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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镇定的走过去,微微弯腰,低垂着眉,柔声说道:“臣妾参见母后,母后吉祥。”
太后一双美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直勾勾的瞪着云若,脸色阴沉的说道:“皇后,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做出那样让人不齿的事情来,你将皇室的脸面都放在哪里了?”
云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声音娇娇柔柔,带着一丝怯意,诺诺的张口解释道:“臣妾惶恐,不知道母后在说什么?”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否认!”太后一张艳丽的脸气得通红,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傅将军一生正直,怎么教你你这样的女儿来!”
太后颤抖着伸出手指着云若,一张脸阴沉,恶狠狠的盯着云若,周身散发出熊熊的怒火,大殿中的妃嫔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云若握紧了拳头,脸上一片真诚,战战兢兢的看着太后,小声的说道:“臣妾真的不知道母后在说什么,请母后明言,要是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甘愿领惩罚。”
“哼!你现在倒是嘴硬,希望等会你也能这么镇定,这么问心无愧。”太后冷哼一声,心里后悔极了,她怎么会选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进宫当皇后,原以为进来的是一个只有脾气没有大脑的女人,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她错了。
云若搅着帕子站在大殿中央,低垂着眼帘,沉静的一句话也不说。
“淑妃,你来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太后的目光落在了淑妃的身上,一脸阴霾的开口说道。
“是,母后。”一身桃红色广袖长裙的淑妃站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恨恨的盯着云若,才朗声说道:“臣妾昨夜觉得烦闷,就到御花园中透透气,不知不觉的走到太液池边,刚好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却是皇后娘娘,臣妾刚想走上前去跟皇后娘娘打招呼,就看到皇后娘娘支开了碧玉和绿珠两个侍女,又让她陪嫁的侍女守在湖边,自己划着小船上了太液池中心的小岛。”
“然后呢?”太后的脸色仍旧是阴沉的,看着淑妃说道。
“然后,”淑妃的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色,为难的看了云若一眼,吞吞吐吐的不敢再说下去。
“说,然后怎么了?”太后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眼中闪着阴霾瞪着云若。
“然后,臣妾觉得好奇,也划了一条小船上了池中心的小岛,就看见,看见皇后娘娘衣衫不整的和一个年轻的男子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最后还抱在了一起。”
云若的心咯噔一跳,手心里面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来,漫天的恐惧从脚底涌上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快散了。
怎么可能!昨天的事情竟然被淑妃看到了,那么她和司徒炫明的对话,是不是被淑妃听得一清二楚?自己的秘密还能保得住吗?
云若的背后已经被一层冷汗沾湿了,灵魂似乎也飞出了自己的身体,排山倒海般的绝望向她涌来,几乎要将她湮灭。
不能的,不能乱!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苍白,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收拢,再收拢,尖利的指甲掐着掌心,尖锐的疼痛感袭来,让她的神智清明了一些,她镇定的站在中心,一言不发。
底下的妃嫔,早已经随着淑妃的话喧闹得像煮开的粥一样,愤怒的,鄙视的,厌恶的目光向云若袭来,似乎可以将云若杀死。
皇后才进宫两天,就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让东盛皇室的脸面往哪里搁?
太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放佛是暴风雨来之前那种暗无天日的黑暗,和阴沉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低沉气压,压在人的头顶上,让人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是不是真的?皇后?”太后瞪着云若,几乎要在她的身上射出好几个洞来。
云若轻轻的笑了,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声音清脆而平静,“母后,能让臣妾先说几句话吗?”
