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笑道:“虽是千难万难,但我相信你和相思姑娘终究都会如愿的。到了翼国,我也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隋瑾淡淡一笑道:“你真是个好姑娘。也许哪一天,他会猛然觉得你才是那个真正想要相守的人。有时我也在想,人一直在苦苦追求的可能只是一种欲念,真正想要的却往往是司空见惯的厮守。也许,相思此时也正幸福地依偎在另一个令她更加安心的港湾里。只有我空守一份相思和妄想。”
秦柔断然道:“不会的。她一定在等着你想着你。刻骨的终归是忘不了的。就像……”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道:“就像他和息夫人……”隋瑾已经移开视线,望向窗外的花枝飞鸟。
秦柔低下头看着锦被上细水的鸳鸯,一滴清泪悄然滚落。
项重华失魂落魄地走回行馆,差点与秦非撞个满怀。
秦非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沉吟半饷才道:“知秋姑娘昨天送赏时不小心把玉佩落在了咱们这里。我还有事,劳烦您替她瞧瞧。”快步离开。
项重华立即冲到房间,恨不得将心中的千言万语诉于知秋,看到知秋那满面寒霜的面容不由停下了脚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知秋径直掩上门,在他对面坐,下却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道:“息夫人挂念公子比剑时是否受了伤。”
项重华心如刀割,沉声道:“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知秋不耐烦地道:“公子何必这么客气,但说无妨。”
项重华道:“多谢。”语毕蹲下身子,提起左掌狠狠拍向昨日已经被莫离刺中的伤口。
知秋吓得花容失色,几乎叫出声来。
项重华点穴止了血,就势往地上一坐,道:“在下昨夜剑斗时胸口受了剑伤,因未及时用药而伤情恶化,所幸并无大碍。只是昨夜昏迷了一晚,不能出行。华深感歉意,亦多谢夫人挂心。”一双虎目定定地看着知秋,眼里满是乞求之色。
知秋扭开头,咬牙道:“公子放心。知秋岂能不知轻重?望先生好生养伤,早日康复。”
项重华感激地点点头,稍一迟疑,问道:“息夫人,她可好?”知秋凄然道:“她身体素来较弱却冒着风雨等了一夜,岂能有好?姜王一早便派了御医看过,说她得了风寒,而且心思郁结,导致气血不畅。自从她进宫后就没人见她笑过,先王薨后就更加郁郁寡欢。”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项重华低下头,垂头看着地毯的纹路,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泪光。
知秋推门走出屋子,回道:“公子好好休息吧。话,我会全部带到。”
项重华手按在桌子上支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寻找纱布和药膏包扎崩裂的伤口,一条白布缠了又解,解了又缠,倒是把涂上的药膏全蹭了下来。他猛一声爆喝,拳头重重砸落,桌角应声而飞,断裂的金饰花纹把手背上划出深深的口子,鲜血涔涔渗出。
秦非不知什么时候已立在门边,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再次瘫坐到地上才默默走过去,捡起被他扔了一地的白布药膏,为他细细包扎胸口和手掌,道:“姜王这次生辰,各国均是派来一般使臣贺寿。陈国和姜国一衣带水,势均力敌,陈国却惟独派了地位尊崇的太子来,可见陈国已经对他国欲与姜国结盟的事情有所耳闻。陈国国力不强,却占据着几个要害的关口,一旦沦陷,最恐慌的只怕是祁国。祁国若是破坏我们与姜国的盟约,并帮助陈国掌握了姜国,雍国王族一定震怒。这对你来说,是大大的不利。”
项重华随口“嗯”了一句。
秦非踟蹰了一下,道:“重华,那位姑娘一定是息雅的心腹,她为主子操心这我理解。但是你应该以大局为重。你若是真的去了,并把息雅逗笑了,你以为姜王会真的感激你吗?”
项重华猛一抬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去逗笑了息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