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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江南,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辽远王吓得魂儿都快要飞走了,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人推到水里,他想要扑过去,却一点能力都没有,脖子上锋利的剑刃抵着他的肌肤,只要他稍微动弹一下,恐怕就被割喉而亡了。
可是他好恨啊,那是他最为疼爱的女儿,怎么能够被洛江南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给欺负到如斯境地。
威严的脸上被嗜血强烈的恨意堆积着,恨不得把洛江南碎尸万段了,那双狡黠的眼睛里也喷涌出了熊熊的怒火,“来人啊,下去把小姐给救上来,快点!”
自己动弹不得,他只能忍着心底排山倒海般的惊恐,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对面船上的侍卫扑通一声跳下水去,把不停的在水中扑腾挣扎的钱姝涵给救了上来。
“爹,我好害怕。”
钱姝涵全身都湿透了,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在对面的船上控诉着自己的苦楚。
“姝涵快点回到船上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不要再出来了。”
辽远王恨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燃烧了起来,脸色铁青,隐隐透出阴森的杀气,目光像要吃人一般,恶狠狠的瞪着轩辕语澈和洛江南,“洛小姐,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一定会让轩辕语澈和洛江南付出血的代价。
轩辕语澈紧紧的握住洛江南的手,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笑得温润而迷人,可是那丝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吗?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王爷,有什么事情等到本王和江南大婚之后就知道结果了,这段时间之内还请王爷和姝涵郡主到本王的别院里去做客。”
轻描淡写的话语落下,辽远王瞳孔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不可置信,轩辕语澈是想要将他和女儿软禁起来吗?
“你当真以为本王会束手就擒吗?翼王爷,你不要太过分。本王再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王爷,你若是敢轻举妄动,不要怨本王没有给你相应的尊重!”
辽远王只觉得胸口处冒起了噼里啪啦的怒火,恨得想将眼前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给杀了,更恨女儿竟然想出这么馊的主意,不仅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反而将父女两人都搭了进去。
“你没有那个能力。”
轩辕语澈语调更加的寒冷,随手指着远方,只见远远的湖面上出现了几艘轮船,呈包围的姿态将他们围在中间,甲板上的侍卫穿着银色的铠甲,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弓箭,只要稍微用力,所有人都被射成刺猬。
“你要挟持我?”
“王爷说话未免太难听了,只是觉得姝涵郡主貌似对本王的府邸很感兴趣,所以请你们到别院去住几天。”
轩辕语澈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悠悠的话语从唇边吐出来,更是让人遍体生寒。
辽远王终于明白了这一次姝涵那些小心思真的把轩辕语澈给惹怒了,脸色难看得可以滴出水来,想要说什么,在看到携手而立的两人冰刀子一样的眼神时,不由得闭上了嘴巴,现在再话又有什么用呢?
他真的败在女儿的手上了,钱姝涵这一次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真的把他给气死了。
不过不管此时他心里被后悔和仇恨填满了,轩辕语澈已经不在乎了,阴冷的眼神往湖里望去,路芷晴的身子还在不停的浮浮沉沉,吞了好几口水,惊恐的求救声微弱的传了过来,“救命啊,救命啊——”
“姗姗姐姐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她脸上湿润了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泪水,哪里是湖水,痛苦绝望的求救声传到了江南的耳朵里,她只觉得心里冷若冰霜,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动。
她之前从来害过路芷晴,甚至为了报答路怀宁的救命之恩,哪怕是再危险再为难的事情她都没有咬牙过,到头来得到的又是什么呢?是背叛,是算计,是想要将她和喜欢的男人拆散。
她心冷了,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做一个残忍的人?她不要别人再欺负到她的头上,也不要看到别人再伤害她。
“救命啊姗姗姐姐,我真的错了,你救救我吧。”
路芷晴被迫喝了好几口水,被死亡扼住了命运的喉咙之后,她才知道害怕了,她不想死啊,也不能死在这里。
“你在想要将我送到路怀宁的身边时就应该想到是这个结果,路芷晴,我们之间的友情到此为止吧,以后再见面就是势不两立的仇人。我不会动手要了你的命,如果你能够从这片广阔的湖水里游出去,还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算你走运,但是我不会再救你了。”
江南站在甲板上冷眼瞧着害怕得哭出来的少女,眼睛竟然眨都不眨一下,冷血无情的声音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她温暖含笑的眼神落在轩辕语澈的身上,柔声的说道。
“先把辽远王和姝涵郡主送到别院去作客,我们就回去。”
轩辕语澈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像是害怕她从他的身边逃走一般,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刻骨铭心的恨意,“辽源王还是束手就擒吧,无谓的反抗只会增添更多的伤亡罢了。”
“翼王爷,你不要逼本王动手。”
被逼到绝境的辽远王握紧腰间的长剑,叮的一声,长剑出鞘,阴沉的脸上有残忍阴毒的杀气,恶狠狠的说道,“微臣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不想与钱家几十万的兵马为敌,如果你还想得到皇上的宠信,如果你还有宏图大展没有得到实现,最好别逼微臣。”
“如果没有做错什么,本王会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来逗弄你玩?辽远王,别把别人当成傻子,你派人在宴会上刺杀公主,害得公主差点丢失了性命,你觉得这条罪名够不够?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下痕迹了吗?”
轩辕语澈嘲讽的笑了起来,衣袖无风自动,周身被一层寒霜覆盖着,锐利的长剑散发出银色嗜血的寒芒,“你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也可以,你当真以为本王会被你吓到吗?”
那双眼睛里被一片血红所覆盖,那种恨意和杀气漫无边际的迸射出来,像是置身于地狱的修罗场一般,竟然让人望而生畏。
“王爷,我们的人靠得越来越近了。”
羽墨适时出现,站在轩辕语澈的身后不远处,毕恭毕敬的禀告道。
“将那艘船包围起来,谁若是敢反抗,不用有所顾虑,直接射死,包括那个温柔娴静的郡主!”
毫不留情的话语,没有一丝顾虑,让辽远王眼皮突突的跳着,怒火顺着血管逆流,差点将他弄得爆炸了。
哪怕那么多的侍卫威胁着他,若是孤注一掷,或许还能逃出去,但是姝涵,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姝涵,她又该怎样逃脱这场厄运?
“你要是作客还是鱼死网破,你考虑清楚了,时间可是不多的。”
轩辕语澈好整以暇的问道。
辽远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将满腔的恨意给咽了下去,“算你狠!”
当真以为他被软禁了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吗?轩辕语澈,今日的耻辱他日必定千百倍的奉还!
“那就走吧,辽远王不必太过担心,别院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不会委屈了王爷和令千金的。”
轩辕语澈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掉头,靠岸!”