“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要是胆敢糊弄哀家,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太后看着他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周身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母后,还说什么说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这个女人不守妇道,水性杨花,怎么堪当母仪天下的大任,依我看,应该将她打入冷宫,再也不让她出来。”
身后一个穿着浅绿色长裙的娇艳女子冷冷的开口说道,一双大大的桃花眼里面折射出忿恨的光芒,狰狞而恐怖。
云若探寻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讥诮,能在太后的面前如此大胆,如此盛气凌人,应该只有太后的亲生女儿司徒雪慧了吧。
“雪慧,住口!”太后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低声喝道。
说完回过头来看着云若,假模假样的说道:“皇后,你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像淑妃说的那样,因为皇上不喜欢你,所以你耐不住寂寞了,所以不顾廉耻的跑去和男人幽会?”
太后的话分外难听,谁都听出了里面的讽刺。
“是,母后。”云若不卑不亢的迎视回去,看着太后的样子,脸上挂着沉静的微笑:“臣妾会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母后,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淑妃说的那样。”
她一双锐利的眼睛落在了淑妃的身上,阴狠嗜血,看得淑妃激灵灵的吓了一跳,可是想到自己可是亲眼看到皇后和那个男人先后离开的,不可能没有碰面,她的底气又足了起来。
“淑妃,本宫有几个问题问你。”云若的唇边挂着淡淡的微笑,镇定的看着淑妃。
“皇后请问吧,臣妾一定会如实的回答。”淑妃的脸上也挂着虚伪的笑容,得意的看着云若。
“你是说昨天晚上看到本宫划船去了太液池是吧?”云若不慌不忙的问道。
“是,那又怎么样。”淑妃得意的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是你一个人看到本宫和一个年轻的男子抱在一起的?”云若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臣妾的宫女小兰和小梅都看到了呢。”淑妃急忙说道,她一个人看到的怎么算。
“母后,能不能将淑妃的宫女小兰和小梅都传上来,让臣妾问几个问题。”云若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请示道。
“这是自然。”太后冷哼道,让太监将小兰和小梅都传了上来。
“你们真的看到了皇后娘娘和一个年轻的男子抱在一起有说有笑吗?”太后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两个丫鬟,随意的问道。
两个丫鬟眼神闪躲的看了云若一眼,不敢吱声。
“哀家问你们话呢,哑巴了是不是?”太后的怒气一下子上来了,恨恨的瞪着两个丫鬟,冷硬的喝道。
两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太后,奴婢的确看到了皇后和一个年轻的男子在一起。”
说完,眼神恍惚的看了云若一眼,低垂下头去。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太后脸色阴沉的看着云若,怒气冲天的说道。
云若轻轻的笑着,淡淡的说道:“母后,先别着急,臣妾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呢。”
太后瞪了她一眼,将头别过了一边。
“你们是哪里人氏?”云若笑着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淡淡的说道。
两个宫女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答道:“奴婢是沧州人氏。”
云若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沧州啊,真是个好地方呢,是在东盛的北部和北狄交界的地方是吧?”
两个丫鬟不知道云若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点了点头。
“会游泳吗?”云若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皇后,北部干旱水少,是以奴婢并不曾有机会学会游泳。”两个丫鬟看着云若的脸色,诚实的答道。
“皇后,您别费劲了,人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问臣妾的丫鬟这些问题,您到底想要说什么呢?”淑妃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的说道。
“淑妃,别急,一会就知道了。”云若神秘的冲淑妃一笑,镇定的说道。
她放心了,她敢肯定,淑妃并没有听到她和司徒炫明的对话,那样就好办了。
“那你们平日里主要做些什么?”云若轻轻的问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皇后!”太后严厉的声音传来,不悦的瞪着云若,“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你要是再不说出神秘有用的东西来,哀家只要把你打入冷宫了。”
这个女人,真是把她给气死了。
云若微微一笑,轻声的说道:“母后稍安勿躁,很快就好了。”
“小兰小梅,本宫问你们话呢,还不快回答。”云若严厉的瞪着小兰和小梅,吓得两个丫鬟慌乱的避开了眼睛。
“奴婢是娘娘的贴身宫女,平日里照顾娘娘的饮食起居。”两个丫鬟老实的回答道。
很好!
