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张扬吴颖在和高顺的飞骑兵纠缠了数日,或短兵相接、或大打出手你追我赶干了不下十次阵仗。张扬他们损失了一百五十余人,被烧了十几车粟米,但也留下了高顺接近同等数目的骑兵精锐。双方算是打了个旗鼓相当。他们两三日不过走了四十几里地。
“从昨天夜里三更的那次突袭,到如今黄昏,高顺侯成的人马就如同失踪了一般……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埋伏在哪个矮山坡下,哪片枯草丛里……防不胜防啊……”
两天日夜都要绷紧神经提防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敌人飞骑,虽然张扬防范措施到位,夜间更是轮流休息接换值班,但一当敌人来袭,吴颖就固执地一马当先奔杀出去,两三天一直坚持,不曾连续睡过一个时辰。此刻她是满脸倦容,灿若星河美不胜收的如水星眸里满是斑斑血丝,看得张扬心疼不已。
听到吴颖强大起精神,望着正在安排车队辎重和骡马围成防御的圆圈,准备扎营过夜的忙碌人马,叹了一口气道。
张扬辛酸地走到她身边,望了一眼远处的夕阳,安慰道:“我们不是也没吃亏吗,他们虽然诡诈异常,是个又凶又狠的一支军队,但我们的儿郎也不差!”
他引导吴颖往自己指向的在巡逻的长枪营看去,说道:“我们的长枪营虽然是步兵,但是依托粮车马队,迅速结阵防御,不慌不忙整齐划一,百十杆长枪一起向外,如同刺猬一样,就算是敌人飞奔而来的飞骑不也被那如林的枪头连人带马给刺成了透明窟窿,一旦第一波高速攻击被我们挡住,接下来他们只有挨宰的份儿!你没看见那些飞骑兵望着我们的长枪营那胆寒的模样!”
吴颖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就听张扬继续说道:“我们的骑兵也很勇敢。虽然不少人马术尚嫌生疏,作战经验更是严重不足,但是他们勇气旺盛,硬是拼着命把精良的西凉军纠缠的没辙,最后只得又恨又怕地退去。除了一地的尸体,也就烧了我们十几车粮草能让他们安慰一下——”
吴颖听到张扬戏谑的话语,忍不住莞尔一笑,这轻松自然的笑容看的张扬心里一阵舒畅。
“颖儿,你太累了,铁打的也熬不住啊,就算他们要来,不是还有我吗。后面若是有硬仗,而你累坏了上不了,其不麻烦?”张扬苦口婆心地劝道,吴颖刚想辩驳,张扬凑上前心疼地柔声道:“而且,你累坏了,我会心疼死的,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在颤抖……”
说着张扬就要去拉她的小手,但却被吴颖瞪了一眼给闪开了。
“刘将军,男女有别,请自重!”吴颖瞥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马,严肃地对张扬说道。
张扬看到了她那细微但很有意味的四下一瞥,才知道背地里再温柔多情,人前再豪爽自信的她,无论如何也没脸面被人瞧见那样让人害羞的事儿。
“呵呵……在下失礼了——嗯,这里有些吵,咱们去那边细细商讨一下接下来如何设下圈套,一举斩断高顺这条讨厌的尾巴吧!”张扬干笑两声,四下一看,看着那边用几辆粮车围成的单独的专门供他这样的高层休息的地方,一脸端正地说道。
然后郑重地向吴颖做了个请的姿态。吴颖看着目不斜视,一脸正气的张扬,脸上浮出一抹羞红,轻轻地唾了一口,轻轻地白了张扬一眼,但还是轻步走了进去。
驴车上高高的粟米垛将里面的空见与外界完全隔开,张扬这才放下心来。他将从吴家堡带出来的那件御寒的虎皮大衣扑在草铺上,不顾吴颖的白眼和抗拒,将她推到虎皮上坐下,笑道:“睡吧,好好睡一觉,比什么都强!”
吴颖不满地他那揽着自己肩头的手,没好气地说道:“就知道你一肚子花花肠子,人前说的冠冕堂皇,背地里却是下流无耻……说吧,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张扬舔着嘴巴,嘿嘿笑着。
吴颖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竟然一把搂过宽大柔软的虎皮,躺在张扬的草铺上蒙起头就睡了起来。
张扬看着一身铠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吴颖,顿时苦从中来,想占便宜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正想着,他就听见草铺上传来的均匀而安谧的呼吸和细微的鼾声,张扬心里又酸又怜,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吴颖,叹息了一声就轻轻走了出去。
看着西边最后一抹霞光消散,大地开始拉开夜幕,他借着篝火看着紧张地布置着阻碍敌人骑兵直接冲杀进来的拒马和粮垛,张扬苦叹一声:“高顺,你不愧是难缠的主儿。既然你像蚂蟥,那我就给你放放血!请君入瓮,那我就当你的诱饵吧!”
“他们如此难缠,必然是轩辕关那边最精锐的军队,想要确保活命粮草安全抵达。只要我们消灭了这支部队,轩辕关华雄那边就能好过些了。”高顺坐在篝火旁皱着眉说道。
“如何做?请将军明示!”杜严和马俊道。
“硬拼怕是不成了,拼光了我们所有弟兄也不一定能留下他们……”高顺捏着下巴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那就调虎离山,把他们的骑兵调开,再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护粮队,先烧了他们的粮草,乱了他们的军心再说!”
*******明日两更。一更早晨8:00,一更晚上2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