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年正月,辽东军中军陌刀营副总管,唐国公四子、辽国公陈克复的小舅子,一代猛将李玄霸于凌晨追击室韦骑兵之时不幸中箭身死。战死之时,年仅十六岁,一个未来前途无量的年轻大将陨落。
“刘二,称马上回去向元帅禀报,留下一队人守卫李将军的遗体,其它人给我追,一定要将那些该死的室韦人全部截住。”带队的队正已经面如死灰,虽然李玄霸死在室韦人的手中,但是他不知道,最后这事会不会责怪到他的头上。
他是奉命来接应李玄霸的,可是李玄霸却已经死在了室韦人的手中。
一军中大将,却死在几个小杂鱼的手中。
带着无尽的怒火,那队正带着骑兵纵马狂奔,誓要截住室韦人。
辽东西城门,陈克复此时正满脸的高兴,挑拨加深各族矛盾的计算成功,今夜各方大打出手,死伤无数,回去一定不会就止善罢甘休。
而且还意外的将契丹大贺氏部族的人马给逼的内附辽东,从此手中就能多一张掣肘契丹的王牌。不但成功的算计了室韦人,又有了找室韦麻烦的借口,更是让他惊喜的收到了尉迟恭这样的猛将。
虽然现在的尉迟恭只是有一身的好武艺,使的一手好槊,并还不能算是一位出色的将领。但是尉迟恭既然能在唐朝的历史中,占有这么重要的位置,那么说明这人绝对有成为一名出色将领的资质。辽东军中有一整套的军官培训机构,从培训最底层士官士官讲武堂,到军中轮训伙长的教导队,轮训队正的教导团,再到专门轮训校尉的教导营。甚至还有专门对高级将领进行提升的破军将军讲武堂。
只要给尉迟恭时间,一定能成位一名出色的将领。更加让他高兴的是,尉迟恭现在就是一张白纸,他不属于任何势力。放在身边的近卫之中,好好的亲近一段时间,以后必然会成为忠心于自己的心腹。
而且就是他的那个哥哥,尉迟仁也同样是位难得的猛将,相信在军中磨砺后,一定也能成位一位出色的将领。
脚步声响起,一名骑兵急匆匆的赶到。
陈克复一眼看到是陈雷派出接应李玄霸的亲卫,笑着道“李将军接回来了没有?”
“元帅,我们接到李将军了,就在西城往北五里处!”
“怎么,难道他还杀上瘾了,不肯回来?这小子,真不闲不住。
室韦这次在辽东城弄出这么大的事,到时娄们肯定要去教训他们一下的,他还怕没仗打不成。”陈克复笑了笑道。
“元帅,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晚到了一步,李将军他”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陈克复蓦的转过身,历声道“玄霸人呢?”
那名亲卫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头颅低垂,一言不。
明白了,陈克复一下子全都明白了,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让他心中凉。李渊那边刚来信,要他让李世民两兄弟回中原,他这边还没有决定好。可是该死的,李玄霸在辽东大小数十战,一点皮也没伤着。现在倒好,在这样的关头居然就因为追击几个室韦人,而被杀了?
陈克复感到一阵十分的荒谬,这怎么可能。李玄霸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那真是能生拽一头牛,拳头能打死一头虎。虽然说四肢过于达,造成这小子大脑没别人那么聪明。可也顶多不过是看起来有些愣,却没到傻的地步。这样的猛人,怎么可能就死在了区区几个室韦人手中。
这样的事情他自己都不信,如何去告诉李世民、告诉李渊?李世民兄弟是知道自己要造反的,现在李渊刚来信要让他们兄弟回中原,这边李玄霸马上就这么突然的死了,死在几个无名小卒的手中。这样的结果李世民会相信?李渊会相信?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不愿意让李家兄弟离开,所以暗中出手,暗算了李玄霸?
他的心中一阵烦燥,以李世民那小子满脑子精明算计,他肯定会这样想。
“元帅,我们赶到的时候,李将军已经战死了。他是死于箭下,一枚羽箭直接射中了他的喉咙。室韦人在他死后,还对他射了十来箭,我们赶到的时候,他的身上插满御箭。据我们判断,是室韦人先射中了李将军的战马马腿,最后才围杀了他。”那位亲卫小声的道。
陈克复以手扶额,心中满是烦燥,李玄霸这小子平时有点愣。但是却更直爽,陈克复在李家嫡出几兄弟中,最喜欢的就是老四玄霸。为了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不同于李建成有些世家子的傲慢,也不同于李元吉那丑男的桀傲,更不同于李世民的深沉。
想起在辽东的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一次次的战斗,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也从没有退缩过。可是现在,年纪轻轻才十六岁的李玄霸,就这么死了,甚至死的一点也不轰轰烈烈。
他甚至有些后悔,最知道会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自己为何不马上同意李渊的请求,让他兄弟俩回中原。那样的话,肯定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情了。这时,他甚至有些怀疑,李玄霸不是死在室韦人之手,而是死在了辽东特勤司之手。唐锦云那些特勤司的人他是了解的,这些人是自己最心腹的人,自己黑暗中的一切秘密都交在他们手中。自己要造反他们知道,李渊来信调李家兄弟回中原他们也知道。
会不会是他们出手的,目的是不想纵虎归山?陈克复摇了摇头,特勤司现在还没有这个胆量。
“那些室韦人呢?”陈克复冷冷的道。
“张队正已经带人追去了,另外留了一伙人在原地照看李将军遗体。”
陈克复有些颓然的坐回去,叹息一声道“马上去军营通知李世民将军,先不要和他说这事,到时我来他和说。”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想到。伸出从柜中拿出李渊的那封信,陈克复叹息了一声,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