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见状,心道机不可失,赶紧随着蔡琰一起走了进去。
房子里清清淡淡,摆设简单,烛火摇曳之中一架长琴静静的摆放在一侧。
想来刚才蔡邕就是用它弹奏的。
“你们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蔡邕坐在板凳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琴弦,看也不看两人一眼,眼里的柔情就像是在深情注视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父亲。”蔡琰看了眼袁熙,出声道:“我跟袁熙过来是想劝你和我们一起去冀州的,你知道袁熙他父亲已经派人过来迎接我们,不日就会赶到......”
“你们自己去吧,”蔡邕摆手道:“我在这里住的正舒服,天天什么都不用想,哪也不想去。”
袁熙知道他还在生上次的气,不过这些天蔡邕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怕连洛阳已经是一片废墟都不知道。
蔡琰朝着袁熙使了个眼色,袁熙想了想,上前道:“岳父.......”
“住嘴!”蔡邕扭过头去,“谁是你老丈人,有女婿敢绑架自己的老丈人的?”
袁熙和蔡琰相视苦笑,袁熙道:“上次是我不对,不过我也是替你的安危着想,你要是不来,现在指不定都受那董贼的胁迫了,你瞧瞧现在自由自在多好啊?”
蔡琰赶紧拉了拉自己的夫君,这都是在说些什么啊。
蔡邕哼道:“若是能为了国家而死,我蔡邕也无愧于天地。”
袁熙拉住蔡琰的手臂,丝毫不在乎他的语气,也是哼道:“你为了大汉而死,是无愧于天地,但是你置亲情为何物?置文姬于何处境?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国家,你是真的为了国家?”
要不是女儿就在一侧,时不时的掩泪,蔡邕那句国家大于一切就真的出口了。不过他还是怒道:“我怎么就是不是为了国家了?我蔡邕一辈子为官,但问心无愧于朝廷。”
“哈哈哈,”袁熙大笑,“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国家,一时又说是为了朝廷,那我问你,当一个朝廷不把百姓当人看,这样的国家还有存在到的必要吗?你口中的国家到底是君还是民?”
不等他回话,袁熙接着道:“孟子都说了,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当一个国家君不君,臣不臣,朝廷内外一片乌烟瘴气,你告诉我你忠于的是什么?是那个昏君,还是大汉这百年江山?”
见他久久不语,袁熙不屑道:“天下大势,本来就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自高祖起,到王莽变政,再到光武大帝中兴,延续至今,以余近四百多年,相比较秦二世而亡,上古三代国运不过三百年,这大汉就算此时气数已尽,也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竖子!你想造反?”蔡邕脑袋被他一番话说的昏昏沉沉的,但是听到他最后一句,马上清醒过来,猛地起身,指着他破口大骂。
袁熙把蔡琰的手臂放在手里细细的摩挲着,淡淡道:“我不造反,这天下英雄就不反了?纵使反,我也是为天下百姓,而不像你,不顾百姓死活,只管刘姓江山!”
“你,你!”蔡邕气的指着他,浑身直颤。
“跟我去冀州吧,你要是真的为了百姓,以后我掌握幽州的时候,民政之事都给你来管,到底是为了刘家,还是为了百姓,我希望岳父大人能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