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氏本来是想着张玉清这几天将白蒹葭写给他的字认得差不多了顺路过来看看,结果就看见了一场好戏,她对张健这个人是有印象的,油嘴滑舌的,轻薄浮躁。
杏娘这人,她印象里是个爽利能吃苦的,眼看杏娘哭的跟泪人儿一样,不由倒是吓了一跳,急忙将张玉清放了下来,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总归是我秋水村的人,总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去!”
说着秋水村的人,张李氏不由有意无意的看了被杏娘抓住的张健一眼,她也是长得颇为秀丽的,曾经在路边被张健搭讪过,不过她是个正经人,张健的手段对她用不上,反而印象极坏,眼看杏娘和张健对峙,张李氏就不由自主的站在了杏娘这一边。
毕竟杏娘好歹也是在秋水村长大的,平时勤勤恳恳的,做人又老实,这张健虽然是通县里来的,但是处处都透露出来看不起秋水的样子,虽然哄了一帮油娃子之类的人以他为首,但是在张李氏这种正经人看来,却觉得整个人都透着轻浮的态度,不靠谱透了。
张李氏这种人啊,她虽然不说,但是毕竟有一双眼睛看着呢,这么一对比,不由自主就站在了杏娘那边去。
就听杏娘哭道;“这二弟跟着她娘来了我家,总没少了他吃喝,没想到他竟然诅咒我当家的去死啊!想做这张家的大哥啊!我当家的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怎么这样恶毒啊!”
张李氏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眼眸一闪。
当初张大田跟人跑的时候,家里还有些薄田,张母玩命干活加村里偶然有人找些,那几亩薄田也算一份小小的家业了,杏娘和张诚善大了之后做事又拼命,吃得苦脑筋又动得快,倒是也攒下一点家底,这张大田带着一家回来的时候,张李氏倒是跟张秋山说过,张秋山倒是说毕竟父子情深血脉相连不要乱想,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猜对了——这张大田呢,一个要娶亲,一个要出嫁,娶亲的要彩礼,出嫁的要嫁妆,还有一个嗷嗷待孵的小婴儿,只怕是将这主意打到了张诚善跟杏娘攒下的家底上。
她心中只觉得自己猜到了几分,津津自喜于自己聪慧之余也觉得张健的嘴脸也太难看了。
她是看着张诚善夫妻苦过来的,毕竟张老爷子是族长,虽然看不惯张大田私奔,但是对于张母还是私下帮衬了不少,眼看张诚善和杏娘好不容易日子过的像样些,这做兄弟的不补贴就算了,还这样算计人家诅咒别人去死,放在那里都是不对的。
就听白蒹葭的声音幽幽的从房间里传来;“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家里怎么样,不过杏娘对张二哥你也是没话说的,你娘给了半吊钱想要娶我家灵儿,杏娘也厚着脸上门来给我说了,也多亏是我,如果是别的人,这半吊钱送上门去,还不被别人老子兄弟打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