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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二十年十月初,边关传来捷报,持续两个月的讨伐之战终于到了尾声。敬亲王带领军队指导对方黄龙,将地方杀个片甲不留,敌方首领达娜儿。塞摩伦被生擒带回京都。元倾帝当着百官下令,诛杀所有叛贼。这一次,无论是投降或者反抗,元倾帝再也没有一丝仁慈,全都除以极刑,惨不忍睹。
随后,元倾帝再次丢下国事,离开皇宫。他要去寻找他的妻子…
随着战争的落寞,也迎来的无忧城城主大婚之喜。
这一天城中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易容伪装后的落天祥和那白衣女子走在人群中,听着周围之人的议论之声,不觉蹙了蹙眉。
白衣女子目光平淡的看着繁华富丽的无忧城,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原来无忧城竟是这般摸样。”她口中喃喃自语着,血液深处传来熟悉的热流,仿佛这座城市是她的家乡一般。
她看了眼身侧的落天祥,“你若想救她,现在最好不好轻举妄动。无忧城兵力强大,欧阳宸并不好对付。”
“我知道。”落天祥望着青山云雾,仿若穿过那高墙建筑,见到那风华绝代的女子。
而在另外一个角落,传来这样的对话声。
“殿下,我们的人查到了落天祥的踪迹,他和一个陌生女子一起。”
“陌生女子…”白衣男子口中喃喃重复着,眼神幽深莫测。
“殿下,要潜进圣城吗?”圣城,也就是无忧城的皇城,整个无忧城最为尊贵的地方。
萧霆轩微阖着眸子,“暂时还不需要。”
“不需要?”女子声音微微提高,“四妹今日可就要嫁给欧阳宸了,难道你不担心吗?”凌汐舞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埋怨。萧霆轩不是很喜欢四妹吗?怎么在听到四妹要嫁给别人了还那么淡定?
萧霆轩神容依旧淡淡的,从怀中掏出一块黄色的布,交给凌汐舞。
凌汐舞眼中带着疑惑,“这是什么?”她将黄色卷轴打开,目光落在那些斑驳交错的线路上,瞳眸飞掠过奇异的光色。
“殿下?”
“癸巳年、癸亥月、庚辰日。乃大吉,适宜婚假。然,癸巳时属阴。”
“阴?”凌汐舞迅速低头,目光落在地图上最醒目的几个大字上。
幽冥圣地!
“幽冥圣地属极阴极寒之地,唯有承袭钱将军特殊血脉且命格属阴年的女子才可进入。但,幽冥圣地危险重重,稍不注意就会死于冰窖冻结。”他缓缓回过头来,目光定定的看着凌汐舞。
“你可害怕?”
凌汐舞抬眸,目光坚定。
“只要能解救四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萧霆轩嘴角含了丝笑意,又给了她三枚锦囊。
“这三枚锦囊,或可解你之危。”
“好!”凌汐舞接了过来,紧紧握着那几枚锦囊,目光闪烁着决然之色。
“我会让人助你,希望你马到成功。”萧霆轩向空中招了招手,赤练陡然从空中落下。
凌汐舞看了他一眼,对着萧霆轩道:“我定会竭尽全力完成殿下交予的任务。”她说完转身,快速离去,赤练也迅速隐没在空气中,必要时助凌汐舞一臂之力。
而此刻的玉颜阁内,凌汐涵正坐在梳妆镜前,冷冷的由着一干婢女为她梳妆打扮。她被点了穴道,反抗不得,只有憋着一口气。
一个时辰后,随着丫鬟一声好了,围在身边那些女人才散了开来,接着,便听得一阵到抽气声此起彼伏的响彻而起。
“夫人好美啊!”
