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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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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心瑜急的两步上前,又拦在了他身前。

“你怎么不理人?”

程获无奈看了她一眼。

“姑娘到底有什么事?”

赵心瑜一听,眼睛一亮。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我是谁?”

程获面无表情。

“姑娘虽是男子打扮,可面相还是能看出女子……姑娘到底有何事?程某还要回家。”

他要走,赵心瑜心急了。

“我给你点提示!我们在亳州戚家见过!你想起来没有?”

“没有。”

赵心瑜急的跺了脚,忍不住了。

“我是赵心瑜!我是四公主!”

这一次,程获终于有了反应。

赵心瑜激动于他终于想起来了,她紧紧看着程获,程获转身正对着她,正经行了一礼。

“臣程获见过公主殿下。”

“见过?你到底是哪个见过呀?”

赵心瑜急急去问程获,程获抬起了头来,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脸。

“臣只是拜见殿下,臣之前并未见过殿下。”

赵心瑜简直沮丧极了。

程获问她,“殿下可有事要吩咐?不然臣要还家了。”

赵心瑜见他是真不认识自己,丧气地摇了头。

程获再次行礼,走了。

两个侍卫跳出来劝赵心瑜回宫。

赵心瑜蔫头耷脑,可走了两步忽的想起来。

“程获怎么立刻就跟我行礼了?他就不质疑一下,我说的真假吗?”

她看向两个侍卫,“你们在街头突然见了一个人,说自己是公主,你们立即就信?”

“这……”两个侍卫都摇了头。

赵心瑜眼睛瞪了起来。

“那程获是不是根本就知道我是公主!故意装作不认识?”

两个侍卫可回答不上来了。

然而程获也已经走远了。

赵心瑜也没法找他再问个清楚,跺脚气了一番,心不甘情不愿地又回了宫。

京城下了一场雨,连着好几日。

雨晴的那日,厌真生被袁白彦等一行几十官兵押送进了京。

对厌真生的处置,在朝中的讨论已经达到高潮。

赵凛上朝听着朝臣不停地劝皇上,而皇上显然是压着脾气,却不曾松口,非要将厌真生凌迟再挂城楼示众。

“……皇上三思,此等事情实在太过,江南读书人已经联名上书,说好歹让那厌真生死个安稳。”

皇上冷笑,赵凛看过去,看到他父皇眼中轻蔑与决心,听他父皇幽幽道:

“江南读书人可真是忙碌,今岁秋闱在即,他们竟围着一个写书的转,这般得闲,可见不把科举放在眼中,不若将今年秋闱免了,让他们闹个够!”

这话一出,朝中哗然。

赵凛意外看了他父皇一眼,不动声色地等着朝臣阻拦。

朝廷果然开始阻拦,“……江南读书人历来在朝中是半个中流砥柱,此举不妥,皇上万万不可呀!”

接着又是一番劝解。

皇上稳坐上方,“既是不可,便让他们都老实些,不要为一个图谋不轨的写书人搭上多年寒窗苦读之心血!”

这便是驳回了江南读书人联名信,还敲打了一番。

不论怎么说,厌真生必须死得凄惨。

赵凛看着沸沸扬扬议论的朝中,又看了一眼稳坐上首的皇上。

心下一番思索。

他略略回头朝着下面示意了一眼。

立时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臣以为这厌真生既然已经进京,还是先审问要紧。只不过那前永兴伯世子袁白彦,虽然捉拿厌真生有功,但是确实与反王牵扯不清,不能京中任职!”

此人这样说了,立时有人附议。

可皇上根本不为所动,突然点了赵凛。

“当初这袁家是太子发落的,太子来说吧。”

赵凛料到是要问了自己的,众朝臣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

赵凛道,“父皇所言极是,此人是儿臣发落,乃是因为捉拿到这袁白彦身边小厮,小厮招认此人确实与镇国公在谋反期间有往来,并与火器一事相关。”

皇上听了点头,“那归宁侯韩家呢?”

“韩家乃是被镇国公和袁家利用,并不知情,且韩平宇戴罪立功捉拿回了镇国公等一杆残兵败将,功过相抵。”

皇上又是点头,“众朝臣以为太子处置如何?”

众人对这处置没什么异议。

皇上却笑看了赵凛一眼。

“那归宁侯既是镇国公的女婿又是外甥,他是被利用,只是女婿的袁白彦却有意通风报信?这话先不提,只说此事并无物证只有人证,那韩平宇能将功补过,袁白彦如今立了大功,虽不至恢复爵位,做个小官如何不可?若是连这点封赏也无,日后再有一个厌真生,谁来尽力抓捕?”