云若笑了,一切都按照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
“淑妃,昨日里只有你和这两个贴身宫女陪在你的身边吗?”云若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平静的问道。
“两个还不够吗?难不成皇后觉得她们不能作为证人?”淑妃睁大了眼睛,挑衅的问道。
“也就是说只有你们三个人看到本宫和男人纠缠在一起?”云若风轻云淡的说道。
“是的。”淑妃得意的说道,看向太后,“母后,你看,皇后娘娘自己都承认了,您给她治罪吧。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咱们皇室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云若脸上的笑容忽然凝住,认真的盯着淑妃,铿锵有力的说道:“淑妃,你在撒谎!”
淑妃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后翻脸得那么快。
“不,你血口喷人!母后,臣妾真的看到了她跟男人抱在一起,请母后明察。”淑妃跪在地上,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云若镇定的看着淑妃一眼,将视线移到了太后的身上,“母后,淑妃在撒谎!太液池边只有两艘小船,都系在了一起。如果淑妃也划了小船去追臣妾,一定会被臣妾守在旁边的侍女看到,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划了小船跟在臣妾的后面呢?臣妾昨日的确是因为烦闷,解了一只小船在湖上泛舟,划到了小岛的边上,但是绝对没有像淑妃说的那样,跟别的男人私通。淑妃,你这样冤枉本宫,不仅侮辱了本宫,也侮辱了皇上和太后!”
她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气息,瞪着淑妃,“你这样做,到底有何居心?”
太后的脸色变了变,刚想说话,旁边的雪慧公主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说太液池旁边只有两艘小船,或许不止呢?或者是你的侍女跑远了呢?光是这一点不能证明你的清白。”
司徒雪慧早就看云若不顺眼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抢了淑妃的后位。
淑妃听到司徒雪慧的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中生智的说道:“就是,皇后你还不肯承认吗?臣妾的确是划了船跟上的。那时候你的侍女正在远处的凉亭里吃着点心和水果呢,她们根本没有看到本宫划了船去。”
“真的是这样的吗?淑妃?”太后阴沉的着脸将视线落在两个女人的身上,怀疑的说道。
“母后,千真万确!臣妾还看到皇后先离开,没过一会儿,那个男人随后也离开了,请母后相信臣妾。”淑妃的眼中充满了决绝,坚定的说道。
“母后,您要不要先传唤臣妾的侍女问话?”云若恭敬的看着高座的太后,轻声问道。
“传青竹,蓝雨。”太监高声的颂唱道。
青竹和蓝雨走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参见太后,太后吉祥。”
“起来。”太后睥睨的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本宫问你们话,一定要如实回答本宫。”
“是,太后。”青竹和蓝雨老老实实的说道。
“昨夜里皇后去了太液池,还上了中间的小岛了对吗?”太后冷硬的说道。
“是,太后。”
“你们在什么地方?”
“奴婢们站在岸边等娘娘划船归来。”两个小丫头老老实实的说道。
“一刻也没有离开?”太后继续发问。
“没有,奴婢一直站在岸边,一刻也没有离开。”
淑妃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激动的说道:“她们在说谎,母后,她们明明离开了的,你相信臣妾啊,母后。她们是皇后的丫鬟,当然会替主子隐瞒了。”
云若冷冷一笑,尖锐的看着淑妃,“淑妃说的什么话?你的丫鬟指证我跟男人私通的时候就是有效的,本宫的丫鬟说并没有离开岸边就是说谎?天下怎么有这样的道理?”
