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几个月来,白蒹葭倒是觉得自己心情一直挺愉快的——她目光落在一旁跟个大狗一样安安静静坐在自己旁边的凌绝尘,他两道目光落在凌绝尘身上,凌绝尘顿时冲她灿然一笑,当云破日出,彩霞漫天,温暖至极。
虽然前阵子总是爱恨交织,心情复杂难言,但是自从前几日忽然看开了要珍惜这最后半年的日子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旦看开了整个世界都晴朗的缘故,白蒹葭只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生命,反而是这几天过的最是快活无忧,即便有什么不愉快,看着凌绝尘天真的神情,听着他柔和的声音,却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心中竟然隐隐有一种期盼,只盼这样的生活,能天长地久,平平安安的下去。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那凌慎之养出来,是不是也是个天真的性子?
白蒹葭心中一动,顿时前世凌慎之的样子在她眼前浮现了出来。
那孩子,其实有七分像凌绝尘的,只有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小酒窝才有些像自己,只是他很少笑,那极少的笑容,也多半是给了自己或者白家的父子。
别人说他好像一尊白玉雕成的阿修罗,容颜秀美,却老成持重,不见半点孩子应有的天真。
如果那孩子……
白蒹葭想起自己在平直城里见过的那几个追逐嬉闹的孩童,还有秋水村里见过的几个孩子,心中却是忽然脑补了凌慎之眉眼弯弯,笑如水晶,明灿无瑕,嘴角小酒窝却是深深的。
白蒹葭捂住胸口,脸上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红。
真是太可爱了!
一回神,却眼看杏娘一双眼睛眨呀眨呀的,却忽然隐隐觉得当初自己在素问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幅样子。
杏娘虽然能干,但是怀孕也到底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李芳儿又死的早,没有长辈跟她说这些东西,陈青木虽然说了几句,但是毕竟在妇科怀孕方面也,又跟白蒹葭说了一会话,白蒹葭免不得又叮嘱了她两句,只是想起凌慎之的天真面貌,心中却到底有些骚动起来,又过了一会儿。
江和就来了,白蒹葭将相关的钥匙交托给了杏娘,杏娘将那装了自己珠花跟二两银子的荷包替她收在袖子里,道;“身子最重要,一定要好好看明白了。”
白蒹葭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你安心养胎,别操心太多,我给你抓几副养胎药回来。”
杏娘笑道;“我们这样的庄户人家,那里吃什么安胎药。”
白蒹葭见她神情,便也不在劝慰,心中想着等生米煮成了熟饭,自己带回来熬好了,难道杏娘还能不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