轩辕闵柔趴在甲板上看着喝了很多水,已经快要撑不住的路芷晴,竟然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冷血得让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所有的船只快速的朝着岸边划去,扑腾在水里的少女绝望的浮沉,最终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飞快的沉进水底,结束了短暂的生命。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眼角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对亲生哥哥那段难以启齿的爱恋终于停止了。
原来她的性命在深爱的人眼睛里竟然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连她的死都换不回那人的一丝怜惜。他只要带着人返回来看看,就能够将她就走,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的心里永远只有洛江南那个女人,而对自己不屑一顾。
船儿靠岸之后,训练有素的侍卫毫不客气的给辽远王捆住了手脚,用黑色的布匹蒙住了眼睛,硬塞上了马车。
娇滴滴的钱姝涵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捆成了一团麻花装进了麻袋里,坐着马车由轩辕语澈最忠心的侍卫带着,毫不起眼的离开了京城。
“皇兄,这样好吗?要是走漏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闵柔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兄长,不安的问道。
钱姝涵设计陷害江南姐姐,皇兄勃然大怒软禁了钱姝涵和辽远王,若是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天下大乱的。不知道皇兄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这场灾难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还有韩家的人,在得知皇后被活活烧死的事情,恐怕恨不得将皇兄和江南姐姐给杀了,韩家手上握有那么多的兵马,一举涌入京城逼宫怎么办?
“你觉得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就算我们再退让,钱家的势力也绝对不会为我所用了。”
轩辕语澈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握紧的拳头,指关节根根泛白,“钱姝涵和路芷晴竟然会在一起,这件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合?恐怕路怀宁和辽远王都达成联盟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倒是要看看,局势变得这么严峻,他高高在上的父皇还敢不同意闵柔和司徒煜弦的联姻,还敢不松口让江南去风国。
轩辕闵柔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的去看江南,希望从江南的脸上能够看出些什么来。
她不想让皇兄和江南姐姐陷入危险重重的境地,皇兄过去的日子已经够辛苦了,她希望以后皇兄能够过得开心一些。
江南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紧紧的握住轩辕语澈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不会输,一定不会输的。”
轩辕语澈心底的阴霾退去了一些,沉重的点头,“成功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轩辕闵柔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她不敢想象如果皇兄和太子的斗争失败了会是什么下场,恐怕用死无葬身之地这样的词语都形容不了吧。
“闵柔,皇兄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只管等待着皇兄的好消息传来就是了。”
轩辕语澈也明白这么苍白的语言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是除了这样安慰她,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几个人送走了司徒煜弦和司徒清雅,才驾着马车回到了江南所在的府邸。
轩辕语澈一头钻进了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轩辕闵柔还是不放心的抓住江南的袖子,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无助,颤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害怕,“江南姐姐,你说皇兄能度过这次的难关吗?”
皇后死了,韩家的人一定会记恨在皇兄的身上,到时候一定会发起疯狂的进攻。她又得罪了钱家的人,云国一半的势力都掌握在钱家和韩家的手上,再加上太子暗中培养的势力,她不知道皇兄在这一场战争中到底有没有胜算。
“一定会的,轩辕语澈绝对不会轻易的被人打倒的。闵柔,你一定要相信他,他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夺回他想要的一切。”
洛江南的眸子里有着坚定的光芒,十分肯定的声音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心里却有了决定,看来是应该加快火炮的大规模生产,并且把炸药和子弹给制造出来,为最后的较量增加最有力的筹码。
“江南姐姐,你一定要帮帮皇兄。皇兄他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了,我不想看到他有一丁点的危险和伤害。洛丞相那里也有不少势力,你能不能让洛丞相投奔皇兄这边,让他的实力厚重一些,也能够减少一些危险,行吗?我知道这些要求很过分,洛家的人以前给你太多的伤害,让你受了很多的苦,可是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兄送死啊,求求你了。”
轩辕闵柔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韩家,钱家,轩辕雪衣,还有莫名其妙的北荻,那么强大的力量编织成了一张厚厚的网,皇兄就像是落在网上的蜘蛛,他怎么能够挣脱得开?
心碎神伤的轩辕闵柔让江南心里酸酸的,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她柔软乌黑的长发,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她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再和洛家的人搭上联系,可是看到闵柔这个样子,她竟然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江南姐姐,你让洛丞相帮帮皇兄吧,你是他的女儿,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不是吗?他有能力有手段,有他在,皇兄和那人的决斗胜算才会更大。”
轩辕闵柔是真的害怕了,就算她很多的事情不关心,也嗅到了空气中那种不同寻常的味道,那是危险即将来临的低沉阴森的气息。
江南闭上了眼睛,任由心底的惊涛骇浪不停的叫嚣着,耳边充斥着轩辕闵柔惊恐的哭泣声。
“好,我去找他。”
她的声音从唇边溢出来的那一刻,心口似乎裂开了,硬生生的疼。
“谢谢你,江南姐姐。”
轩辕闵柔猛的抱住了她的脖子,滚烫的泪水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灼热得吓人。
“我也希望轩辕语澈安然无恙。”
江南听见自己机械冰冷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讽刺,似乎在嘲笑着她的食言。
“别哭了,明天我就去找他。”
她轻轻推开轩辕闵柔,掏出帕子温柔的擦拭掉轩辕闵柔眼角的泪水,脸上浮起了恬静的微笑。
“那江南姐姐好好休息。”
轩辕闵柔吸了吸鼻子,不再缠着她,退了出来,顺便关上了房门。
江南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五官痛苦纠结的扭曲在一起,难受得厉害,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猛的吐出暗红色的血来。
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捂着肚子支撑着站起来,艰难的推开抽屉,颤抖的手指在一堆药丸中找到了治愈内伤的丹药吞下去,半晌之后,惨白的脸上才又多了几分血色。
五脏六腑那种灼烧般的疼痛慢慢的减退下去,江南靠在床头上,自嘲的笑了起来,眼角有冰冷的泪水滑落。
很久之前就说要和洛家断绝关系,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求洛家帮忙,到头来还是要和洛鸿缨谈判,难道这就是宿命吗?