淑妃的脸色苍白,眼睛里面出现了恐惧的色彩,身子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云若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恨恨的说道:淑妃啊淑妃,我没想招惹你,你却来招惹我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就算退一步来说,太液池旁边还有别的小船,刚才淑妃也说了,她只和小兰和小梅三个人同行,划着船去追了臣妾,然后看到了令人难堪的一幕。本宫想问淑妃,既然小兰和小梅是沧州人,连游泳也不会,想必也是不会划船的。那么,本宫想问淑妃,是你划船的吗?想必也不是吧。或者,现在让你们去划一次让我们看看。”
云若一字一句,针针见血,说得淑妃的脸色惨白,身子抖动得更加剧烈。
“淑妃,你觉得这个谎还有必要编下去吗?”云若冷冷的看着淑妃,嘲讽的说道。
底下站着的妃嫔们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向云若的眼睛里都有了一丝难为情,却也对淑妃的所作所为更加的不耻。
雪慧公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冷冷的看着云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双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太后的脸色阴沉不定,半晌才开口说道:“如此,是哀家冤枉皇后了。”
冰冷的视线移到淑妃的脸上,森森的眼眸中带着锐利的寒芒,凛冽的气压扩散开来,“淑妃,你真的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母后恕罪啊,臣妾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谎言来,求母后开恩。”淑妃的脸色煞白,牙齿不停的颤抖,连声求饶道。
“母后,淑妃在撒谎,请母后还臣妾一份清白。”云若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委屈的神色,重重的跪在地上,哀怨的说道:“臣妾刚刚进宫,可是事事小心,处处谨慎,没想到淑妃竟然这么容不下臣妾,竟然以这样的罪名来诬陷臣妾,这样败坏臣妾的名声,要是传出去臣妾怎么做人?臣妾真的很委屈,请母后秉公处理。”
云若委委屈屈的跪下去,一双怯弱的眼睛里带着害怕和难过,泪水差点就落下来。
太后的脸色不太好看,可是当着这么多妃嫔的面却不好发作,只好忍着怒气说道:“今日的确是委屈皇后了。淑妃性情善妒,胆敢污蔑皇后,从今日起,撤去淑妃的名号,降为婕妤,禁足一个月,罚三个月的供奉。今后谁敢再犯,从重发落!”
“小兰和小梅,乱棍打死!”阴沉的声音,带着森森的寒意,让所有的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再也不敢说话。
“太后饶命啊,太后饶命啊。”惊恐的声音传遍了大殿。
太后视若无睹,脸色僵硬,难看极了。淑妃已经一脸惨白,身子失去重心的瘫在地上,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却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不快退下去,在这里碍人眼很有意思吗?”太后瞪了淑妃一眼,冷冷的喝道。
淑妃咬着唇,眼泪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转,灰溜溜的退下去了。
所有的妃嫔偷偷瞄着云若,心底一阵阵的冒汗,这个新来的皇后,看来不是一个简单好惹的角色呢,看来她们以后要小心一些了。
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云若的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旁边的雪慧公主仍旧是不甘心,冷笑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声音响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母后,皇后跟人私通或许是莫须有,可是,皇后无缘无故的殴打宫人,这总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吧。儿臣今日走过凤鸾殿,听洒扫的丫鬟说,孙嬷嬷昨夜里变傻了。”
“真有此事?”太后的脸上沉沉的,沉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儿臣原先也以为是谣传,可是想着孙嬷嬷以前可是儿臣的奶娘呢,心里就着急了,派了一个丫鬟进去看,果真看到孙嬷嬷变傻了,头上好像被人用硬物砸了呢,肿得跟猪头一样,包扎的白色的丝帛都渗出了红红的血来,可吓人了。看得儿臣心疼死了,母后,你可要给孙嬷嬷做主啊,从小孙嬷嬷就将儿臣照顾得无微不至,儿臣早就将她看成自己的半个娘亲了,如今孙嬷嬷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儿臣的心里好难过啊。”
司徒雪慧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滴了几滴眼泪下来。
“皇后,这可是真的?”太后刚刚有些变好的脸色又阴沉了起来,瞪着云若问道。
云若敛眉说道:“回母后,孙嬷嬷昨夜的确被花瓶砸到了,臣妾也是今早上才听说,孙嬷嬷已经变傻了。”
她丝毫也不否认,直直的看着太后。
“皇后,你的心怎么这么狠?竟然将孙嬷嬷砸成一个傻子了,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怎么能堪当母仪天下的大任?”司徒雪慧指着云若,怒气冲冲的说道。
云若平静的看着那张因为扭曲而狰狞恐怖的脸,轻轻的笑了,“公主似乎指责得太过早了一些。孙嬷嬷是被花瓶砸傻了,但是并不是本宫砸的。”
