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则是走到南宫翎的身边,将一个紫铜暖炉递给她,小声说道:“大小姐,入宫不可提冷霜凝。”
南宫翎还没说话,芙蓉则是拍了拍紫铜暖炉。芙蓉这动作,莫不是暖炉里面有东西?
“嗯,多谢芙蓉姐姐,替我谢谢祖母。”
南宫翎不着痕迹的将暖炉揣入怀中,以袖子遮掉。
“如此,大家进宫吧,闫氏老夫人,告辞。”萧逸本就是特使,自然有着发话权。
只是他的眼神落在了芙蓉的动作上,却是笑而不语,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
马车哒哒的行驶而去,南宫翎小心翼翼的打开紫铜暖炉,可是里面只有两颗烧红的木炭……
不在里面?不对,木炭之下还有石棉……难道是在石棉的夹层里面?
南宫翎本想伸出手去碰触那铜炉的石棉软垫,却被夏侯靖抓住了手腕。
“木炭无情,烫着你手该如何?”
“我这人耐痛。”南宫翎本能的说着这话,却不曾想竟然刺痛了夏侯靖的心。
她上一世太苦了,习惯了一个人舔舐伤口,习惯了一个人忍受疼痛,更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伤口。
她没被人珍视过,也没人将她捧在心口过,她已经忘记了撒娇,忘记了柔弱。
她习以为常的动作,却被他拦截了下来。
他的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就连语气都颤了几分,“可是我心会痛,如果非要有一个被烫着手,那个人必须是我,谁让我已将你纳入我的领地?”
四目相对,温暖划过心头,这便是被人呵护的甜吗?果然,让人沉溺。
第一次,南宫翎呆住了,因为他的心疼,也因为他的在乎。
南宫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夏侯靖抢了先手,他直接伸手取出石棉软垫,又将铜炉递还给她。
“拿着,暖手。”
她想,她真的会坠入他编织的爱情之网,再也挣脱不得。
他可能会惯着她,让她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让她做作而又娇嫩。
尽管这样的她,是她以前最不耻的模样……
可是这天底下的女人又有谁不希望过得像个孩子?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一世无忧,单纯如白纸?
女人的悲哀来自于假装坚强,女人的悲伤来自于顾影自怜,不是女人不知道柔弱为何物,只是女人找不到那个宠着她,惯着她,溺着她,让着她,哄着她的檀郎。
找不到那样的檀郎,她如何能够恣意妄为?又如何可以胡作非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那个真心人是否在命中出现过罢了。
而她上一世很遗憾,遇到了拿权力当生命,那女人当筹码的男人,她不得不自食其力,更不得不如同男儿。
可是这一世,她想她可以歇息一下了,有这个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便是极好了,对吗?
“阿靖……”
“什么?”
她第一次有了欲言又止的感觉,在面对他那双明眸之时,终于鼓足勇气,“若是下雨,你该如何?”
“嗯?下雨?”
“嗯,下雨。”
她很想再听到那维护她的话,如果他能有这份心,她愿意一生一世只与君来。
“若是下雨,我必然一把油纸伞为你挡下万千雨丝,定让你雨不湿鞋。”他执起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若是你愿,我愿护你分毫不伤,待你一如初见。”
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仿佛环绕着她的温水,她泪水一滴滑落,并非心伤而是心痛……
原来真的心动了,竟然是四肢的微颤,心头的揪痛……原来并非恨才有这样的绞痛之心。
她怕是这一刻真正的在意了吧?不,应该是爱上了吧?
她不是个纠结的女子,爱了便是爱了,如果他愿,那么她必然不负君子。
“怎么好端端的哭了?”夏侯靖伸出手为她擦泪,却被她第一次反抓住手腕。
“我不是哭,泣,是喜极而泣。夏侯靖……以后,是否只有我可以喊你一声靖冥?”
靖冥?那是儿时他们的记忆,这世上,能喊他靖冥的只有她,也唯有她。
“如果你想,我必然如卿若愿。”他缓缓笑开,依旧为她擦拭着泪,“以后不要当着我的面落泪,这泪很烫,会灼伤我的心,可懂?”
“我的泪难不成还是珍珠?”她打趣一笑。
“珍珠?你的泪是我的心头血,一滴一刀,刀刀毙命,你可知?”
他的眼神极其认真,让她收起了笑容,他真的对她这般的执着吗?
“我记住了。”
她刚说完,他便吻上了她的泪珠,辗转轻柔,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作者题外话】:为什么闫氏老夫人说不要提冷霜凝呢?石棉里面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