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百之一路小跑而来,正气喘吁吁,又被潞安王一下子狠狠钳住了手腕,顿觉有些承受不了,只觉得脚下直发软。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发出了几声痛苦呻吟,替代了本想说“王爷莫急”。
潞安王见于百之如此狼狈,不禁撇着嘴仰面而笑,放开了于百之手腕,不屑地说道:“你们这些个文人啊,手无缚鸡之力,还能干点什么呀!”
于百之调整着自己呼吸,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学生年老体衰,让王爷笑话了。”
潞安王斜眼瞟了瞟于百之,随后回到桌前稳坐,神情严肃地问道:“少废话,说说吧,那杨勇都看见什么了?”
于百之半天才调匀了自己呼吸,平复了下来,他凑到潞安王身边,一边偷眼观察着老王爷神色,一边试探着言道:“哎,王爷啊,那文必正大刑伺候,恩威并施,那两名侍卫果然是全盘招供了!”
由于此前于百之曾对此有过预言,所以潞安王听到这个消息倒是不觉得意外,只是气呼呼地怒骂那两个出卖主子狗奴才!
于百之也不敢插嘴,只站一旁听着,待到王爷骂够了,他才继续言道:“不仅如此啊,王爷,那侍卫还向文必正招供出一件大事啊!”
王爷一惊,转头疑惑地望着于百之,眉头一皱,问道:“哦?还有招供出什么了?”
于百之叹了口气,缓缓言道:“他供出,王爷谋反之事!”
“什么!”潞安王一听不禁勃然大怒,“啪”地一掌重重击桌子上,那桌面“咔嚓”一声断为两半。
于百之吓得浑身一抖,不禁向后退出几步,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潞安王站起身来,破口大骂,举着残破桌子一脚,将屋中其他摆设砸了粉碎。屋中顿时灰尘缭绕,凌乱不堪,骂声与打砸之声混了一起。
发泄之后,潞安王叫人进来收拾屋子,与于百之一起来到了花厅商议对策。
“王爷,谋反一事,文必正手中尚无确凿证据,只是那侍卫一面之词,不足为惧啊!”于百之胸有成竹地劝道,这是他面见王爷之前便细细思虑清楚。
潞安王绷着脸微微颔首,转头瞥着自己师爷,长出了一口气,但仍紧皱眉头,愤然言道:“这两个狗奴才是断然留不得了!”
于百之赶忙上前劝道:“王爷啊,看来那文必正势必要力保这二人呀,咱们不可贸然行动啊!”
潞安王一听这话,气得鼻子都歪了,沉着脸恶狠狠地言道:“哼,这个文必正想必也是活腻味了,本王必要除掉他!他自己已是自身难保,还拿什么力保别人呀?做梦去吧!这一回,本王要是不来点狠,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他们还真敢本王头上动土了!”
于百之见状,心知潞安王这次果真是怒不可遏了,自己再劝也是无用了,他略略思索了一下,言道:“王爷,不如让钱将军假扮山贼,带兵进城,一举攻下知县大牢,彻底解决掉那两名侍卫,永绝后患。”
潞安王满意地点点头,嘴角一撇,用手点指着窗外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本王秘密养了钱广这么多年,他也该为本王出出力啦!”
于百之抱拳躬身,赔上笑脸附和道:“钱将军勇猛凶悍,一个知县大牢,简直不话下啊!”
潞安王摇头晃脑地挥舞着胳膊,就好像现自己就杀敌一般,口中狠狠地说道:“还有那个张协,也给我一并解决掉,本王是横竖看他不顺眼。”
“是。”于百之点头领命。
“对了,要不让钱广也将文必正干掉算了!”潞安王突发奇想地言道。
“呃,不可不可。”于百之赶忙劝道:“王爷啊,他毕竟是八府巡按,若王爷地盘上被害,势必要连累王爷您呀。除掉文必正之时,不可操之过急啊。”
潞安王不情愿地压了压心中火气,眼眉一挑,低着头嘟囔道:“好吧,那就让他多活几天。”
于百之点头附和道:“是是是,那个文必正也定然逃不出王爷手心儿!学生这就吩咐下去,叫人好生盯住他一举一动,以免他将此事奏报朝廷!”
潞安王对此倒是不屑一顾,言道:“就算他奏报朝廷,他无凭无据,皇兄也未必信他!”
于百之谨慎地答道:“那是自然,可若是皇上因此对王爷起了疑心,提前戒备,那今后咱们便不好起事了!”
潞安王一听,四个手指顿时咬了口中,点头言道:“呃,对啊对啊,师爷所言极是,师爷果然心思细致啊。”</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