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峥站起身来,略有些用力地甩开了梅迎春的手,他平生最讨厌被人控制,他若是想留,别人自然拉不走,若是不想,那么谁都留不下。
因为,他是东楚的帝王!
陆绾略有些心虚地跟在后面,好在因了她自始自终低着头,顾容峥也始终未曾看她一眼,不多时便来到了翔凤宫。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
见顾容峥来了,姜婼不顾刚刚小产之后的虚弱,哭天抢地地跪在顾容峥的身前:“臣妾本来好端端地和梅贵妃游船,哪知梅贵妃突然掉落水中,竟还拉着臣妾一同入水,如今皇上的两个子嗣都因此没了,皇上定要为两个孩子报仇!”
“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容峥蹙起眉头来,对于梅迎春和姜婼各执一词,他也颇为头痛,如果说姜婼的孩子尚在,他也许会认定姜婼善妒,是以用计杀了梅迎春的孩子,可姜婼犯不着因了一个嫔妃的孩子,而赌上自己孩子的性命,这并非姜婼的行事风格。
难道说,凶手另有其人?
可今日明明没有其他嫔妃也在游船之上,虽说风浪略微大了些,却也不至于让一整船的人都落了水。
“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后的?”
“奴婢该死!”
一时之间,翔凤宫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姜婼心中暗道不好,若顾容峥将罪过都推给自己的宫女,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来治梅迎春的罪呢?
“皇上,臣妾落水之时,便是梅贵妃拖着臣妾的手,她想要让臣妾和她一起死!”
姜婼咬了咬嘴唇,到底还是抬起头来:“臣妾不知道梅贵妃和您说了什么,可臣妾也是有身子的人,断然不会用自己的身子来冒险,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皇后且好生休息,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姜婼方才收了声,却依旧不肯放顾容峥离去:“皇上,如今臣妾没了孩子,难道皇上竟连一个时辰都不肯留在翔凤宫么?臣妾夜里摸着这翔凤宫的宫墙都是冷的,可见皇上已有多久未曾来陪过臣妾。”
“你身子不好,还是好生将养着,朕会再来看你。”
说着,顾容峥毫不留恋地离去,徒留给姜婼一个无情的背影。
活该!
陆绾心中暗道痛快,看来即便是姜婼撬了自己的墙角,成为顾容峥的皇后,她的待遇也并不怎么样,如果不是为了姜婼手中尚且掌握着些对顾容峥有利的东西,恐怕顾容峥恨不得一时将姜婼的后位都废了去。
当然,这不过是陆绾的猜测而已,毕竟如今姜家已灭,姜婼身居皇后高位,实则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毕竟,唯有这样的姜婼,方才不会危及到顾容峥的帝位。
自古帝王多疑,顾容峥更是其中翘楚,他怀疑一切,所以,他亦不相信任何自己看不到的事情。
“都怪梅迎春那贱人,如果不是为了去迎春宫,皇上怎么可能不留下来陪着本宫!”
姜婼恶毒地诅咒着梅迎春:“好在梅迎春的孩子已然死了,否则让那贱人将孩子生下来,日后定会威胁到本宫地位。”
陆绾只是低眉顺眼地听着,心想若不是姜婼螳螂捕蝉,自己还不能黄雀在后,不过这会儿可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等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用当时姜婼折磨自己的法子折磨姜婼的时候,她可要将今日的事情一并告诉姜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