了脸,向着灰衣妇人嘶哑道:“你是好毒的心肠,几句话却要置我于死地。还是怕你丑事做的太多,给公子知道!”
说着向着马上的武士奋力喊道:“各位兄弟,我们从南安追随郡主来此已经十多年了。当时郡主临终托孤,大家都是立了血誓要护住公子,现在,公子已经成年,为何你们只是听命于夫人,而威胁公子?”
只听得雨水哗啦,毫无回音。
侯勇绝望,望回谢睿,见谢睿嘴角边露出制怒的冷笑,却听的谢睿反而释怀似的,道:“姆妈,看来这些年,你为了笼络南安府势力也费了不少心机。”顿了顿道:“中秋行刺是你叫人做的吧,还是毒死孟城驿站的马,再或是让人给邝家小公子下药?”
灰衣妇人听了面无表情,但很快恢复笑态,道:“睿儿,你倒也爱瞎打听出来些事情,可我是念佛的人,不会使这些手段。你信也不信?”
谢睿重重叹口气,道“姆妈,平日你怎么做也罢,我都无谓。今日,我就是要定了的这位姑娘。”说罢向身后的侍卫下令道:“掘!”
灰衣妇人笑笑,打了个手势,轻轻道:“放。”羽箭随着话音嗖嗖发向谢睿。只听得哗啦一声,亮剑出匣,剑光上折出水光凛然,顿时,剑光,水光混成一色,挡住羽然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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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好像打起来了?你内力深,过来听听。”达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挨上土壁倾听,过了会儿,招了招手让连曜过去,连曜身材高大,在土坑中待了两个时辰,身体一直弯曲僵硬,极不舒服,强忍着酸麻,也弯腰挪过去挨上。
“使弓使箭,半百人的阵势,看来来头不小。”连曜憋着气对达哥道。达哥点点头,道:“管他们谁打谁,正好给咱们机会。凿的差不多了。准备取了。“
连曜抬头看看顶上的薄层,点点头,道:“穿!”众人早已准备在四个角位,用凿子顶住,听得吩咐,对准勘出的点位,合力同时发力,听得砰的暗响,一块几方大小均匀而薄晳的石层板落下,紧贴着石层,是一具木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