“真的,奴婢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夫人定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丫鬟的赞叹声不绝于耳,凌汐涵抬眸望过去,不觉微微愣住。
只见镜中女子凝脂若雪,柳眉弯弯,那一双清泓似的双眸在特意勾勒的眼线下更为明亮而有神。淡蓝色的眼影,酒红的胭脂,以及微施朱砂的红唇,再配上那小巧而精致的鼻子,当真玉颜玉双。耳垂上坠着若仙似盈耳环,那吊坠是凌汐涵最喜欢的泪珠形状。暗纹条理,阳光渗透进来,透明玉石内若流水轻柔划过,更是闪闪烁烁耀人眼。长长的墨发绾成了一个朝天髻,以流烟云影簪固定,再配以镶珊瑚红蓝宝赤金孔雀衔珠步摇和几根玉质发簪,更显富丽雍容之态。最后再著以凤舞龙游金凤冠,冠身看着沉重,戴在头上却特别轻盈。以复杂繁重的花纹点缀,再佩以珠光玉石,猫儿眼,翡翠作为装饰,更显华光璀璨。凤冠的顶部,是一只用白玉雕纹的凤凰。形状似飞还卧,那眼眸半睁半合,却是露出骄傲睥睨之态来。那于额前垂落而下的玉冕,竟是用琉璃制材打造而成。在光洁的额头上形成一个半圆弧形状,随着一步步走动之间发出的碰撞声悦耳动听,仿若琴弦铿铿响起,令人不觉如痴如醉。
最为复杂醒目的,便是身上那件深黑色的喜服。没错,不是红色,而是黑色。
修长而紧致的黑色礼服,将她美妙玲珑的娇躯包裹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嫌则余,少一分则不足。上身自领口处用金色掺杂银光粉的线以最为细致独到的绣工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一直蜿蜒垂下至裙摆。那凤凰绣得非常有特色,翅膀绣在双臂处。当她展开双臂,凤翅也随之绽开,瞬间一缕金灿灿的五彩之光展现,堪比朝霞。更因周身纹理平展,那原本看似半醒半睡的凤凰缓缓睁开了凤目,用琉璃石点缀的凤眼转瞬间便精光射射,直看得人睁不开眼来。
当她静静站着,那凤凰的尾羽便也收散于腰侧只见,眼眸也因服饰特殊构造和装点的玛瑙玉石黯淡下来,看上去就如同一只沉睡的凤凰,只不过那浑身仍旧金灿灿的,如月光明亮,如太阳般耀眼。更精妙的是,当她收合双臂的时候,那礼服上奇特的纹路也随之变幻,渐渐的,竟隐隐折射出一颗茂盛的梧桐树来,似真还假。而那领口处也适当的善良出淡淡的,若烟云飘过迷雾的光。
凤落梧桐!形容的,大概就是这番景象吧。特别是,她衣袖口处还用特制的金线勾勒出的花纹和凤羽,犹如漫天桃花洒下,美得如梦如幻,如诗如画。
一干婢女在见到这奇幻的一幕时早已震住了,眸中满是惊艳。就连凌汐涵自己也被镜中那美得如同仙女般的人儿给震慑住了。她简直就不敢相信,镜子中的女子是自己。
刚才比女女捧着玉色的凤冠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有些诧异,因为在她所学的知识里,古代女子成婚都是配以凤冠霞帔。那凤冠,自然是金色的。却没想到,无忧城的风俗竟然跟大倾国完全不同。不过这也对,玉色,搭配黑色,相得益彰。
除了夜行衣,她从未穿过黑色的衣服。却从未发现,原来这样华贵而深沉的颜色,丝毫不损她的美丽,甚至在气质上,更多了几分魅惑人心的味道,像一个暗夜里的妖精,又如三途河边开得正盛的彼岸花。魅惑、妖冶而夺目万千。
她不由得想起,曾经,她同样穿着与此样式相似的礼服,在珠光璀璨中,在百花包围处,在皎洁月色下,与那一身黑色晚礼服的男子翩然起舞。那一舞如此美丽,那一舞如此醉眼,那一舞,如此…刻骨铭心。
