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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可否借大人腰上的夜箫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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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龙誉也在最后一刻将蛊虫植入曳苍体内时舒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曳苍也是个狠角色,并非是他输了,只是蛊虫是防不胜防的,于他这种对下蛊解蛊并不了解的人来说,能够阻止她一个时辰已是很不易了,她也不觉得胜之荣耀,毕竟就是一个不相当的比试,武对蛊,于她这个身体里栖息着蛊王的人来说,自是蛊胜一筹。

而自来试炼中的解蛊都是在药王谷蛊谷进行,而解蛊之时除了大祭司与两位长老能在旁看着之外,几位圣使自然也不能再旁观,临出试炼场时均不约而同地看了面色苍白的曳苍一眼,嗜血蛊不是小事,若是解不了,后果只能暴血而亡,可这不是她们能管,就像她们自己所经历过的试炼一般,即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仍无人能帮得了她们。

唯有沙耶娜没有回头,抚摸着交颈蛇的背大步离开了。

曳苍被布诺扶着朝药王谷走去,烛渊走在最后,龙誉走在曳苍身旁,看着曳苍不过片刻便已经苍白无力的脸色,心下急切,催着布诺快些快些,那模样就好像中蛊的是她一般,布诺最终没能忍住她的催促,也不管曳苍反对与否,直接将他背到了背上,箭步往药王谷冲去。

其实布诺心里也很是惴惴,怕龙誉解不了曳苍体内的蛊,做了三十多年的弟兄,说不怕失去也是假的。

烛渊却不像这三人这般紧急,而是在他们后边慢悠悠地走着,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眸光沉沉。

布诺与曳苍,陪伴了他三十几年,也是他在这世上还在乎的人,可她呢?

曳苍的意识愈来愈模糊,隐隐约间,好似听到了林蝉蝉在没脸没皮地叫他曳曳。

烛渊进了药王谷,却没有去往蛊谷,而是转向了毒谷,他倒是不担心龙誉解不了蛊,红眠是蛊王,天下间的蛊虫皆要受其掌控,六个时辰,足够了。

当龙誉成功地为曳苍解了蛊已是到了第二日的卯时,看着那燃尽的一柱柱香,整整足足地用了六个时辰,在成功的最后一刻时,龙誉满面煞白,面上皆是密密的细汗,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捂着心口跌坐在了地上,好险,好险,他身体曾受过重创,这蛊解得真是心惊胆战,那蛊虫险些就要侵到了心脉,好在,她还是成了,无事了,不然就又是一条人命葬送在她手里。

布诺也是提心吊胆了一夜,看着那燃了又灭,灭了又燃的香,手心早已被冷汗湿透,幸好最后曳苍这条老命还在,而后毫不温柔地将曳苍往背上一甩,把他背回了他的小殿。

龙誉紧绷着心度过了整整六个时辰,此刻心松了下来,倦意也排山倒海地袭来,本是坐在桌旁倒了碗水喝,水还未倒,手还握着陶壶的柄,竟伏在桌上睡了过去。

有清脆悦耳的银铃声传来,龙誉未有醒来。

烛渊坐到了她身旁,看着她那乌黑的下眼睑,抬手将她的手从陶壶柄上轻轻拿了下来,再将搁在她手边完好无损的夜箫拿起,重新插回了腰间,而后看着她并不安详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天微亮,曦微暖,心微跳,情微扬。

另一处,林蝉蝉也是顶着一副乌黑的眼眶抱着双膝蹲坐在曳苍小殿前,听到有脚步声,立刻跳了起来,看到布诺的时候有些害怕,本能地想逃,可当她看到布诺背上的曳苍时,连忙扑了过去,也忘了去害怕布诺,再当她看到面色苍白仍处于昏迷中的曳苍时,那乌黑的眼眶便开始红了起来。

“布,布诺大人,曳曳怎么了?”林蝉蝉声音里带着哭腔,话虽是问布诺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曳苍,布诺只微微蹙眉回给她一句“没事”,便继续往小殿里走。

“怎么可能没事,曳曳都这副模样了怎么可能没事?”林蝉蝉嘴唇有些发白颤抖,她记得大伯发病时就是这副模样,面色苍白得可怕,痛苦不堪,连大夫都无济于事,她每一次见到,都怕大伯挺不过去,都怕大伯就这么再也不会教她许许多多的东西,她害怕,她害怕曳曳也像大伯一样……

“曳曳,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曳曳是好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前儿晚上见到他他还好好的,怎么才一日不见就成了这样呢?难道,难道是因为她被他顶头的人给处置了?

林蝉蝉心里这般想着,翻滚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布诺将曳苍放到竹榻上,林蝉蝉便跪坐在竹榻旁,双手紧紧揪着曳苍的衣袖,头凑到了曳苍的面前,一边摇晃着曳苍的手,一边啜泣道:“曳曳,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你没有事的对不对,看看我好不好?”

“曳曳,我不嫁给你了,我也不要你娶我了,你醒来我就走,不让你心烦不让你为难了好不好?”突然,林蝉蝉的语气变得无比哀伤,一滴泪坠落到了曳苍的睫毛上。

“你到底烦不烦!?”曳苍蓦地睁开了眼,眉心紧拧,没好气地瞪着林蝉蝉,呵斥道,“让我好好地睡一觉行不行!?”

曳苍说完又立刻闭上了眼睛,他被折磨了一天想要好好睡一觉都被骚扰!女人真心烦!

可就在曳苍闭上的眼睛的瞬间,忽然觉得眼睛上凉凉的,不由抬手去拭了一把自己的眼睛,触手是湿润的感觉,刚刚那个烦人的中原女娃娃似乎在哭,这是……泪?

曳苍不情不愿地再睁开眼,一入眼就是林蝉蝉又红又乌黑的眼眶,还有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不断地落下,看到林蝉蝉这副模样,曳苍的倦意全消了,顿时又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哭什么啊,我还没死呢啊,不需要哭丧。”曳苍说得很烦躁,一烦躁就坐起了身,“不准哭了,把眼泪给噎回去!”

“呜呜……”可是这一次林蝉蝉没有听曳苍的话,揪着他两臂的袖子便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第一次在曳苍面前不是啜泣而是哭出了声,哭得既伤心又开心,发自内心的害怕与颤抖,“我以为曳曳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啊,我以为又没人要我了……”

曳苍被林蝉蝉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怔,因为这是林蝉蝉第一次敢靠近他,平日里虽然想靠近却又不敢,这次,想必是被他昏迷的模样吓坏了,他似乎,还从没有体会过被人这么在乎的滋味,心里的烦躁没有了,反而觉得很暖很舒服。

她真的这么在乎他?

“不要把鼻涕蹭在我身上。”或许世事就是这般奇怪,就这么一瞬之间,曳苍觉得林蝉蝉不是那么惹人烦了。

可曳苍的话才说完,林蝉蝉立刻猛地吸了吸鼻子,那“嗖”的一声让曳苍的脸顿时黑得如同锅底。

布诺仍站在一旁未有离开,看着这一幕,眉心愈拧愈紧。

曳苍与布诺对视一眼,布诺知道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曳苍知道,瞒不住了,可是要怎么和大人说?仍然像前日晚上和老左说的那样吗?细作吗?

又是一个如墨黑夜。

又是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穿梭在似乎无尽黑暗的苗疆密林中,往幽潭草泽的方向,往中原的方向。

------题外话------

其实吧,这是枚别扭的阿哥~

明天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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