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雷晓飞身后面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雷晓飞没有空回头去关注是谁来了,他从张天牛按伤口的手上接过那半片围巾,沾上淡盐水,轻柔地往伤口擦去,毛巾刚沾到伤口,张天牛忍不住打了个颤,雷晓飞按了下他的腿含糊地说道:“忍一下,我要给你的伤口消毒。”
盐水、血水混到了一起,痧得张天牛一个劲儿直咧嘴。雷晓飞身后带着胡医师赶来的雷叔看到此情景,刚要出声说什么,胡医师赶忙打手势阻止了他,两人与雷婶一起站在雷晓飞身后看着他动作。
雷晓飞用盐水把张天牛的伤口轻擦两遍后,吐出嘴里嚼烂的“崩大碗”,涂在伤口上。“崩大碗”的止血功能真不是盖,刚涂上,血马上止住了,雷晓飞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对这么深这么大的伤口,雷晓飞一点把握也没有,他想到的是,反正还有胡医师在,自己就死马当活马医,而且用这种东西敷伤口肯定无碍,事急之下只好先行了。现在既然看到效果良好,雷晓飞就完全放下心来,用手里的围巾轻柔地把张天牛的伤口包扎好,然后把扎在膝盖下方的围巾解开,再仔细检查一遍,认为没有异常了,才站起来回过身看着后面的人,对胡医师说道:“胡医师,因情况紧急,我自作主张帮天牛处理了伤口,您老看看有什么不到之处。”
“雷小哥你处理得很好。”胡医师回应道。胡医师满脸赞赏的神情,心里却满腹狐疑:看这雷小哥的手法生疏,应该没有从事过这一行呀,但他那扎住血管止血和用盐水消毒的方法不是常人慬的,他怎么知道呢?那敷伤口的又是什么东西呀?想来应该是附近的一种植物,止血功能一流,得找机会问一问雷小哥。这雷小哥的年纪轻轻,但处事却沉稳从容,颇有大将风度,还有从近段时间街坊邻里的口中了解,他好像是哪一行都能说个子丑寅卯,有时间真的要好好地了解了解他。
这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铁匠风风火火地赶来,当他看到张天牛的伤时,又心痛又气恼,心痛的是儿子伤得很重,气恼的是儿子又顽皮了。只见他嘴里嘟囔着什么,走上前去,举手就要打张天牛。雷晓飞连忙一把拦住了张铁匠的手,说道:“张大叔,这次不全是天牛的错,您就别打他了,让他到我那里养伤好吗?我保证过几天还您一个蹦蹦跳跳的儿子。”
张铁匠之所以气恼得要打张天牛,因为还有一个原因,他家里已断钱了,出了这个事,医伤多多少少都要化钱,就算胡医师不收钱,那也不好意思。所以急怒之下要打天牛,现在雷晓飞要给天牛养伤,他也感到不好意思,嗫嚅地说道:“这这怎么好打扰你呀。”
“天牛喜欢跟我,而且这种伤我也会治一点,最多是到时候让胡医师帮检查几次,胡医师,您老看这样行吗?”雷晓飞问胡医师。
“老夫跑跑腿就当锻炼,我也正想看看雷小哥的手段呢。”胡医师正想了解雷晓飞,就爽快地答应了。
“那就这样了,张大叔你就放心把天牛交给我吧。”雷晓飞说完,弯腰抱起张天牛就往面馆走去。张铁匠跟后面不住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