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若有其事地捏着下巴想了想,才抬头道:“似乎有几分道理……你的手里拿的是什么?是战报?”
高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马上恢复了清明,答道:“不是战报,而是一份评论。”
吕布听了冷笑道:“是许劭的月旦评吧?之前他骂我不知廉耻,是三姓家奴,这次他又该如何骂我!”
高顺一边展开纸卷,一边说道:“将军,这份不是许劭的月旦评,而是……而是成名已久的枪法大家童渊编撰的当世高手榜,专门评点并排名当世武艺高强的名将壮士。我也是返回途中,看到有人围观传阅,末将就取了一份回来。”
“童渊?我记得他,当年我从洛阳赶回并州为义父……祝寿——还与他的弟子交过手。其中他那个女徒儿给我留下了很深的映像……童渊一向不问世事,如今怎么想起编撰高手榜了?想来,他还是比较公允的。”
吕布自言自语说完,才赶忙从高顺手中抓过纸卷,眼神有些灼热在上边搜索者自己的位置。但吕布的脸色越来约难看,最后他将纸卷握成一团,狠狠地丢在地上,破口大骂道:“童渊老儿竟敢如此乱排,我吕布吕奉先怎么只排了第六位?!把他自己排到了第二位,王越排到了第三位,行,他们都是当代大家,我尊重他们,不作异议。可赵云是谁?!他的徒儿,疑问不鸣,竟然排到了我的前头。还有这吴颖儿,也是他徒儿,一介女流之辈,竟也排到了第七位,只比我低一位。还有这张任,同样是他徒儿,第十二位……这不是明摆着接着高手榜,替他自己和弟子贴金嘛!这高手榜明明就是为了他自己编撰的!”
高顺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由着吕布指着他咆哮。
“我吕布绝不能接受这样的侮辱摆弄,我要杀了童渊老儿,方解我心头之恨!”吕布骂完,一挥衣袖愤然地出了营帐。
“什么?!高顺那厮的排名竟然比我高了二十九位,凭什么!我要跟他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强!”高顺路过朱军大帐时听到里面有人在咆哮。
“郝兄弟,不要这样,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何必为了一点虚名,这样斤斤计较。”马上有人劝道。
“文远,你的排名也比他低了四位,你就不恨?”
“是啊,是啊,那家伙怎天都板着个脸,似乎欠了他一万两金子似地。他不喝酒,也不许我们喝。他不玩女人,也不想让我们快活。跟这样一个人同在麾下听宣,真是比死了还难受。也不知道将军怎么还把陷阵营交给他带!”
“或许是那厮背后讨好了将军也说不准呢……”
…………
高顺快步离去,寂寥落寞的身影在夕照里显得越加孤独。
“二哥,我的排名比你高十位呢。”一个虬髯豹眼漆黑如碳的汉子骑在马上,指着手里的纸张惊讶地瞪大了眼对着旁边一匹马上长须红脸的汉子喊道。
呐喊声如天雷滚滚,震耳欲聋,旁边两人都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红脸汉子眯着丹凤眼,捋了捋长须,鄙夷地说道:“这种只为博人一笑的无稽排名也值得信?”说完,他就转过头,眯起眼,在马上打起了吨。
黑汉子还想再说,旁边一个大耳宽额,手长如猿短褐装束的儒雅人,摆摆手轻轻地瞪了他一眼道:“翼德……”
黑汉子不满地嘟哝了几句,才带着气问道:“大哥,现在我们要往哪里去?”
大哥目视远方,虽然平淡但自信豪气地说道:“我三兄弟满腔报国热血,天下虽大,我们哪里去不得。”
“可——大哥,我们哪里都去的,但到底要去哪里啊?!”
带头大哥一直前方,朗声喝道:“去前方——到徐州去,我的师弟在那里!然后我们一起去洛阳讨贼,到那时我们三兄弟将变成千军万马。”
然后夕照下,凋敝的官道上黄尘滚动,三人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