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朱治大惑,噎得瞪着孙坚说不出话来。
“这等好将本就不好求取,如今陶谦昏聩不知重用,正是我等施加恩惠招揽为己用的天赐良机,错过了太可惜了,主公!”程普沉声劝道。
其他将领也都劝告,就见孙坚哈哈笑道:“陶谦老眼昏花,可我孙坚岂能有眼无珠?你们当然不能去,因为这诚意不够!要去,也该我孙坚亲自去!”
战阵上,激战了六十多个回合之后,华雄终于疲态渐浓,在黄忠一波强过一波、连绵不绝的攻击之下,华雄苦苦支撑,谁都看得出他的失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华雄乃天下名将,岂能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我不能!”华雄听着自方士卒的欢呼声越来越弱,不由地双目欲裂,陡然间暴喝一声,本已疲软不堪的华雄像吃了虎鞭一样,瞬间双目赤红如血,手上的力道顿时大了两分,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将黄忠击的连人带马退了好几步。
西凉军看着华雄似乎要翻盘,顿时兴奋起来,一个个舞着折戟歇斯底里地呐喊起来。但是华雄却让他们失望了。华雄刚才的爆发不过是强烈的求生欲激发出来的力量,这会儿早已没有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杀不了对方,与其这样死了,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身,等待时机寻仇就是。
李肃那个王八蛋虽不让人喜欢,但是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比如他经常唠叨的那句,什么大丈夫就该跟老二一样,那个能软能硬能屈能伸,对极了!现在就是展现大丈夫风采的时候了!
华雄一边策马往关门狂奔,一边大喝道:“不要乱了阵脚,给我稳住!”
黄忠还没来得及策马去追,坐下的马儿突然哀鸣一声,轰隆一声倒地不起,黄忠也被甩了出去,想要去追绝尘而去已经入了关的华雄再也没可能了。
黄忠也不懊恼,只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甲上的灰土,然后拽着缰绳想把倒地的马儿拽起来,但是那马儿却是口吐白沫悲呼几声,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可惜了一匹好马。”黄忠无奈,只好只身提着长刀,就面无表情地往自家阵营那边走去。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就像是饭后散步一样,根本不像是刚刚击败了对方宿将归来时的意气风发,让每个人都看呆了。好歹你也该挥舞一下长刀,摆个造型,喊个口号啥的,表示一下啊,这样过于低调,让人受不了啊。
刚才还欢呼震天的阵前一下子冷场了,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黄忠一个人提着刀慢慢地往回走,张扬给波秀使了个眼色,波秀马上会意,舞着腰刀大声欢呼起来,两百人都会意地同时欢呼起来,带着徐州营和江东军也都爆发出惊天的欢呼。这声欢呼是属于黄忠的,也是属于他们这些战友的。
张扬听见雷动的欢呼,忙策马上前迎上去,然后下马激动地握住黄忠的手道:“汉升,你给我们两百兄弟争了光啊!”
黄忠赧颜道:“没能手刃华雄,让他逃了回去,愧对主公,愧对兄弟们了。”
张扬不满地说道:“逃就逃了,只要汉升能好好地回来,就算是败了也无妨。上马,归队!”
然后张扬不顾黄忠的感激和推脱,把他推上自己的马,拍了拍马屁股,马儿就载着一脸不安的黄忠朝着成了欢呼的海洋的自家军阵。
陶谦看着主贤臣忠的两人,陶谦嘴角抽搐了几下,王朗看到陶谦的异动,忙上前小声道:“主公不必担忧……刘扬虽然跟吴家堡无关了,可眼下不还是归属于我们徐州营吗?他们吃穿用度,都要靠主公供应,自然对主公感激不尽。只要主公日后施加恩德,加以笼络,不难让他们为主公所用。”
陶谦却对王朗的话不闻不问,只是瞪着眼低声厉喝道:“你没看见黄忠那身破烂吗?昨日是谁负责分发盔甲安排宿营的?!让黄忠穿着那身就上去拼命了,这是在跟所有人说,我陶谦不识人才,让如此能战之将落魄如此!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扇我陶谦,扇我徐州人的脸啊!去查查,昨日是谁安排的!”
王朗脸色一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这才上前道:“是下官……”
“嗯?!”陶谦一愣,那犀利的目光让王朗一窒,忙接着补充道:“是下官让牙将孟旭着手安排的,却不想孟旭看起来挺规矩的一个人,竟然在这上面动手脚占便宜。都是下官不察,还望主公重责!”
陶谦无奈地摆摆手:“什么都回去再说吧!现在不是讲这件事的时候!”
“现在就是讲这件事的时候了!主公,你没看见陶谦那样子,似乎是后悔了要补救!我们得赶快先下手,不然夜长梦多,我们又是客场,免不了黄忠被陶谦给抓住不放,我们就白白错过了一次机会了!”朱治见到王朗跟陶谦耳语了一阵就快步离去回营了,就知道陶谦也要下手了,忙向孙坚道。
孙坚点点头,瞥了一眼刚才张扬接黄忠的地方,眉头微蹙地寻思道:“似乎黄忠不是陶谦的人啊……那个年轻人又是谁呢,是那支两百人的统领吧…黄忠竟然跟着这样一个籍籍无名一无所有的主公,实在是可惜了。”
“若是黄忠不肯来呢?”黄盖或许是跟黄忠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缘故,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小兄弟,郑重地看着孙坚问道。
孙坚目光一凝,拳头一握,沉声道:“黄忠舍不得他的主公兄弟?那就把他的主公兄弟都给我招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