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粥看着穿戴了一身国王袍服的靡苏克被黑压压一片的乌伦兵士簇拥着,内心也是震惊的,这个自小在匈赫和自己一起长大,平时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乌伦旧太子,他以为会理所应当的一直留在匈赫,如果不是眼前的场面太醒目,稽粥早已忘记了靡苏克还是一国太子的事,乌伦亡国20年,稽粥想“这时间久到恐怕连父王都不记得还有乌伦国这等事了吧!”
稽粥与靡苏克都坐在马上看着对方发愣,靡苏克已经从万夫长摇身一变成了乌伦的新国君,面对这个即成的现实,稽粥知道自己必须调整过来,不然真打起来兵力悬殊,自己才带了一万兵马,而乌伦军却有五万之众。
这二十年来,是匈赫养肥了乌伦人,如今硬的来不了,匈赫作为草原上最大的王国,也不可能在一个刚刚成立的小小乌伦新国面前示半点的弱,可再看靡苏克手下那十个千夫长的神态,分明是仗着人多势众、兵力悬殊,根本没把他这个一向并不得宠的匈赫太子,及他带的这一彪匈赫兵马放在眼里,真打起来,吃亏的是自己和自己的将士。
尴尬、无尽的尴尬蔓延在两个昔日情同手足的兄弟间,不问罪靡苏克有失匈赫王国草原霸主的威严,无法向匈赫士兵们交代,问罪现已为王的乌伦新君靡苏克,只会是自取其辱,说不定自己和自己带来的这些匈赫士兵都会有生命之忧,好汉不逞一时勇,但该威武的时候如果不温不火了,自己身为匈赫太子的一世英名也将毁于一旦!
一时之间,稽粥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未等稽粥说话,吴兴呵呵笑着一旁开腔了:“我说万夫长,您这也太会偷懒耍滑了吧!人没找到,冰雪莲也不去找,您就自己带着人跑到这儿来逍遥自在了,匈赫把你自小养到大,匈赫王算是你的养父了吧,现在匈赫派你去办这点小事,您都不肯出力,横竖说不过去吧?”
被吴兴这样一说,靡苏克脸上很挂不着,腾地一下脸就红了,翻身下马,跪在稽粥马前:“请太子赎罪,属下因刺杀仇家玉贵人未成,被六王擒获,惹得主上盛怒把属下关进监狱,姐姐千方百计才将属下以“寻找冰雪莲”为借口救出来,因此,属下怕找不回冰雪莲和玉贵人他们,主上再二次治“刺杀之罪”,故此不敢再回去匈赫王城,匈赫对属下有养育之恩,属下不敢忘,请太子念在属下和您一起长大的份上,替属下开脱。”
靡苏克这一跪,令乌伦新国的十位长老全部大惊失色,众人心中清楚,新主自幼在匈赫长大,匈赫王对新主的确有恩,可是眼下没有回头路了,乌伦刚刚复立的新国,岂能毁在稽粥身边这一小厮的三言两语上!
靡苏克跪在了稽粥马前,乌伦的十位长老非但没有同靡苏克一样翻身下马,还个个催马上前来,将靡苏克圈在了中间,龙兆长老将马横在稽粥的马头前,冷冷看着吴兴道:“你算什么东西,匈赫太子还没说什么,哪轮得到你一个大华国的阉人在这儿胡说八道!”
一句“阉人”狠狠戳中吴兴的痛点,没错,他是个随大华国的和亲公主远嫁匈赫的太监,不男不女、远离亲人,他吴兴的人生之悲催怕是无人能及了吧,对,他已经不能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只能算一个阉人,想到此,吴兴的恨意越过茫茫无际的草原,直射向东方大华国,如果不是大华国的国君逼自己非要下半生陪和亲公主远赴匈赫,他至少还有故土可以相依,如今他吴兴有的只是恨,恨命运的不公,恨君主的专横!
吴兴面部扭曲,蹬视着龙兆,靡苏克已被其余长老强行拉起扶在马上,如今木已成舟,即便靡苏克多想与匈赫和睦相处,也改变不了他已成为乌伦新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