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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生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场大梦,梦中自己又回到了朝元观的厢房,家具事物仍是旧貌,心中感慨伤感,慢慢踱出了厢房,院子还是那般景致,一排女墙,半壁花藤,却又灰蒙蒙看不清楚,突然见师父走在前面,急急忙忙追上去,师父一转身,却变作位带面具的男子,狰狞无比,宝生害怕极了,连连后退,脚上却像被胶住,根本迈不开,想喊却又没有声音。面具男子冷冷一笑,伸手就擒住自己的喉咙。宝生左右挣扎,无法摆脱。
朦胧间,感觉头上微热,十分舒服,灰色魔魇渐退,四周又飘渺安定起来,不由轻轻唤道:“师父。”又沉沉睡过去。
韩驿丞本来说今日来接宝生回家,可一早起来带上老孙头准备进城,却得知城内开始戒严禁闭,暗暗吃惊。在城外等待了许久,好容易用驿站的工牌进了城,到了刘府,见到刘老太君,方才得知昨晚之事,当下就愣住了。
待见到宝生摸样,心疼至极。不过听说并无大碍,心里绷紧的弦稍微松弛了一丝。又见谢睿仍守在旁边,心下感激。两人到外面院子又说了一阵话,韩云谦仔细问了前晚一些情形,谢睿也逐一回答。韩云谦听得心惊,一时怔怔说不出话。
谢睿安慰道:“宝生还算无大碍,也算大幸了。”韩云谦呆呆地说:“若是宝生有什么事情,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谢睿听得韩云谦如此伤心,也不知怎么安慰。韩云谦呆立半响,转向谢睿说道,“宝生这次要多谢你了。”谢睿脸微微一红,道:“也是我没有看好宝生。”
韩云谦又问:“听说你已进了户部?”谢睿点点头。韩云谦轻拍一下谢睿的肩头,赞叹道:“少年志向,意气风发。”
两人正说着,丫头过来禀告刘老夫人,说是连府连将军上门求见。刘老太太略一沉吟,和韩云谦出去了,只留下刘灵谢睿在院内。
在前厅,连曜只穿着青色布衣,端正坐着,刘老夫人整顿仪容,上前道:“烦连将军候着了。”连曜忙站起来,负手深深一揖,说道:“老夫人有礼。连某今日是来请罪的。”刘老夫人并不答话,只是冷冷说:“外孙女昨晚出去就被歹人伤害,又说与连将军有关,我们也不知详情。”
连曜连忙说道:“只因连某被人跟踪,本想躲避歹人,没想到小姐卷入纷争,被误伤了。”刘老夫人冷冷一笑:“不知是歹人所伤还是连将军所伤。”连曜拉牛牛:“小姐福大。今日自知连某实在罪过,只能以身谢罪。”说着就跪下来。
刘老夫人一时无语,只能说:“连将军折煞老身。孙女也暂时无事,连将军这份心老身也理解。”旁边小厮扶起连曜。连曜又说:“连某知道一点礼物实在不能弥补,但实在于心不安,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特别准备了多种上好药材托连某送过来。”刘老夫人只能接下,说道:“谢谢连夫人。”又指着韩驿丞,说:“这是我外孙女的父亲。”
连曜有些吃惊,猛然想起那女孩有些面熟,竟然是韩驿丞女儿。上前对着韩云谦一拜,说道:“连某得罪了。”韩云谦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发话,见连曜确实有礼,叹口气摆摆手说道:“连将军,也是误会,此事到此为止罢。”
连曜又询问了宝生的情形,听说还在发烧没有醒来,就推荐说有相熟的太医,刘老太太推辞。大家又客气一番,连曜提出要去看望宝生,韩云谦推说女儿还不方便见客。连曜稍微失望道:“过两日再来拜访。”
随即告辞离去,路上,把最近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边,突然心里敞亮,嘴角微微一勾,嘲笑道:“机关算尽……这丫头也有些用处。”
回到连宅,舒安等人正在书房等着,连曜直接过了书房,问道:“那几个怎么样了?套出什么没有。”舒安皱眉道:“嘴硬的狠,一人咬舌自尽。剩下几人死扛着。”连曜笑道:“倒是很有些硬骨。”说完想了想,对舒安吩咐道:“这几个是问不出什么的。先好吃好喝好伺候几天,看有没有破绽。到有人找上门再说。平时行事要小心。”
舒安应道:“将军放心,这个位置选的极其隐蔽,平时万胡他们一直在那边看着。”连曜点头道:“家里有探子,这些事情我不方便。如遇任何情况,只管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