她躺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房门让丫鬟将屋子内的血迹收拾干净,自己朝着书房走去。
轩辕语澈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全身笼罩着一层低沉阴霾的气息,像是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看得她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疼得几乎要窒息了。
“事情很严峻是吧。”
江南鼻尖有点发酸,看着眼前的男人迅速的消瘦下去,眼眶下面多了几分乌青,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她不能那么自私,只因为自己的任性就将轩辕语澈置于危险之中,明明她有条件助他一臂之力的,却不肯伸出援手。
轩辕语澈抬起头来,眼底的忧愁和害怕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浅笑,“是有些棘手,但是还在我能够解决的范围之内,你不用为我担心。”
她没有说话,径直在轩辕语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了,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轻飘飘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轩辕语澈,我想好了,还是让洛丞相和你合作吧。”
如果没有了轩辕语澈,她和烨儿卷入这场争权夺利的漩涡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和洛鸿缨之间的那些过往恩怨,就让她永远忘记吧。
她的话让轩辕语澈不由自主的愣在了原处,深深的看着她,眸子里有着满满的心疼,很久之后才缓慢的说道,“这件事情我能够解决得了,江南你不用操心。”
虽然棘手了些,还有可能会遇上危险,但是他绝对不会轻易的就被打倒了。
他越是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江南越是觉得心里难受,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轻易的杀了皇后,那么早就和轩辕雪衣正面对上。
这个男人那么爱她,甚至为了她不惜陷入危险之中,她怎么能够铁石心肠,让他一个人承担那么多的压力和痛苦呢?
“我是认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轩辕语澈,是我不应该那么任性,洛丞相选择站在你这一边,我不应该阻止你们的合作。”
即使那个人是伤她至深的父亲,她也没有资格阻止什么,不是吗?
她脸上充满了认真,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出来,温柔又坚定的握住轩辕语澈略微带着老茧的手,“你和他合作吧。还有我手上邀月楼的杀手能够全部出动听从你的调遣。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场劫难,不能这么轻易就倒下去了。”
轩辕语澈凝视着她精致绝美的容颜,疲惫不堪的意志又被注入了勇气,握紧了江南的手,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江南,你说的是真的吗?”
“恩,我们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她的心里依旧放不下过去的那些仇恨和伤害,但是和失去轩辕语澈比起来,过去所受到的那些痛苦和磨难,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轩辕语澈的眼睛里又燃起了昂然的斗志,愈加坚定了打败轩辕雪衣的信心。
“三天之后就是皇后下葬皇陵的日子,在那之前韩家明面上不会有任何的动作,但是背地里究竟会弄出什么小动作没人知道,我们一定要小心点。你和烨儿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清贵优雅的王爷忍不住提醒道,只有他最在乎的人安然无恙,他才能够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轩辕语澈,等到战争真正打响的时候,我想让风国太子秘密的把烨儿送到风国去,我会陪在你的身边,和你共同进退,这样好吗?”
江南直直的看着轩辕语澈,晶亮的眸子里闪烁坚定的光芒,直直的说道。
她相信司徒煜弦能够保护好烨儿,而她,不应该是躲在轩辕语澈的身后,哭哭啼啼的寻求保护的柔弱女人,而是和他肩并肩的战斗。
她的眼神太过坚定和专注,让轩辕语澈没有办法拒绝,最终妥协了,“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的,安然的活下去,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
充满担忧的话语充斥着她的耳膜,江南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难受得有种想要大哭的冲动,她径直绕到轩辕语澈的身后,抱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任凭滚烫的泪水悄然滑落下来,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担心,“轩辕语澈,我们都要好好的。”
轩辕语澈的身体猛的一僵,心蓦地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鲜血淋漓,怜惜的转过头,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会的,你相信我。”
江南闷闷的恩了一声,靠在男人宽阔温暖的怀抱中,闻着清冽的男子气息,良久之后,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
“你先处理事情吧,等到夜色再深一些,我们再到那边去。”
她将所有虚弱的情绪敛去,又恢复了灿烂如花的笑容,不愿意自己太过低沉压抑的情绪再透露出来。
“再等一个时辰,我还要整理一些资料,你先去睡一会,我处理完了再叫你过去。”
轩辕语澈温柔的摸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忍不住俯下身来在她娇嫩的脸上落下了深情的吻,柔声说道,“江南你相信我,哪怕情况再艰难,最后死的也一定是轩辕雪衣和韩家的那群人,而不会是我们。”
如果他真的会死,他也一定让江南活得好好的,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江南微微点头,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想了想,还是写了一封紧急的信让邀月楼的杀手做好准备。
“莲香,你进来。”
莲香推开门走了进来,江南脸色严肃的将那封信递到她的手里,“将这封信送到邀月楼去,让杜长老将八成的杀手都调到京城来听候我的差遣。另外两成的人手密切打探一些消息,有什么异常的要在第一时间之内向我汇报。公主府外面有不少敌人盯梢,小心些,甩掉那些人,不要让那些人发现了藏身的地点。”
“是,小姐。”
莲香将信塞到怀里,箭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江南躺在床上,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得不行了,但是她依然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轩辕语澈推开卧房的门走了进来,她陡的睁开了眼睛从床上爬起来,飞快的唤道,“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没事了,我们走吧。”
江南点点头,换上了干净利落的衣服,随着轩辕语澈坐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往翼亲王府里赶去。
轩辕语澈想要带着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地下制作武器的仓库的时候,江南忽然开口说道,“等会你送我到那里就在王府里休息吧,天快亮的时候你再来接我回去。你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来做准确的判断。武器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也好。”
知道江南在心疼他,轩辕语澈没有再坚持,“那等快到天亮的时候我再来带你回去。”
轩辕语澈将她带到地下的仓库之后,细心的和属下吩咐了很多的注意事项,又嘱咐她一定要小心些,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江南没有心情再去想那些害怕,飞快的动手,让铁匠连夜将炮筒给打了出来,又零零碎碎的将零件给制造出来,动作迅速的组装,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一整夜的时间,她就蹲在地上,在众人的帮助下,将火炮给安装在支架上固定好,一切准备就绪,只差最后的炸药了。
她看着那些武器,忽然咧开唇无声的笑了起来。
枪支有了,火炮有了,弓弩,尖锐的铁钩,甚至连防弹衣她也让自己的作坊在秘密的缝制着,现在只需要等待大规模的枪支生产出来,让轩辕语澈的侍卫进行操练,一定能够大大的提高战斗力。
至于火炮,再用两个晚上的时间弄出一台,应该就够了。
“小姐,这些奇怪的兵器真的有用吗?”
