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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要和你离开?”楚昭不觉眉头一蹙,虽然无法确定云儿到底是不是太傅女儿,但楚昭就是不愿意这样放她离开——
不说此次云儿立下大功,便只是太傅思女时夜夜伤神,每每都令楚昭也跟着心焦不已,于公于私,自己都要带云儿回上京。
“你别操那么多心了!”谢弥逊确实漂亮,不过微一挑眉,旁边伺候丫鬟脸顿时一红,便是捧手里茶碗都差点儿打翻。
“回上京去吧,那人急着把这么多金子运回京城,目肯定和你有关吧?而你之后朝中地位是会稳固还是就此一败涂地,则全和祈梁国这一战上。这马上就入秋了,粮草方面——”
楚昭眼中神情一震:
一直以为谢弥逊就是个无知荒唐浪荡公子罢了,却没想到眼光竟能放得这么远!只可惜他身后……
缓缓放下杯子试探着道:
“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阿逊现文才武略俱是如此高妙。果然不愧为谢家芝兰玉树!”
谢家主事者一向是看好自己太子大哥,从来不把自己放眼里,若谢弥逊能投靠自己……
“阿昭,你何必如此试探与我?”谢弥逊冷冷一眼瞧了过来,“那谢家与我有什么相干?阿逊也还是从前阿逊,你们管斗来斗去,谁胜谁败,却和我无一点干系。我谢弥逊做事自来都是随心所欲,说这些于你听,并不就是站你一方——”
只是不想我家云儿伤心罢了!
楚昭沉默半晌,再抬起头来,又换上了平时温文尔雅笑容:
“阿逊不必着恼,是昭唐突了。”
拍了拍手,马上有侍卫捧了个盘子上来,掀开上面锦帕,却赫然是满满一盘金子。
谢弥逊却并未伸手去接,依旧冷眼瞧着楚昭。
“阿逊切勿多心。”楚昭正色道,“你当这金子是奖赏也罢,是谢礼也好,却是一定要收下。阿逊既然不喜欢遮遮掩掩,那昭也就坦诚相待。从前确是昭错看了阿逊,昭这里向你道歉。”
说着,竟然起身,对着谢弥逊深深一揖。
谢弥逊愣了一下,良久苦笑着摇摇头:
“我就说,不喜欢你们这一套,你们一个个花花肠子都太多了,这样日子,太累。”
听谢弥逊此言,楚昭不过微微一怔,却又旋即释然: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选择,只要走得路是自己选好,并渴望拥有,自然便可以无怨无悔!
从母妃死宫中那一刻开始,楚昭就已经了悟:对于自己而言,要想活着,并活痛,那就只能朝着那高位子进发,也只有登上那至尊之位,自己才不会再次品尝痛失母妃那般锥心之痛,才能护住自己想要护着人!
即便这中间如何艰难险阻,荆棘丛生,拉扯自己如何血痕累累,只要不死,自己都不会放弃。
“好。”楚昭洒然一笑,“既然你如此说,那昭也明白告诉你,这金子,是要给云儿。昭可以把云儿暂时托付于你,但绝不允许云儿过苦日子。”
现已经十有□能够确定,云儿应该就是太傅女儿。
不然,以谢弥逊这么冷情心肠,根本不可能为了自己如此不计生死。而且以谢弥逊对云儿看重,也绝不会允许她一人置身险地,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所有这些,都是云儿自己主意。再从谢弥逊方才所言,分明对前方战事很是关注……
这两天派去打探消息人也回禀说,翼城方家确实收留过一个叫容霁云女孩子,而且方家不知为何,却对这事瞒很紧,甚至前一段时间还发卖了府中大批奴仆……
只是与现云儿有出入是,方府中容霁云据说长相奇丑,还下肢残疾,便是右边脸颊上还有一块儿巴掌大小可怖胎记……
只是楚昭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小时候也见过霁云,小脸儿上却是干干净净,哪有什么胎记?
即便被带走这几年,可能或会长出来什么东西也未可知,楚昭却仍是愿意相信自己直觉:
眼前这个云儿,才是真正容霁云。
以太傅那样龙章凤姿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丑陋残疾孩儿?云儿现这个模样就刚刚好。
这也能很好解释,为什么这孩子会知道金矿之事,又为何这般维护自己!
而自己端了太子金矿,此行回上京,必是危机重重,便是以后,和太子之间也自有一番恶斗,云儿倒是不自己身边安全些。
何况这谢弥逊——
楚昭眼神儿微有些飘,虽然自己还是有些看不顺眼吧,却不能否认此人武功确是高强,又对云儿言听计从样子……
“啰里啰嗦那么多做什么?”谢弥逊已经恢复了吊儿郎当样子,没有筋骨似斜靠椅子上,无所谓道,“不就是一盘儿金子吗,我自然会收下,我倒是想要你再多给两盘儿,就怕你不舍得。”
“多给两盘儿?”楚昭一愣。
“这一盘儿,我怕不够分。”阿呆扶额叹息,“你不是允了云儿,放那些被抓了壮丁回来吗,云儿怕是会把这些东西全都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