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黄巾还不死心,竟还要整合残部,围杀花雨等人。
但是十几步外那个斗笠汉子,只右手优雅地一扬,又是一片金蝉丝雨,黄巾又惨叫着倒下一片。
“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离开!”那斗笠汉子瞥了一眼人仰马翻的一片黄巾,沉声对花雨二人说道。
花雨倪儿肯定地点点头,就随着那人飞快地离去。而黄巾们虽然死的很少,但大多都被刺中了腰腹,已经不能起身狂追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去,知道消失在晦暗的黄昏中。
花雨随着那汉子沿着小河奔了将近无力地,前面的渡口有一只废弃的小船,那斗笠汉子瞥了两女一眼,道:“他们已经追不上了。我也该走了……你们过河么?我载你们一程。”
花女倪儿点点头,谢了救命之恩,就随那汉子上了破船。
西边如血的夕阳,渐渐退去,湛蓝的天幕上渐渐出现了星辰。
河面上,一船三人,一杆长篙划着河水,发出“哗啦,哗啦”悠扬的曲调。远处是寒鸦野狗的叫喊,近处却是无声。
昏暗中,远山如黛,苍茫大地已经静谧一片。
“今天若非前辈出手相助,小女子二人怕是要落入虎口了——”花雨再一次向神秘的汉子行礼谢道。
汉子轻笑着摇摇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谢什么?”
然后他转过脸,看了一眼花雨,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花雨有些迷惑地望着那人,奇怪道:“前辈,晚辈有何不妥?”
那人深埋在低矮的斗笠下的双眼闪烁了一下,掩饰地笑了一下,然后凝视着花雨,幽幽叹道:“我女儿也有你这般大了,不知这次能不能找到她……”
不等花雨开口,他又说道:“如今黄巾丛生,乱匪横行,你们两个女孩儿怎么就这样上路了?家里人就放心?”
花雨眼神一黯淡,幽幽说道:“晚辈已经没有家人了……”
那汉子看着黯然神伤的花雨,投来慈祥的目光,慈爱地安慰道:“不愉快的都让他过去吧,你的小路还很长啊……”
花雨感激地向那人一笑,那汉子就笑道:“今日有缘,既然姑娘没了亲人,不如认老夫为干爹如何?这样,你不仅有一个干爹,就还有一个姐妹了。”
两女都是一愣,还没等花雨不知如何开口时,那人又摆摆手呵呵道:“不要为难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吧。”
而这时,船已经靠了岸。
那汉子将两女搀扶下来,花雨诚挚地向那汉子盈盈一礼道:“大恩不言谢,花雨要告辞了。日后若是有缘相见,晚辈一定亲自下厨置酒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那汉子看了一眼满天繁星,轻轻一叹气向两女说道:“但愿有缘再相见吧……”
然后他向两女挥挥手:“走吧。”
两女感激地齐齐向汉子拱了拱手,然后踏着大步,纤秀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星光点点的苍茫大地上。
两女走远了,那汉子才望着停泊在岸边的那条破船,缓缓地摘掉头上的斗笠。他不是张镔,还是何人!
正对着北斗七星的船儿,在夜风中,在碧波里轻轻地荡漾着,张镔痴痴地望着模糊的船身,似乎岁月又轮回了,那上面正坐着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儿。
而自己则缓缓地撑着长篙,不时后头看着她,看着她温柔怜爱的目光,他似乎拥有了整个世界的幸福。
第一次与她相见,就是在颍川之地,颖水之畔。那时候也是像如今这样满天星斗,一个美丽的少女挺着大肚子,在一个婢女的搀扶下来到河畔,急切地向他呐喊:“船家,请求你渡我们过去……”
于是在颍水之上乘船遨游的,米教二少就成了船夫,那个让他挚爱一生的女人,就是他的客人。
岁月悠悠,多少误会心酸,今日佳人早已不知埋骨何处。而今日竟然他又当了一回船夫,不过再的不是她和她身边的小婢女,而是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可怜女孩儿。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当年渡船,渡到了一生的爱人,这次什么也没渡到,但渡的是悲悯之心。
但愿这次行善,能让他寻到那个让他愧疚的女儿,能让她欢喜地叫自己一声爹爹。
张镔睹物思人,最后留下一声叹息,就转身而去。背后传来的那声愤怒的叫喊也听而不闻了。
“船家,快些渡我们过河!渡河钱绝对让你满意!”对岸是一队两百多人的精锐铁骑,而立在河岸前的那个正扯着嗓子对着张镔的身影叫喝的不是童渊还是何人?!
童渊身边是一个骑着白马,身披白甲,手提长枪,目光炯炯,英俊非凡的青年将军。
“师父……别喊了,船家都走了……再说,那小船怎可能载的动咱们的人马……还是去别的渡口看看吧,看有没有大船……”少年将军,小心翼翼地对童渊说道。
童渊气愤地喘息着,瞪了少年将军一眼大声道:“子龙,那人不识好歹,知道要坐他船的人是谁吗!将来要留名青史的名将——”
那将军正是赵云!
赵云干笑一声,但又无可奈何。师父对自己赞誉有加,不止一次不顾场合地称赞他,次数多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但师父夸你,你能说什么呢?笑着接了就是了。
“走!去上游看看!别又是这样的破船!”童渊一挥衣袖,就策马顺着河岸前奔而去。赵云苦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而千里之外的张扬大营,正仙乐醉人。一袭白衣,恍若仙子的郑冰正坐在院落梅花树下,抚琴而歌。
梅花怒放似红雪飞舞,美人如玉,白衣胜雪,出尘美绝。
张飞痴痴地看着,口水都流了出来,而刘备夏侯惇也都正襟危坐,心儿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