羽书扭捏的走过来,眼睛里还是有着强烈的不可置信。
“明天晚上的时候会让你们看看火枪的效果。”
江南眼睛里有着凛冽的寒霜,自信满满的声音响了起来。
羽书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希望这些天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吧,也希望王爷能够在这场斗争中得到胜利。
天蒙蒙亮的时候,轩辕语澈准时到了,带着江南坐着马车回到了公主府中。
他正准备上朝去,轩辕闵柔忽然出现在江南的卧房外面,看着自己的兄长,轻声的说道,“皇兄,我今天和你一起进宫吧。”
她想清楚了,不管怎么样,哪怕是寻死觅活也要让父皇答应她和司徒煜弦之间的和亲,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进宫去看看父皇也好,你身上的毒素清理得也差不多了。”
轩辕语澈看着自己的妹妹,缓缓的说道。
“江南,好好睡一觉,我先去上朝了,晚上的时候应该会回来的。”
江南善解人意的微笑,看着轩辕语澈和轩辕闵柔在众多侍卫和丫鬟的簇拥下走了出去,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才转身朝着烨儿的房间走去。
小小的人儿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咯咯的笑出了声音,嘴还不停的砸吧。
粉妆玉琢的孩子,看得她的心柔软成一团,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儿子娇嫩的脸颊。
烨儿被逗弄得忽然醒了过来,惺忪的睡眼睁开,就看到自己的娘亲在床边,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钻到江南的怀里,撒娇的搂住她的脖子,甜甜的喊出了声音,“娘亲。”
江南脸上堆起了慈爱的笑容,轻声的说道,“娘亲把烨儿吵醒了,烨儿再陪着娘亲睡一会好不好?”
烨儿眼睛陡的迸射出晶亮的光芒来,忙不迭的点头,很高兴的说道,“好,烨儿最喜欢和娘亲在一起了。”
江南抱起儿子朝着门外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搂着儿子睡觉,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事情,反而却睡不着了,尽管她的眼皮已经在不停的打架了。
“娘亲,你有心事吗?”
烨儿忽然睁开了滴溜溜的大眼睛,关心的问道。
娘亲像是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自己能不能帮上娘亲的一点忙呢?
“娘亲能有什么事情呢,睡觉吧。”
江南心里一惊,尽量将紧张的情绪给掩饰起来,温柔的说道,闭着眼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混乱的事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的时候,烨儿倏地睁开了眼睛,晶亮如同黑曜石的眸子里有着强烈的担心,静悄悄的看着娘亲,稚嫩的小脸上有着不符年龄的阴沉。
他悄悄的从江南的怀里挣脱出来,蹑手蹑脚的下床走出去,看到莲香的时候,急忙扯着莲香的袖子,将她带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忧心忡忡的问道,“莲香姐姐,娘亲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憔悴?眼睛里面都是血丝,像是很久都没有睡过了一样。”
这样的娘亲真的很让他担心,可是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帮到娘亲,让她开心起来。
莲香也很心疼自家小姐,她虽然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一个孩子说,只好搪塞着,“烨儿,你娘亲最近生意太忙了,出现了一些问题,她很操心,所以才会很累。你不要去烦你娘亲知道么?等过几天生意恢复正常之后一切就好起来了。”
烨儿狐疑的看着莲香,很是不以为然,却也聪明的知道莲香姐姐不会告诉他出了什么事情了。
“那好,我会乖乖的,不惹娘亲生气。莲香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保护烨儿的娘亲,知道么?要让娘亲多带些毒药和解药在身上,不要被别人算计了去。”
稚嫩的孩子郑重其事的提醒道,娘亲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想娘亲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烨儿放心吧,奴婢一定会誓死保护小姐。”
莲香感动得差点要哭了,这么聪明乖巧的孩子,真是让人喜欢到不行。
烨儿想了想,终于还是悄悄的走进江南的卧房中,在娘亲的身边躺下来,害怕娘亲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在身边。
江南是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的,她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还带着惺忪睡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宫里来人了,请小姐尽快进宫去。”
莲香如临大敌般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传了进来。
江南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每一次传召进宫去,对于她来说都是不怎么美好的事情,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去。
“是皇上召见吗?”
她压抑住心底的厌烦,平静的问道。
“是的,传旨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荣公公。”
江南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竟然动用到太监总管来,那就说明事情真的很严重了,她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是一片宁静,“我知道了,你请荣公公到客厅里稍等片刻,我很快就过去。”
莲香应了一声退下去了,江南动作迅速的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麻利的挽好头发,略微画了一层淡妆,抬起脚步就要出门去。
“娘亲,这些你拿着防身用。”
烨儿忽然拿出一个锦囊,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毒药,塞到了江南的手里,晶亮的眸子里透出浓烈的担心,“你一定要快点回来,烨儿在家里等着你。”
江南心里堆积着满满的感动,俯下身来在儿子粉嫩嫩的脸颊两边落下了浅浅的吻,十分认真的说道,“烨儿放心,娘亲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你好好在家里不要乱跑。”
她说则,飞快的走了出去,卧房的门轻轻的关上了,遮住了里面的一切,她没有看到烨儿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水落下。
“玉芊,烨儿就拜托你照顾了,不要离开公主府半步,暗处的侍卫和杀手要提高警惕,若是有来意不善的人靠近公主府,杀无赦!”
江南靠近玉芊的耳边,声音里透着冰冷残酷的杀意。
“是,小姐。”
玉芊全身的警戒都集中了起来,郑重其事的应道。
江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在空中做了奇怪的手势,只觉得一阵冷风吹来,暗处的杀手秘密的跟随着她,至少在公主府到皇宫的这段路程里面,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她踏进客厅的时候,荣公公已经等得快要气疯了,脸色难看得厉害,在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洛小姐,皇上命你即刻进宫。”
“荣公公,我们走吧。”
江南无视他愤怒得想要杀人的眼神,淡淡的说道,脚下的步伐虎虎生风,朝着门口走去。
荣公公就是气得五脏六腑都冒烟了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摊上这么个主,他能怎么办呢?翼王爷又将她宠到了天上去。
就是心里把洛江南狠狠的诅咒了好几遍,也不敢真的将这些话说出来。
等到她上了马车,车夫飞快的甩动鞭子,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皇宫狂奔着。
御书房里,轩辕语澈安静的跪在下方,等待着雷霆震怒的皇上的惩罚。
昨天游湖,后来他强硬的扣下了辽远王和钱姝涵这件事情,这样大的事情轩辕语澈都敢先斩后奏,真是快要把他气死了。难道他不知道现在他已经四面楚歌了吗,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说放下身段和钱家达成联盟,反而将他们得罪了,这个儿子究竟脑子是抽了还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想要逼得所有的人都站到你的对立面心里才觉得开心?还是你活腻了想要自寻死路,竟然连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你想要气死朕吗?”