话说到最后,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这袁白彦皇上是用定了,不然韩平宇也不能安稳。

赵凛深感后悔,当初没将袁白彦直接捏死!

他没再多言,下面的朝臣又辩了两句,被皇上摆了手揭过了。

“一个八品小官,也值得众爱卿反复议论?”

皇上发了话,众人也不再说了,话题又回到了厌真生身上。

皇上已经疲了,揉了太阳穴,看了赵凛一眼。

“此事说来说去,十分无趣,太子如何看?”

赵凛又被点了名,众朝臣目光又是一番落在他身上。

这事从头到脚,赵凛都没有正面插手,只看朝臣与皇上辩来辩去。

但此时,不得不说上两句了。

可站了皇上便得罪了朝臣,且不是他本心,站了朝臣,皇上只怕要另眼看待了。

赵凛被架到了火上。

不过他早就料到有这一日,当下道:

“厌真生才刚进京,此人写书映射朝廷意欲何为,尚且不知,儿臣以为如何判此人罪名,先审了再说。”

皇上笑看了他一眼。

赵凛只当看不出皇上笑他打太极,又上前一步。

“据说此人嘴硬,一路未曾开口,儿臣倒是想见识一番。”

赵凛要亲自审厌真生。

他甫一提出这意思,皇上眼中的笑意立时收了。

谁料,魏阁老突然站了出来。

“臣附议。”

赵凛不禁挑眉看了魏阁老一眼。

魏阁老只这三个字说完,便退了回去。

他老人家这三个字的分量可不轻,接着一堆“臣附议”纷至沓来。

皇上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不满地看了赵凛一眼。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如何能去狱中亲自审一个写书的?胡闹!”

赵凛察觉到了他的抗拒。

皇上已经起了身。

“这厌真生的事来回讨论,无甚意义,便让那袁白彦去审他,想来两人已有几分熟络,早晚能审出一二,至于如何判罚,审完再说!”

皇上说完,眼角扫过赵凛。

“退朝!”

赵凛与众朝臣恭送。

皇上走了,赵凛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这厌真生果然有些东西,皇上只怕他审出来呢!

赵凛目露思索。

转头想去看一眼魏阁老,魏阁老也已经走远了。

翌日并未上朝,厌真生已经开始审了起来。

赵凛打点了人,少让穆弦受点罪。

他在私宅见到了程玉酌。

今日程家搬家进京,程玉酌因着见赵凛,先行进了京里。

赵凛一瞧见她,满心的沉重和满身的疲惫瞬间散了,拉了她又想使出分神技巧,让她坐到他腿上。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外边突然有消息传过来。

成彭急忙走了过来,先看了程玉酌一眼。

“太子爷,姑姑,程家出事了,袁白彦半路拦了程娘子的车马,抢走了孩子。”

“盈盈被他抢走了?”程玉酌一阵眩晕。

赵凛瞪了成彭一眼,“你的人呢?”

成彭一脸为难,“咱们的人都跟在姑姑身边,程家的人都在搬运东西,程将军在后面,那袁白彦来得快去得快,程娘子倒是与那袁白彦夺了一程,可孩子哭得厉害,娘子抢不过,就被袁白彦抢走了!”

话音一落,程玉酌拔腿向外跑去。

另一边,程姝怎么都没想到袁白彦竟然敢当街抢孩子。

偏袁白彦一把揪过来盈盈,就让盈盈叫爹。

盈盈哪里挨得过,一声“爹爹”叫出来,街上再没人管他们母女的事情。

程姝与袁白彦撕扯,下人也过来帮忙,可袁白彦也带了人,明显是准备好了的,程姝哪里抢得过?

盈盈在撕扯之间,尖声哭了起来。

“娘!疼!”

她一哭,程姝心都碎了,手下一顿的工夫,就被袁白彦彻底抱了过去。

程姝倒抽一口气,可袁白彦已经迅速翻身上马。

程姝被扯破了衣袖也没抢过,哭着跑着追了三个巷口,听见盈盈哭喊着“娘”,声音渐小,与袁白彦的马消失在了转角。

程姝扯脱了一只袖子,哭着喘着喊着孩子,险些跌在了路边,被人一把接住了。

“程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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