“胡说!不是你难道还是孙嬷嬷自己砸的不成?分明就是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嫌孙嬷嬷碍你的眼,所以将她砸傻了。”司徒雪慧怒气冲冲的吼道。
“雪慧!胡闹!”太后看了一眼镇定的云若,不悦的呵斥了自己的女儿。
“母后,我不管,你要为孙嬷嬷做主。”司徒雪慧跺了跺脚,不依的扯着太后的袖子撒娇道。
云若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嘲讽的说道:“原来在雪慧公主的眼里,本宫还不如一个奴才重要。难道这就是东盛皇室的礼仪吗?为了一个奴才而不惜惩罚主子?都说雪慧公主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堪称皇室公主的楷模,今日本宫总算见识到了公主的礼仪。”
司徒雪慧被云若的一番话说得脸通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脚,瞪着云若,“你!”
云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里面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不避不闪的看着太后,直直的说道:“母后要是觉得臣妾的这个皇后之位实在是名不其实,臣妾愿意将后位让出来,让能者居之!省得才进宫两天,就接二连三的被人侮辱。臣妾是皇后,在某些人的眼中却连一个奴才都不如,这让臣妾情何以堪!请母后摘下臣妾的后冠,将臣妾打入冷宫,也好过现在遭人欺负。”
这一番话说得又狠又重,饶是太后的脸色都变了。
这个皇后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挑选的,她的父亲可是统领三十万大军的护国大将军,如果真的在她刚入宫就将皇后打入冷宫,那她也别想得到傅劲松手中的那些兵权了,搞不好,还会逼得傅劲松和那个短命的皇帝合作,那样,自己的儿子还能顺利的登上皇位吗?
想到这里,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些,连忙出声安抚道:“皇后这是什么话,快起来。”说着亲自走下来将云若扶起来,柔声说道:“哀家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别难过了好吗?母后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雪慧,快跟你皇嫂道歉。”太后瞪了司徒雪慧一眼,又看了一眼神色悲戚的云若,眼底升起一丝恼火,低沉的喝道。
“母后······”
“还不快去!是不是让哀家将你禁足!”太后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怒火,冷硬的喝道。
“是,母后。”司徒雪慧看见太后真的快要发怒的样子,心里即使还是很愤怒,却也不得不低头,淡淡的说道:“对不起,皇嫂,雪慧知错了。”
她低着头,眼睛里面闪过忿恨的光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都怪这个女人,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母后骂。
“没关系,本宫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云若的唇边泛着一丝讥诮的弧度,轻声的说道。
这样一对比,越发的显得司徒雪慧刁蛮无理,惹人讨厌。
“好了,事情就这么算了。雪慧,你以后说话注意点,皇后是你的皇嫂,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尊重皇嫂知道吗?”太后平缓了一下,轻声的说道。
“是,母后。”司徒雪慧瞪了云若一眼,闷闷的说道。
“孙嬷嬷不过是一个奴才,傻了就傻了,计较这么多做什么?雨鸢你那边的人手要是不够,哀家再派几个人过去。”太后慈爱的看着云若,关切的说道。
云若低敛着眉轻声的说道:“谢谢母后。”
面上是喜悦的,可是云若知道,孙嬷嬷的事情一定让太后不爽了,她将孙嬷嬷砸成了一个傻子,无疑是等于扇了太后一个沉重的耳光。
任谁都知道,孙嬷嬷是太后明面上的一颗棋子。
太后扫了一眼站在底下的众多妃嫔,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都是皇上的妃子,就应该互相关爱互相谦让,好好的为皇家开枝散叶,切忌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以后谁敢扰乱宫闱,休怪哀家不客气。”
阴狠的一番话,让妃嫔们心惊肉跳,连连答应。
一场风波就这么结束了,十几个妃嫔坐在夜宁宫里,有说有笑的,气氛说不出的融洽,高座上的太后也是一脸和善的样子,好像早上的那场风波只是一场幻觉。
“趁着今日大家都在这里,中午便留在夜宁宫里用膳吧。”太后笑盈盈的说道,正襟敛坐,一身绛紫色的宫装穿在身上,风华绝代。
“谢母后。”众妃嫔齐刷刷的谢道。
太后的脸上挂着雍容华贵的笑容,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正想说些什么,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小太监,脸上带着一片慌乱,“太后吉祥。”
小太监匆匆的行了礼之后,贴在太后的耳朵旁边说了些什么,太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响亮的茶杯破碎的声音打断了室内的其乐融融,一众妃嫔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太后,清清楚楚的在太后那张明艳无双的脸上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慌乱。
云若心里暗自诧异,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太后慌乱的?
