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陌心中一阵呵呵,这个女人的智商真是令人捉急!他哪里是派人看住她,摆明是派人保护她好不好!考虑到她不能向外人表露她有功夫一事,恐怕双方一旦打起来,尹子槐的人闯来这里对她不利,所以派了两名大汉带上武器在门外守卫,谁知却被她误以为是“看住”她?罢了,罢了,还是那句话,被她误会的事又岂止这一桩。
“怎么,坐上瓷窑大当家的位置,就不理人了?”晴天继续调侃他。
“怎么,你希望我坐上瓷窑大当家的位置?”尹子陌不答反问。
“不是啊。”晴天否认:“只是刚才的情况很明显。尹子槐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坐上瓷窑大当家一位,既然不是他,不就是你吗?”
“为什么不是他?”尹子陌再次反问。
晴天秀眉微蹙:“怎么会是他?你看,他先是逼走了方乾,给尹家青瓷买卖带来沉重的打击,后来逼相贤让出三当家之位,失了人心,最后,他企图利用张氏兄弟控制青瓷,又被你我二人联手挫败,在众元老和瓷窑工人面前丢尽了脸。他做的这一切,除了暴露出他是一个自私、狭隘的大少爷之外,别无意义。所以,大当家怎么可能是他?”
尹子陌的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是他,又凭什么是我?”
晴天扁了扁嘴:“这不摆明希望我夸你嘛。今天的事,你和尹子槐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不惜一切,执意为之,显得任性妄为。你就沉稳许多,一眼看穿张氏兄弟的不轨企图,而且有备而来,张弛有度,字字珠玑,令人心服口服。兄弟二人,立现高下。可以说,今天正是因为你,才将青瓷的损失降到最低,如果换作别人,一语不合打了起来,青瓷怕是会损失殆尽了。”
尹子陌仰头一口气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他明白乐晴天的话中多少有些故意夸张的成份,可他就是喜欢听。奇怪,他何时竟成了需要他人吹嘘奉承之流?
他转了个身道:“尹子槐如今已是青瓷窑大当家。”
“什么?!”晴天大吃一惊:“在他做了那么多伤害青瓷窑的事情之后,大当家怎么可能还是他?!”
“是他。”尹子陌点头:“而且,他还将出任话事人一职,带领青瓷窑争夺瓷器行会会长一职。”
“怎么可能?!”晴天惊讶得闭不上嘴巴。事情变化得太快,她就是脑洞开得再大,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尹子陌浅浅笑着,没有多做解释。
这次来瓷窑之前,尹夫人除了叮嘱他兄弟二人莫要斗气以外,还交给他一封没有密封的亲笔信。交代他,如果众元老打算重选瓷窑大当家之位,就念给众人听。
张氏兄弟被乐晴天的小伎俩吓跑后,早就与尹子槐沆瀣一气的李生以“群龙无首”之由提议重选大当家。李生带头选尹子槐,乐若安就大叫着二少爷才是大当家的不二人选。双方吵得不可开交,辈份最高的周生却始终装睡、装糊涂,一言不发。
他只觉好笑,大当家和他的金手指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何来争得面红耳赤之过?于是,他拿出尹夫人的密信,念了起来。
“吾儿子槐,生于瓷窑,长于瓷窑,幼时学瓷于瓷窑,迄今二十余年,经手青瓷无数。吾儿子槐,数十年勤学苦练,堆塑技艺无人能及。吾儿子槐,性情沉稳,待人宽厚,心系瓷窑,以瓷窑为家。吾儿子槐,乃尹家长子,乃青瓷窑继承人,更乃剑起心中大当家之不二人选。尹氏程馨亲笔。”
念完后,一室寂静。
他不禁动容。他不敢想像,一个母亲居然可以为了一个家族、为了子女容忍到这种地步?尹子槐的所作所为,他相信,尹夫人是全都知道的。就算他和乐晴天不说,还有一个相膳。相贤被免去三当家这么大的事,相膳不可能不对尹夫人说道。尹子槐的野心,他相信,尹夫人也是全知道的。他甚至猜测,尹子槐的野心、对瓷窑的觊觎是由来已久的,尹剑起夫妇正是早就觉察出尹子槐的野心,才一直未有给予尹子槐正式的职位。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在尹子槐明显犯了错误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野心的时候,尹夫人却毫不犹豫地把大当家一位给了尹子槐,相当于告诉所有人——对于尹家来说,最重要的永远不是青瓷窑,而是尹子槐,而是尹家的子女。
当然,尹夫人也是存了心机的,她不愿因瓷窑之事伤了尹子槐,更不愿因瓷窑之事伤了他。所以,她是写下了这封亲笔信,可是没有密封。其用意不过是告诉他,如果你真的想与尹子槐争夺大当家之位,就当这封亲笔信不存在吧。她将选择权留给了他。(未完待续)