轩辕祁渊气得怒火中烧,头顶上都快要冒起浓烟了,真想拿着茶杯将这个倔强的儿子砸死了算了,省得到头来让他担心受怕。
“父皇找儿臣来就是为了训斥儿臣的吗?如果是,请父皇快点发泄完毕,儿臣还等着处理公务呢。”
轩辕语澈丝毫没有被皇上的怒火影响到,寒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害怕,你究竟是聪明自信过头了,还是愚蠢过头了。你非得把朕气死了才开心吗?现在皇后薨了,韩家的人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不是着急着需找盟友,而是急着树立敌人,你到底在干什么?玩火*吗?”
轩辕祁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阵阵的无力从心底涌了起来,他怎么会有这么不省心的儿子,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将局势扭转过来?
“儿臣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的知道钱家的人不可能帮助我,势必要向韩家靠拢,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讨好他们。父皇若是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这么说了。”
轩辕语澈俊美如玉的脸上笼罩着冰冷的寒霜,径直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卷宗扔到皇上的面前,“您先看了这些再决定要不要辱骂儿臣吧。”
他今天来是为了闵柔还有江南的事情来的,而不是想要听这个自以为是的父皇呵斥怒骂的。
轩辕祁渊眸子里泛起了疑惑,将那叠厚厚的卷宗翻开来,原本就乌云密布的脸更是阴霾阵阵,铁青的脸色看得人遍体生寒,全身迸发出来的怒火像是火山爆发出来的炙热岩浆,转瞬之间就可以将人燃烧殆尽了。
“这些都是真的?”
咬牙彻齿的声音从高高在上的皇上嘴里迸射了出来,那阴寒的模样似乎想要将人千刀万剐一般。
“儿臣向来不敢拿假的事情来糊弄父皇。迎接云国和北狄使者的宴会之上,刺杀闵柔的幕后凶手就是辽远王。辽远王不仅和太子皇兄和韩家的人走得很近,钱家掌控的兵马也有一部分秘密的驻扎在了京城郊外的深山里,伺机而动。昨天儿臣之所以把钱家父女给软禁起来,不单单是钱姝涵使用卑劣的手段害得江南落水,而是因为辽远王已经和北荻的六皇子搭上线了,江南落入湖水中,差点被北荻六皇子给掳走。钱家,韩家,太子皇兄,北荻,早就紧密的抱成团了,如果儿臣不软禁辽远王,后果才会不堪设想。请父皇自己斟酌,这些事情句句属实。”
寒冷的声音透着森森的怒气,轩辕语澈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意在胸腔里像滚烫的浓汤一样沸腾着。
轩辕祁渊手紧紧的拽着那些卷宗,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眼睛里也流露出了深深的疲惫,“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朕是想要从朕这里得到什么?”
“父皇是了解儿臣的,自然知道儿臣想要什么。您派了大批的人手在整个京城里搜查,都没有找到北荻六皇子的下落,难道就没有怀疑什么吗?或者父皇心里明明知道是什么事情,却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轩辕语澈扯着唇微微笑了起来,像是死神已经掐住了他的咽喉,他仍旧不感到一丁点的害怕,深邃锐利的眸子像是要将轩辕祁渊给看穿一般。
早已经习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皇上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指着轩辕语澈,寒冷的声音里有着复杂的味道,“你果然够心狠,仗着朕对你的爱孤注一掷,你赢了,朕认输了,你满意了吗?”
“父皇英明。”
轩辕语澈的脸上忽然笼罩上了潋滟的华光,耀眼得像误入凡尘的谪仙,即使是在这么严峻的形势下,他还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除了和风国和亲,让风国助你一臂之力,没有别的办法。语澈,你果然够狠,宁愿将自己逼入绝境来逼朕妥协,朕认输了,输得五体投地。”
皇上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心硬生生的被撕扯开来,苦涩得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形容了。
“忘了告诉父皇,儿臣得到消息,韩将军得知皇后被烧死在凤鸾宫里的消息之后,在没有得到您的命令之下,杀气腾腾的带着十万大军赶回来了,如果不及时解决,唯恐边疆大乱。北境的屏障没有了,北荻的铁蹄长驱直下,很快就能进入京城。要不要拔掉这颗毒瘤,你可要考虑清楚,时间不多了。”
轩辕语澈继续好心的提醒道,那么严峻的事情,到了他的嘴里像是无关痛痒的玩笑一样。
轩辕祁渊气得浑身发抖,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冷得他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起来,“此事当真?”
“父皇的密探没有查到吗?是不是那些密探已经被太子皇兄和韩家的人收买了呢?”
轩辕语澈故意睁大了双眼,惊奇的问道。
他被逼入绝境,他也要把高高在上的皇上逼上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他的希望。
轩辕祁渊胸口一起一伏的,忍了又忍,终于缓缓的说道,“你不就是想要闵柔和风国太子和亲吗?不就是想要让江南以公主之尊被迎到风国去吗?朕答应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被气得差点发疯的皇上飞快的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明黄色的丝帛,龙飞凤舞的写了两道圣旨,重重的盖上了玉玺,还没等墨迹干透直接扔到轩辕语澈的脸上。
“你想要的朕都给你了,朕的江山也需要你守护,若是云国的江山社稷遭到别人的破坏,你和洛江南休想得到幸福!”
充满恨意的话语在御书房里荡漾开来,宛若带上了诅咒一般。
“谢父皇成全!儿臣代替闵柔和江南谢过父皇的恩典。”
轩辕语澈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会心的笑容在丰神俊朗的脸上荡漾开来,让世间的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请父皇放心,儿臣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父皇的江山。”
明明是温和的话语,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轩辕祁渊心底升起了奇怪的感觉,相信云国的江山一定完好的在他的手里。
“风国的使者那边还需要信函,就麻烦父皇再将整件事情跟风国太子说清楚吧。既然皇后薨逝,使者们也不宜再留在云国,你说是吗?国丧呢,至于闵柔和风国太子的亲事,先定下来,等到三个月的孝期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轩辕语澈娓娓的声音道来,皇上竟然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尽管满心的不情愿,在危及江山社稷的时候,他也只能这样做。
给风国太子的信函很快就写完了,啪的一声扔到轩辕语澈的怀中。
“谢父皇。”
轩辕语澈刚想要说告退的话,皇上扯着唇冷冷的笑了起来,“那么着急着离开作什么?不等你的心上人了?”
“江南要来?”
