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姮回头望着那一张张淳朴善良的脸庞,心底淌过一股暖流,突然感到一丝眷恋。
或许,有一天,她还会回到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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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层层炙热的光圈散落在半空中,就连清风拂面给人的感觉都是灼烫的。
叶姮坐于车前,无精打采地赶着车,一张脸被晒得通红,大汗涔涔,浑身燥热又黏腻,只恨不得像条狗一样吐出舌头来祛热。
“阿姮,暂且找一处阴凉的地方歇一会儿吧。”修长葱白的手指挑起车帘,阿末探出头来,凝着她被晒得白里透红的颈项,澄净的眸底流露出一丝怜惜。
他身上穿了方无双残旧臃肿的灰色布衫,若换做是他人,定会显得灰头土脸,可穿在他身上,却依旧难掩脱俗高贵。
叶姮闻声,猛地拉住缰绳停住了马车,回头瞥了一眼懒洋洋蜷缩在美人之怀的老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不用,我想早点赶到南岳城。”
这只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小兔子,自打发觉阿末拥有了一张精美绝伦的容颜之后,就跟没断奶的狼崽子历尽千辛终于找到自家的亲娘一般,整日涎着脸往他怀里钻,只恨不得长在他身上揭不下来,完全忘记了先前是怎样厚颜无耻黏着她的。
典型的以貌取人!
阿末听出她话语中的冷意,眸光微滞,无声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白皙如羊脂的脸上投下两排淡淡的阴影。
静默了片晌,他终究没再说什么,手指颤了颤,缓缓收回手,厚重的车帘便将她阻绝在了外面。
叶姮眸底有复杂的暗流涌过,抿了抿唇,淡化了情绪,扬鞭,大喝一声,再次驱动马车,在宽敞的官道前进。
前几日离开那个小村子后,她原本是打算要跟阿末道别,以后各走各的路。可是他却躺在车厢里面,蜷缩着的身体如秋叶瑟瑟发抖,苍白着一张脸,低低痛吟,声称自己爬不起来,一个人更是没有办法赶路。
方才在村里头还好好的,到了要分别之时就爬不起来了,她虽算不上颖悟绝人,但是眼力价却还可算上等,如何看不出来他的居心?
看到他刻意撕开又开始渗血的伤口,她一气之下真想将他直接丢出车厢,然后她一个人潇洒离去,再也不管他的死活。可看着他那张苍白无血色的俊美脸庞,这人是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救活过来的,见他这么折腾自己,心里除了有怒火之外,还有一种令她惶惑的心疼和不舍。
她很讨厌这种感情,却无法摒弃,唯有妥协。
她问他要去哪里,他说要去南岳城投靠远房亲戚,她稍稍犹豫,爬上车厢,没有看他一眼,一语不发地动手给他撕裂开的伤口上药。
他见她一脸阴郁,心里清楚自己有错,紧抿着莹白的唇瓣,低垂着眼睛,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不敢看她。
替他包扎好伤口之后,她也没有说一句话,默不作声地爬出车厢,拉着缰绳,将前进的方向改为南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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