她不动声色的敛下眉去,不想去看那张脸。
“母后。”司徒雪慧看见太后的脸色陡的变得苍白,眸底升起了一丝担忧,小声的说道。
太后极力让自己苍白的脸色变得正常,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冲着底下面面相觑的妃嫔笑着说道:“今日哀家忽然有些不舒服,就不留你们吃饭了,都散了吧。”
说完自己站起来,朝着内殿走去,不慌不忙,只是,那道微微僵硬的背影泄露了她心底的想法。
云若笑了,看来她也不是真的很镇定嘛。
太后都走了,再留在夜宁宫也没有什么意思。
不对,她从来对这个宫殿没有好感过,死气沉沉的,像萦绕了许多散不去的冤魂似的。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夜宁宫。
御花园里花团锦簇,散发着一阵阵的幽香,流水淙淙,构成了一幅清新雅致的山水画。
云若穿过御花园,手轻轻的抚上娇艳的花朵,心中若有所思。
“皇后姐姐。”身后有人迎了上来,云若回过头去一看,只见穿着浅绿色广袖长裙的德妃和文贵嫔走了过来,笑意盈盈的跟云若打招呼。
云若轻轻一笑,温和有礼的说道:“好巧,你们也来散步啊?”
德妃含笑着颔首,沉静的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文贵嫔却忍不住开口说道:“皇后姐姐,淑妃,不对,杨婕妤真是太可恶了,竟然血口喷人,用那样淫秽的罪名污蔑姐姐,这要是传出去,让姐姐怎么做人?幸好,姐姐识破了她的诡计,要不然,姐姐真是冤死了。”
她的声音清脆得如同黄莺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言语之中一直在为云若抱着不平。
云若的心里冷笑着,自己的罪名还没有洗清楚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们这样站出来为自己洗刷冤屈?现在又假惺惺的来做什么。
然而,虽然想是这样想,她的面上依旧保持着恬淡的笑容,轻声的说道:“妹妹客气了,本宫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这也罪名自然也就不会成立了。多谢妹妹关心呢。”
文贵嫔笑嘻嘻的,“姐姐说哪里话,咱们都是皇上的妃嫔,自然应该互相帮助了。”
云若但笑不语,轻描淡写的移开话题:“对了,你们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德妃婉约一笑,像风中的百合花那样美丽,声音沉静而带着一丝沙哑,“臣妾看到姐姐在这边赏花,就忍不住跑到这里来了,没打扰到姐姐吧?”