年轻的男子眸子里出现了一丝意外,全身的警戒竖起来,瞪着坐在龙椅之上的父皇。
“朕又不会陷害他,你那么紧张干嘛?朕只答应了她能够以公主之尊到风国去,却没有答应你你能够迎娶她。只要有朕在的一天,朕就不同意她做朕的儿媳妇。哪怕她再优秀,你再深爱她都好,就是不同意。”
轩辕语澈皱起了眉头,却连和皇上理论的心情都没有了,罢了,再说都不能改变结果,还再说些什么呢?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荣公公战战兢兢的声音传了进来,“启禀皇上,洛小姐带到了。”
“让她进来。”
轩辕祁渊脸上的鄙夷和厌恶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沉声说道。
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江南挺直脊梁不卑不亢的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洛江南参见皇上。”
轩辕祁渊脸色铁青,全身被冰冷的寒霜所笼罩着,冷冷的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
江南柔顺的应道,低眉顺目的站在轩辕语澈的旁边,不知道皇上宣她进宫到底有什么事情。
“朕今日叫你来,是要你陪着闵柔到风国去。既然风国太子是你的表哥,将来你是风国的公主,请你务必要帮衬着闵柔,若是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或者伤害,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南听着皇上愤懑不甘的话,脑袋嗡的一下,竟然不再去计较皇上恶劣的态度,她内心被强烈的狂喜冲击着头脑,那就是闵柔和风国太子的亲事成了,她真心为闵柔和表哥感到高兴。
“民女一定不辜负皇上的嘱托,只要还有一口气,民女都要保护好公主,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
她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有着不容更改的坚定,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进了在场两个男人的耳朵里。
“如此最好。”
轩辕祁渊哼了一声,稍微满意了一些。
“你也不用提防朕像敌人一样,朕不会再让你去北荻和亲了,你想要回风国去就去吧,只有一条,不要再纠缠语澈了,你不应该成为他的累赘。”
他对江南的成见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恐怕要带到棺材里去了。
江南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紧抿着唇不吱声,她和轩辕语澈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那她还要那个公主的身份来做什么?
沉默就是无声的对抗,让轩辕祁渊心底更加烦躁了,不耐烦的挥着手,“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下去吧。”
“儿臣告退。”
“民女告退。”
轩辕语澈和洛江南异口同声的说道,转过身朝着御书房的门口走去,皇上威严的声音又从他们的身后响了起来,“闵柔这段时间还是住在宫里吧,你们有空多进来陪陪她。”
“是,父皇。”
轩辕语澈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起来,私心里真的不愿意把闵柔留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
“烨儿那么大了,也应该上学堂了,还是将他带到皇家的学堂里上学吧,那么聪慧的孩子不要教坏了。”
言语之间尽是对江南的不带见,轩辕语澈心里厌烦得厉害,心里的火气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等这段时间的事情过去之后再说吧,儿臣和江南告退了。”
说着也不管皇上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轩辕语澈紧紧的挽着江南的手走了出去,他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闵柔和司徒煜弦。
轩辕闵柔知道皇上同意和亲的消息之后,喜极而泣,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皇兄,谢谢你。”
轩辕语澈疼爱的摸着妹妹的头,宠溺的说道,“这是你想要的幸福,皇兄只是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罢了。闵柔,这段时间你在宫里安心待着,不要乱跑。等到皇后三个月的孝期之后,风国太子会亲自来迎娶你。”
轩辕闵柔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两抹红晕,周身被幸福包围着,乖巧的点头。
“不要轻信任何人的话,不要随意的出宫,等皇兄的消息。”
轩辕语澈郑重其事的提醒道,皇宫里的气氛异常的沉重,甚至他能感受得到隐藏在宁静之下的暗潮汹涌的杀气。
“我明白的,皇兄,你不用担心我,我这段时间都在柔芳阁里待着,哪里都不去了。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轩辕闵柔体贴的说道,她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能够给皇兄带来势力支持,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我们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轩辕语澈向妹妹告别,牵着江南的手走了出来,沿着御花园幽静的小路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和迎面而来的轩辕雪衣撞上了,双方都停住了脚步,眼睛里充斥着汹涌澎湃的恨意,在空中做着无声的厮杀。
“臣弟见过太子皇兄。”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轩辕语澈和江南同时向轩辕雪衣行礼,轩辕雪衣靠近他们,面目狰狞,像是转瞬之间要将人置之于死地一样。
没有得到回应,两人也并不觉得任何难堪,镇定自若的站起来,双方之间只隔着三尺的距离。
“本殿知道是你们干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你们的鲁莽付出血的代价!”
沉浸在丧母之痛的轩辕雪衣像疯狂的小兽一样露出尖利的獠牙,想要将眼前的两人剁成碎片去喂狗。
“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太子皇兄应该不是那种草率的人才对。臣弟知道皇兄现在的心情很沉重,自然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的,但是还请皇兄日后慎言慎行。若是父皇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责怪太子皇兄了。”
事到如今,轩辕语澈已经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让轩辕雪衣恨不得撕烂眼前这张笑脸,阴沉杀人般的眸子几乎要在轩辕语澈和江南的身上剜出几个洞来。
江南注意的却不是轩辕雪衣,而是侍卫群里一个有着鹰眼的男人,那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都冒了起来。
“臣弟还有事情要忙,先告辞了,还请太子皇兄节哀顺变。”
轩辕语澈脸上有着沉重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轩辕雪衣气得脸都要歪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狠狠的剜了两人,带着众人离开了。
江南全身还是寒冷得厉害,尤其觉得那个男人很危险,可能那人才是轩辕雪衣身后最有力的帮手。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轩辕语澈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出了宫,却没有立即返回公主府,而是去了风国使者的行馆。
两个男人在屋里不知道商量什么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出来。
江南和司徒清雅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
“江南,我和清雅明天就要启程回国了,现在这里和你告别,等到三个月后再将你接回去。”
司徒煜弦温和的看着她,眼睛里有着强烈的不舍,却也只能这样了。
“我在这里祝表哥和表妹一路顺风,三个月后我一定会前往风国。”
江南脸上带着深刻的笑意,郑重其事的说道。
“江南姐姐,你一定要去风国哦,父皇和母后很想要看到你,一定要来。”
司徒清雅同样恋恋不舍的说道,她是真的想现在就带江南回去,但是不知道皇兄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她也只能顺从了。
“我一定会的。”
江南没有一丝敷衍的说道,和司徒煜弦兄妹告别了之后,才踏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
想到那个让她察觉到危险的人,她还是觉得浑身发麻,不舒服得厉害,“我觉得轩辕雪衣的侍卫里,那个长着鹰眼的人很危险,如果你和他遇上了,还是要小心些。”
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认定了那个人有问题,十有*就有问题。
轩辕语澈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一定会小心的,你放心吧。”
轩辕语澈把江南送到家里,又马不停蹄的忙着他的事情去了。
江南虽然心疼他很劳累,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太过任性,不给轩辕语澈再增添麻烦。
想到她答应了轩辕闵柔的事情,江南努力的甩了甩头,将心底的厌烦给压下去,提笔给洛鸿缨写了一封信。
“玉芊,你把这封信送到丞相府去。”
江南推开门走了出去,将信交到玉芊手里,然而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了,紧紧的拽着那封信,不让玉芊拿走,直到玉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嘴角扬起了一丝自嘲又苦涩的笑容,“算了,拿去吧。”
也许她真的不应该那么倔强,为了她所谓的骨气而眼睁睁的将轩辕语澈置于危险之中。
“等等!”