眼眸暗了暗,这般美丽的新娘,所拥有的,却没有丝毫一个待嫁女儿的该有的幸福和甜蜜。有的,只有如这黑色礼服的沉重。
身后响起轻缓的脚步声,一干婢女回过头来,而后齐齐下跪。
“参见城主。”
欧阳宸没有出声,双眸只是紧紧凝视着凌汐涵,眼底盛满了惊艳。
凌汐涵早已在换装的时候就由丫鬟扶着站了起来,并且转过了身,让她清晰的看见欧阳宸瞳眸里的惊艳。也让她看清,欧阳宸的穿着。
他仍旧一如既往的一身墨衣,只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他今日所着,不再如以往那般单调的黑色,而是在黑色中勾画了大片墨莲在衣摆处,两种不同的黑色,勾勒出不同的风格与气质。那朵朵魅惑妖娆绽放的墨莲,点燃了如夜般深沉的颜色,于浓重低沉中点燃了荧光烛火,更加衬得他琼姿凤颜。或许这个词语用在男子身上很奇怪。但此刻凌汐涵觉得这个词语用在此刻的欧阳宸身上,却是奇异的相配。他的衣袍仍旧宽大,却刚好可以将他修长的身姿描绘得如松如竹。那宽大的袖摆处,同样用金色掺杂银光粉的线勾勒出一条条游云如海的纹浪。随着步履走动,如黑夜里流动的星辰划过天际,又如波澜壮阔的大海被风撩起层层海浪。那静止又仿若生灵般沉睡的墨莲也不甘寂寞的随风摇曳,于震撼之中描绘温柔而细致的美。
他的眉峰峦如山峰,融合了剑的凌厉与风的温柔。他的眼,宁静若湖,又如朗月之华,与寂静之中流动着琉璃光芒。他挺直的鼻,如冰山的一角,悠悠晓月之色浸染。他的唇,完美如艺术雕刻,不薄不厚,颜色不浓不淡。他的发,柔软而黑亮,披洒在肩头,犹如泼墨浓厚的山水画。
那张脸,可谓精致至极,也可谓魅惑至极。
凌汐涵不得不承认,欧阳宸的确是少见的极品美男。及时是跟萧霆轩相比,也丝毫不逊色。而论起心机与手段,更是不分伯仲。
她是不是该庆幸,这世上最出众最脍炙人口的两人,被称为‘绝世双骄’的的两个男子,都对她‘一往情深’?
想着,她就不觉笑出了声来。是自嘲,是苦涩,是悲凉…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或许她不知道,此刻的她在欧阳宸眼中有多美,而她的笑容,尽管如此苍凉而沉重,却也独独掩盖不了那芳华绝代的美丽。
他向前走了两步,淡淡对跪在地上的婢女道:“都出去。”
“是”婢女鱼贯而出。
凌汐涵看着欧阳宸,目光悲哀而嘲讽。
“这,便是你想要的。”
欧阳宸摇摇头,“不!”他走上来,双手扶着凌汐涵的肩,将她按在凳子上坐下。
凌汐涵瞪着他,“你还想干嘛?”
“帮你梳头。”欧阳宸云淡风轻的吐出几个让凌汐涵惊诧莫名的字眼儿。
“你——”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觉得头上一松,而积压在心头那块大石,却似被海水浸泡过,越来越重了。
她看见,他的手,莹白如玉,晶莹剔透如女子的手,缓缓替她拆下头上所有装饰。然后,再轻柔的穿梭过她的发丝。指尖的温度透过头皮传至大脑,传至全身。她不由得身体紧绷,血液都似乎冻结住了。瞪大的双目直直的看着镜中男子温柔的眼神。
此刻的他,全身散发着温雅柔和的光辉,连眼神,都是出奇的温柔。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世间上最珍贵的宝贝。眼瞳深处不再是冻结的冰冷与疏离,而是若荧光之火,灼灼而燎原。
那样灼热的深情,那样真切的柔情,让她不觉心口猛然一跳。
这一刻,心中一直坚持的城墙轰然倒塌。
这一眼,她望进男子似更古洪荒锤炼的眸子。她似乎在他眼底深处看见了传说中的,海角天涯,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