“怎么会。”云若轻轻笑道,眼睛笑得弯弯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
“臣妾也很喜欢来御花园里赏花呢。”德妃轻轻一笑,柔柔的说道:“臣妾觉得姐姐很是可亲,很想跟姐姐深交呢,不知道姐姐介不介意。”
云若面上仍旧是笑着的,滴水不漏,“怎么会,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
德妃似乎放心了,高兴的说道:“那改日妹妹亲自上门去拜访。”
“我也去,可以吗?”文贵嫔兴冲冲的插嘴道。
“当然可以,欢迎至极。”云若的唇边依旧挂着笑容,轻声的说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改日臣妾登门拜访。”德妃笑着说道,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云若一直保持着恬淡的微笑,和德妃文贵嫔两人寒暄着,直到她们走远了,才收起了笑容,看着开得依旧旺盛的花,心底茫然的一片空白。
她看着身后两个丫鬟,两个丫鬟似乎还惊魂未定,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
“知道害怕了吗?知道以后就放机灵点,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说的不要说,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别的,哪怕是知道,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否则,你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奴婢谨遵娘娘教诲。”两个丫鬟面色苍白,急忙说道。
“知道就好,走吧。”云若缓缓的走在御花园中央,脑子里面都是太后那个僵硬的背影。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见惯风浪的太后都如此慌张?
她想破了脑袋,还是没有想出来,忍不住轻轻蹙起了眉头,有些懊恼的想伸出手去抓自己的头发。
可是,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一路走着,来到了一道廊桥边,她站在桥上,看着水面上游来游去的小鱼,心慌意乱。
忽然,似乎有一道闪电撞击在脑袋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啊!”她忍不出惊叫出声,冷汗涔涔的流下。
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如果是,那么是谁做的?
凉意一阵阵的从脚底蔓延起来,流到血管里面,渗入骨髓,就连骨髓都是凉的。
“娘娘,你怎么了?”身后青竹和蓝雨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问道。
“回宫。”云若没有心情再待下去,步履匆匆的往凤鸾宫的方向走去,快得像一阵风,快得连青竹蓝雨小跑着都没有追上她。
“娘娘,别走那么快,小心摔倒了。”青竹着急的在身后大声喊道,都快要哭了。
云若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她越走越快,最后近乎小跑了起来,一路飞快的往前冲。
她只顾着快点回到凤鸾宫,连路都没有看清楚,就直直的撞在了一堵墙上,身子因为惯性止不住,猛的被这么一撞,身子向后面弹去。
“小心!”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说道,同时,云若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云若睁开了眼睛,就落入了一双深邃的鹰目中,那个男人的手,还搂在自己的腰间,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拥抱在一起。
温憬然抱着温软的身子,一阵清新淡雅的馨香扑鼻而来,几乎要他沉醉,那双慌乱的眼睛里面,黑白分明,清澈得可以一眼望见底。
云若冷静下来,一把推开了温憬然的怀抱,不自然的拢了拢散落在鬓间的头发:“谢谢。”
“没事吧。”温憬然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含着一丝笑意,风度翩翩的问道,目光陡的凝住,“傅二小姐?”
云若心里一惊,面上保持着冷淡的神情,生硬的说道:“你认错人了,本宫不是傅二小姐。”
温憬然锐利的目光陡然绽放出异样的神采,轻轻的笑了:“怎么会呢?我不可能认错人的,你就是傅二小姐。”
云若冷冷的笑了:“本宫都说你认错人了,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呢?告辞。”她的心里咚咚的跳着,嘴上却强硬的不肯承认。
如果承认,那就完了。
“告辞。”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锐利,让云若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她的背后冒起了层层的冷汗,“青竹,蓝雨,走!”
她迈开步子,却被温憬然一把握住了手腕,肯定的说道:“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也想拿来骗我吗?”
“放开!”云若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怒火,恨恨的瞪着温憬然,手用力的甩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无奈那只手像是黏在她的手腕上了一样,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傅二小姐,你就不要否认了。”温憬然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灼灼的火焰,唇边也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混蛋!快放开我!”云若瞪着温憬然,怒火滔天的说道。
她想要伸出手去推开温憬然,冷不防从旁边冲出一个人,用力的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一直将她扇得眼冒金星。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