玉芊转身走出门去的时候,江南忍不住又把她喊住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眸子里充满了认真,“顺便让邀月楼的杀手探查路怀宁的消息,只要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向我汇报。”
“是,小姐。”
玉芊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自家小姐和路怀宁由之前的好朋友变成了如今这副仇人的模样,却依旧愿意相信她家小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去吧,快去快回。”
她挥了挥手,自己来到了后院的一间空旷的房间里配制炸药,简易的炸药性能不是很稳定,她必须小心翼翼的,还要找到合适的稳定剂来。
貌似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为将来的战斗作最好的准备。
因为太过投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直到玉芊带着洛鸿缨和洛奕阳来到了公主府,并且叩开了她的门,她才意识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洛丞相和洛公子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小姐了。”
玉芊小声的提醒道,江南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像是作了最后的决定一样,脚步沉重的朝着客厅走去。
“江南。”
洛鸿缨和洛奕阳都没有想到江南竟然会主动找他们,直到看到她出现的时候,还是觉得那么的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江南微微颔首,让丫鬟奉上了香气四溢的茶,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后,客厅的门重重的关上了,除了玉芊在门口把关,所有的丫鬟都退了下去,才缓缓的开口。
“我请两位来是有一个交易要和两位谈。”
晶亮的眸子比天上的繁星还要璀璨,隐隐透射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来。
“你说。”
洛鸿缨看到她那么认真,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正襟危坐,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不知道女儿到底想要和他说什么,但是想到皇后离奇被烧死在凤鸾宫中,韩家的兵马秘密调遣回来,一切都显得如此蠢蠢欲动,朝政局势似乎风起云涌,稍微不慎整座云国的京城就会血流成河。
而他敏感的政治嗅觉,甚至隐隐感觉到皇后的死亡和他的女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这两天夜不能寐,就害怕江南会受到韩家的人疯狂的打击报复,却又不敢出现在江南的面前。
“我想要和洛丞相合作,你手上所有的势力都投诚到轩辕语澈的名下来,只要他有需要的时候,你必须伸出援手来帮助他,不能让他遭遇危险。作为交换,我愿意放了洛天瑜,完好无缺的还给你。”
江南的眼神很亮,却像是被泉水浸泡过似的,凉飕飕的,无形中划开一道鸿沟,让人想要靠近,却怎么都无法跨越。
没有波澜起伏的话语落下,却让洛鸿缨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你说你愿意放了天瑜,江南你没有开玩笑,没有骗我?”
天瑜害了江南那么多次,他都不敢想着她还能够活着出来,现在却被亏欠最多的大女儿如此清晰明了的将整件事情给摆了出来,让他怎么能够不激动?
“前提是合作能够成功。当然,只要你们表现出足够多的诚意,我肯定会善待洛天瑜,等到这次的危机解决之后,我自然会放了她。你觉得如何?”
江南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任由心底的寒霜不停的扩大,她终于还是没能手刃洛天瑜。
“当然愿意,只要你需要我,爹手上所有的势力都能够为你服务,只希望你日后能够拥有平静幸福的生活。”
洛鸿缨激动得差点就热泪盈眶了,他没想到女儿还能够主动开口向他求助,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伤害之后,他以后江南对他只有满腔的恨意,再也不会想起他这个爹了呢,真是太好了。
“这是协议,我已经写好了每一款每一项,你过目一遍,若是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吧。”
江南拿出昨夜就准备好的协议,递到洛鸿缨面前,后者看都没看,直接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还按了手印。
“我现在会将洛天瑜从水牢里放出来,但是她现在还不能离开公主府。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将她归还,你没意见吧。”
淡淡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感情,就那么对着洛鸿缨说道。
“没有,益阳,你也要帮助妹妹,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知道么?”
洛鸿缨被强烈的喜悦包围着,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虽然他知道江南是在利用他,但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伤害和痛苦之后,女儿还愿意看他利用他,他感动得想哭了。
“我知道了,叔叔。”
看到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叔叔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的讨好女儿,洛奕阳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却依旧乖巧的点头应承了下来。
“江南你不用害怕,只要有爹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洛鸿缨全身又被昂扬的斗志给填满了,整个人充满了活力,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江南微微勾起唇角露出浅淡的笑容,声音还是柔软的,却没有多余的温度,“那就劳烦洛丞相了。既然都来了,我带你们去看洛天瑜。”
不知道那个女人被毒药折磨成什么样了,应该会痛苦不堪吧。不过既然对方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合作,那自己也应该表现出一点诚意不是。即使她心里对洛天瑜恨之入骨,这个女人数不清的欺负她陷害她,想要将她置之于死地,甚至还用那么恶毒的手段毒害她的儿子,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
她的眼神陡的寒冷了下来,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洛天瑜,算你好命。她可以饶过洛天瑜一条命,但是不代表没有办法折磨她,如果洛天瑜能够被她逼疯那应该是多好的选择啊。
她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别人若是不惹到她也就罢了,她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但是别人若是碰触到了她的底线,她绝对不会忍气吞声,会让那个人痛不欲生。
洛鸿缨和洛奕阳均是一愣,没想到江南竟然主动提及这件事情,忙不迭的点头,“那江南在前面带路吧。”
也不知道天瑜被江南折磨成什么样了,想到那个女儿,洛丞相心情很是复杂,在知道天瑜的娘亲才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后,他对那个女儿的疼爱都烟消云散了,然而血脉相连,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去死,只好怀着复杂的心情想要带她回去。
江南在前面走着,洛丞相和洛奕阳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朝着水牢走去。
牢门打开,沿着阴暗潮湿的阶梯往下走,就看见被困在四面环水的柱子中央的洛天瑜,原本养尊处优的女人狼狈不堪的趴在唯一的陆地中央,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憔悴不堪。
听到脚步声,她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锁住手脚的铁链顿时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来。她抬头猛的朝着入口的方向看去,借着昏黄的火光,看到了跟在江南身后的洛天瑜和洛奕阳,顿时像被雷劈一样,怔怔的看着,良久之后,猛的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爹,救救我,洛江南那个禽兽不如的女人将女儿困在这里,还给女儿下毒,女儿就要死了。救救我,这个地方是人间炼狱,我快要被折磨死了,你救我回家,我想回家。”
眼泪像喷涌的泉水一般哗啦啦的掉落下来,羸弱的女人充满痛苦的哭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洛鸿缨脸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沉甸甸的,有心疼,有痛恨,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一动不动,沉默不已。
“爹爹,你让洛江南放我回去啊,我不要再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我会死在这里的。你知不知道每个晚上我全身的骨头像是被几万只蚂蚁啃噬,疼得我快要死了,你救救我啊,我不想被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给折磨死。我想回家,我不要待在这个地方了。”
洛天瑜双膝跪在地上,满脸的泪水,看向江南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一样。这些天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她简直是生不如死,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的。
洛鸿缨唇色苍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被凛冽的寒霜所覆盖,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声音在阴森腐朽的水牢里分外的清晰,“凡事有因必有果,今天遭遇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你没有心存歹念害人,现在会落得到这样的下场吗?不要总是去怪别人,要先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这个女儿和她蛇蝎心肠的娘亲一样恶毒,被折磨的这段时间里让她长长教训也是应该的,看她还敢去害人不。
天瑜这样的性子是不适合再留在皇宫了,等到这次危急过去之后,还是将她困在丞相府里过完下半辈子吧,省得她再出来害人害己。
“爹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帮着洛江南那个女人来对付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你知不知道她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她差点将我千刀万剐了,还将我推下了悬崖,我被她毁容了,若不是碰到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帮我换了一张脸,我就是丑八怪。害我的人是她,你怎么帮着她说话了,你还是我爹吗?”
洛天瑜的心寒透了,她的爹爹怎么会站在洛江南那一边,那个恶毒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所有人都喜欢她,真是气死了。
“直到现在你还知错不改,你姐姐没有将你杀死算你命大了。你扪心自问你对姐姐做了什么,你派了多少杀手去杀她,又用那么阴毒的蛊术也害幼小无辜的孩子,做这一切你还有理了是吗?洛天瑜,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和你那个蛇蝎心肠的娘亲一样恶毒,被姐姐关在地牢里算你活该。如果你想不清楚你错在哪里,还是不肯改正错误,你也别想着出来了,就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里过完下半辈子吧。你这样的人出去也只会害人而已。”
洛鸿缨现在才发现原以为柔顺乖巧的女儿竟然如此面目可憎,这么多年来他都被虚伪的表象给欺骗了,越想怒火就越是从胸腔里冒了出来,气得他差点吐血了。
“你不是来救我的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你还是我的爹吗,竟然帮着外人来欺负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让洛江南把我杀了吧,省得我日日遭受剧毒的折磨,痛苦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洛天瑜哭得更加带劲了,怨毒的眼神瞪着江南,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今天来看你是想要知道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爹也没有把你救出去的必要了。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说吧。如果只是想着要怎么去害人,怎么去抢夺原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看你也没有必要再出来了。你姐姐把你关在这里没错,免得你再出去祸害别人了。”
压抑住几乎要爆裂的怒气,洛鸿缨厌恶至极的瞪着洛天瑜,“你这张脸也别想着再进宫当太子侧妃了,省得害人害己,等你想通了爹再把你带回丞相府。依着丞相府的能力,负责你下半辈子的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们走!”
洛鸿缨猛的转过身去,任由洛奕阳搀扶着,怒气冲冲的沿着台阶朝门口走去。
江南眼睛里流露出了嘲讽的光芒,挑衅的望着洛天瑜,笑容灿烂而刺眼,气得洛天瑜肺都快要爆炸了,然而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她不能让父亲救她离开这里,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外面的阳光。这么一想她着急了,眼泪掉得更凶了,伤心欲绝的喊了起来,“爹,你不能丢下我,不能啊,我要出去,我不要被江南姐姐关在这里折磨。你原谅我的口无遮拦吧,我被关在这里折磨得快要发疯了,所以我才那么生气,并不是故意针对爹爹和姐姐的。”
尤其是爹说不让她进宫当妃子,她的心都凉了,如果不能当妃子,她还有雍容华贵的身份,还能够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吗?娘亲已经死了,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是爹现在提起娘亲的时候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憎恨得不得了,只怕她回到丞相府中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在皇宫里,得到太子殿下的宠信,日后再想办法当上皇后,她才能扬眉吐气,才能肆无忌惮的将洛江南和轩辕语澈踩在脚底狠狠折磨。
想到这里,她即使快要被汹涌澎湃的恨意折磨得疯了,也不得不咽下了那口气,放软了语气,“爹,我很累,也知道刚才那些话让你伤心,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你让姐姐放我出去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改正的。”
洛鸿缨眉头蹙得更加厉害了,一眼就看穿了洛天瑜的把戏,严厉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厌恶,“那也等到过段时间再说吧,你正好在这里好好的磨砺你的性子。希望等到爹再次来接你的时候,你能够将一切都想通了。”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就觉得天瑜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呢。
江南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心里涌起了强烈的快意,洛天瑜,当初你深受宠爱,肆意欺凌伤害我,现在也尝到了遭人厌弃和折磨的滋味了吧?这一切只是开始,日后你会品尝得到更多的,等着瞧吧。
“洛丞相,要不要给天瑜小姐换一间干净点的房间,这里的确条件不太好呢。原先把她锁在这里是因为我心里气不过,想要给她点惩罚和教训。我也的确给她下毒了,那些毒会让身体疼痛些,但是却不会危及生命,实在不然,我把解药给她服下去?”
温柔婉转的声音像叮咚的泉水一般,却刺得洛天瑜的心鲜血淋漓,差点要发疯了。她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恨不得撕烂洛江南那张恬淡如水的容颜。
“不用了,让她吃一些苦头也好,省得总是像她娘亲一样怀着恶毒的心思想要去害人。”
洛鸿缨声音里的嫌恶是那么明显,甚至在洛天瑜苦苦哀求之下都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任由洛天瑜在后面喊破了喉咙都不肯回头半分。
“爹你不能那么狠心,别扔下我不管啊,我在这里过得很苦,我快要死了,你真的要把女儿往死路上逼吗?”、
洛天瑜的希望被掐灭了,漫天的绝望涌上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嘤嘤的哭了起来,“爹,你不能不管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就这么轻易的把我交到这个女人的手里,你知不知道她一定会弄死我的。”
可是不管她的哀嚎有多么的凄厉悲惨,洛鸿缨和洛奕阳越走越远,渐渐的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只有洛江南灿烂张扬的笑脸带着肆意的挑衅,像是诅咒一般映在她的心里。
洛天瑜的心里甚至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终其一生,她也许都要被毁在洛江南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